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过去,李长青的土遁术修炼著有成效,已经踏入了大成境界。
【术法:土遁术(84/100):大成】
此时,他已经可以整个身躯潜入十丈深处,快速穿行数百息时间!
傍晚时分,小黑在一旁吃着带来的羊肉,津津有味。
李长青则在地底快速穿行,在一处悬崖峭壁上露出了半个身子出来,享受着土遁的畅快。
突然,正爬在峭壁上采药的一个药农被突然出现的李长青吓了一跳,一不小心踩空了一脚,向下坠落。
李长青暗道一声不好,从峭壁岩石中出来,解除土遁术,朝着那药农飞去!
李长青速度极快,那药农落下十丈之后,便被李长青救起,飞上了峭壁。
将惊心未定的药农放在山顶平坦处,李长青连连道歉。
那药农中年模样,一副憨厚老实模样,皮肤因为常年被太阳照射而黝黑、粗糙,背上的篮子里,正有采来的十几株草药。
李长青向他道歉,他连连拒绝,不敢答应,反而对李长青连连赔不是。
这时,李长青才注意到,这人右腿有些跛。
一个跛脚的人,居然到这种罕有人来的地方采药?而且还得攀爬峭壁这种危险的地方!
稍有不慎,他便会从峭壁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李长青心酸,便与他攀谈了起来,经过一番了解,得知这药农的生存极为不易。
药农名叫石武,住在建康城外的黄桃镇,。黄桃镇,赵德茂、赵灵一家之前所在的那个镇子。
问了一番,石武一家与赵德茂一家也是认识的。
家中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十岁,最小的三岁,其妻子则在丝织作坊中做工,每月有三两的工钱。
石武平日采药,采药之后,便将草药卖给外城的药行,一月大概能有四两的收入。
李长青以为,一家六口人,每月有七两的收入,应该是能够过的不错的。
结果却从石武口中得知,他们每年的收入,倒有一半是需要交的税,流民税、采药税、做工税、粮税等合起来一年得交四十二两银子!
他们本来是在家乡兖州种地,但被世家把地霸占了,把他们赶了出来,他们找衙门告那世家,却被打,无奈,来京城向吏部告状,结果又被打。
一条腿就这样瘸了。
走投无路,无奈,石武一家便在外城安了家,居住了下来,因为石武离开了原籍,虽然住在外城,但成了流民,所以还得交流民税。
之前,赵德茂一家在外城开“赵记羊杂汤”,算是不错的家境。
石武一家,则是外城的最底层了。
而像石武这样的人,在整个外城十三镇中,比比皆是。
李长青心头泛起一阵心酸。
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石武,石武不敢收,李长青再三要求下,他方才收了,就要对着李长青磕头跪拜,李长青连忙扶起他来。
李长青不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心怀天下的圣人,他只希望,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做一些。
救佟思暖是这样,救赵德茂一家是这样,现在帮助石武也是这样。
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搬去压在这些人身上的大山也能让他们活得好。
残害生灵的魔门。
剥削百姓的衙门。
欺压底层的世家。
这三座大山压得底层人喘不过气来!
但一说起自己的两儿两女,石武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孩子们都懂事,十岁的大儿子照顾最小的女儿,我和妻子便省去了不少麻烦,也能得空外出做工、采药。
其中两个大一些的孩子,现在已经在镇子上的私塾读书识字了,日后学成,要是能够考进西岭书院,便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哈哈哈。”
李长青告诫石武,回去后,简单做个小买卖,再不要再来这深山中采药了,如果他在山中遭遇不测,他一家人便难以为继了。
石武答应,攥紧了李长青给他的银票。
天色快黑了,李长青带着石武飞到空中,将他到了十里地外。
又是一夜修炼过去,当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李长青的土遁术终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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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的羊肉和水都已经见底,李长青带着小黑下了山,回到了城中。
将小黑放回客栈。
客栈的牌匾已经挂了上去,新漆的大字泛着金色的亮光,上面“同福客栈”四个大字惹人注目。
赵德茂定下,明日便是客栈开张的日子,开张之后五日内,饭菜酒水、打尖住店一律五折,已经给左邻右舍发下了请帖。
李长青又给了赵德茂三百两银票,作为客栈这几日经营之用,便朝着西岭书院去了。
西岭书院后楼,纪唐臣的居所。
内卫阁领之一的卢大举正在和纪唐臣喝茶,两人言语间所聊的事情,却是四王子段和鸣。
段和鸣曾经在水墨居和纪唐臣对弈,其间便有意拉拢纪唐臣,被纪唐臣岔开了话题。
“四王子最近已经开始插手吏部下面一个官员的任命了,世子那边居然都没什么动静,还真是奇怪。这场争斗,看来四王子已经有了大优势,先生难道还不站队吗?”
卢大举说着,喝下了一杯清茶。
纪唐臣微微摇头,“争来争去,还不是一样,不管是世子继承王位,还是四王子继承王位,都一个熊样,都不成器!”
卢大举放下茶杯,手中搓着一颗圆球,缓缓道:
“如果靖夜司祝润原是魔门,先生何不借助四王子的势力,把这件事捅上去,这样倒也不至于亲自趟这浑水!
四王子那边拿到了祝润原的把柄,必然欣喜,既能打压世子一系,又能拉拢先生,一举两得。”
纪唐臣微微一愣,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
卢大举笑道:“这样倒是有个坏处,学生得提醒先生一下。”
“但说无妨。”
“如果要借四王子的手,那就不能让右相知道此事,右相撇得越干净越好,免得左丞相徐正居那帮人狗急跳墙。”
“有理。”纪唐臣点头,给卢大举斟茶。
“还有一事,大乾王朝新来的钦差昨日进城了,现在正在宫中给王上宣旨,这位钦差,可是先生的熟人啊。”
“哦?是谁?”
“邱家那个曾经的天才,邱真桐!”
纪唐臣一惊,“是他?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居然成了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