昏暗的房间内,瓦德•图利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一声不吭。
赫拉多•贝多亚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像利剑一样盯着瓦德,恨不得刺穿他的脑袋。
“老瓦德,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这次任务到期,你连一只肉鸡都无法提供,原因是因为现在管事的是我?”
瓦德•图利面色苍白,“不,绝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只是现在没法抓人。您知道的,现在的东区虽然混乱,但警局和教会的执法者们…”
赫拉多•贝多亚猛地起身咆哮道,“我不想听理由!事实就是丘纳斯•科尔格在时,他发布的任务你总是不折不扣完成。而我给你的第一次任务,该死的婊子养的,你们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瓦德面前装着很惶恐,实际上在心中暗骂,“狂怒只是无能的表现,丘纳斯•科尔格遇到这种问题可不会像你这样,学婊子骂街。”
赫拉多•贝多亚继续咆哮,“如果你敢小瞧我,我会让你后悔的!这件任务是上级盯着的,如果他们因此处罚我,我会先…”
赫拉多突然停了下来。
最后一句话,是丘纳斯•科尔格经常说的,原话是“如果上级因此责备我,我会先剥了你们的皮”。
丘纳斯•科尔格说这话,是因为他有实力,真的能做到。而自己呢?
赫拉多•贝多亚知道,瓦德•图利和自己一样也是序列6,真的爆发冲突,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阴沉着脸,他走到瓦德面前,“我会向上级报告这件事的!”
说完,他一个跳跃就消失在门口。
瓦德望着门口,脸色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消失。他摸了摸下巴,想起早上罗宾跟自己的对话。
…
“你完全没有必要怕赫拉多•贝多亚,他不是丘纳斯•科尔格。当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威胁到你时,可能会拿上级来吓唬你。而你要知道,让赫拉多做这些事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是如何完成的。”
“如果说问题爆发后,你是赫拉多•贝多亚的防护墙,那他就是他上一级的防护墙。”
听到些满含智慧的话,罗宾的形象一下在瓦德心中又高了一些。
理解了这些关键,瓦德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只要控制住赫拉多•贝多亚,压在我们头顶的那些压力,就都会消失?”
…
罗宾悄悄跟在赫拉多•贝多亚身后,他也想起了早上和瓦德的对话。
控制赫拉多•贝多亚有用吗?
有用,也没用。
强力控制对方,只是让他去找从另一条途径寻找人口。如果他找不到合适的途径,长期无法完成任务,面临的就是上层的清洗。
确实有用,至少辉利党的麻烦没有了。但在本质上来说,又没用,因为麻烦并没有解决,它只是从辉利党转移到其他组织头上。
如果庇护辉利党的后果,是让其他人遭殃,罗宾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跟随赫拉多•贝多亚来到一家咖啡厅,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罗宾动手了。
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赫拉多•贝多亚越想越愤怒,似乎刚才瓦德•图利谦卑的表情里,还藏着一丝不屑。
这让他生出一丝恐惧,辉利党已经有不受控制的迹象!自己必须马上报告格罗夫亲王。
虽然这可能会让自己受到惩罚,但想到该死的老瓦德,该死的辉利党可能会被格罗夫亲王抹平,他心中又出现一丝幸灾乐祸。
不对劲!
赫拉多•贝多亚发现,自己此时完全高兴不起来,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在忍不住颤栗。
有敌人潜入!
赫拉多•贝多亚站起的瞬间,就已经发动“腐蚀”的能力。
他是黑皇帝途径的序列6,腐化男爵,“腐蚀”能让他周围十米范围内的生灵,心灵逐渐变得阴暗、贪婪,容易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这时,赫拉多•贝多亚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正在变得虚幻、黑暗。
不会吧!来人是那位邪神?
警觉起来的他,立刻就要撤掉自己的能力,却已是为时已晚。
一条漆黑的长绳准确地抓住他的灵体,将它从半脱离肉体的状态,直接拉到了一片漆黑的虚幻中。
赫拉多•贝多亚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他也是一名情报人员,十分清楚这位“邪神”的战绩。
为什么?
为什么祂会找到自己头上?
他没有思考多久,就被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拉扯到一个湮没他的理智的地方。
……
漆黑的“零”内,罗宾看着新增加的那间盥洗室,神情平静。
跟踪赫拉多•贝多亚来到那间咖啡厅,他只是刚发动“黑暗投影”的能力,就发现有一股陌生的灵性进入自己体内。
都不用他做什么,“零”就像应激反应一样出现。
察觉到危险,赫拉多•贝多亚想跑。可此时的罗宾,已经不是序列9时,可以任他人在自己的“零”内进出。
他伸出漆黑长绳,一把抓住了闯入的猎物。
现在的罗宾,对付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太简单,也太轻松。
走上前,罗宾准确地拉开属于赫拉多•贝多亚的那扇门。
相貌普通的赫拉多看着门口的年轻人,瞳孔收缩,“你…你是爱神酒吧的…”
罗宾冷冷地看着对方,“是我。”
赫拉多开始颤抖,他认为自己想明白了一切。双膝跪在地上,他颤抖着道,“邪神大人,您放了我吧…我愿意为您奉献一切。”
对于这种手头染满鲜血的人,罗宾没有任何好脸色,“不,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然后被我一口吞了。”
赫拉多呆呆地看着罗宾,“第二种呢?”
罗宾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第二种,就是你不配合我,我也不会吞噬你。但你,会在这里一直呆到灵体死亡。”
赫拉多有些没想明白,为什么配合会被吞噬,不配合反而能活下来。
看懂了他的心思,罗宾补充到,“很快,你就会明白,能痛快地被我吞噬,是一种奖励。以你的灵体强度,你会在这里过上百年…没有人说话,不能做任何事,只能看着一片漆黑,数着时间,到最后,你会连时间也忘记…”
赫拉多被击溃,一下瘫坐在地上,他被罗宾描述的第二种情况吓到了。
他明白,罗宾没有撒谎,他真的能让自己一直拘禁在此…
可是,他也不想死。
“你有一段时间考虑。下次见面时,你的不配合,就是选择了第二种。”
就在罗宾要关上门时,赫拉多突然大叫一声,“我配合…我配合…”
罗宾停下关门的手,冷冷地道,“在这里,你骗不了我,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