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们行男女欢愉之事,经历此事的女子,神智尚清醒,只是动弹不得,任凭男子剥光衣衫,又羞又愤,却也只能慢慢等男子事毕,她们方能脱身。”
“有贞洁的女子,当场跳了河,也有一言不发,回家默默悬梁自尽的,哎,造孽,造孽呐!”
白长君:“……?”
阳绿珠闻听此言,她一个闺阁女子,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世间还有这种事?
当场害羞的躲在了白长君身后,小身子瑟瑟发抖。
“可请过法师?”
“咋没有请过?上月,这地儿的里正,请了一名青云观的道士做法,道士来瞅了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句,村民吃了河神爷爷,上天降下灾祸,派遣水怪作乱,凡人须忍耐几年,每日燃香祭拜,平息了天怒后,河里才能风平浪静。”
“什么河神爷爷?”白长君追问。
老汉想了想道:“还是半年前的事,有天打雷后,河里翻上来一条胖头大鲢鱼,死的,浑身银白,脑袋像水缸那么大,身躯像稻谷场那么大。”
老汉没有读过书,用手比划了大的动作,却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只得用乡民常见的水缸,稻谷场比喻。
“哎,村民平素日子过的苦,少见荤腥,便将这条大胖头鲢子捞上来,家家户户分了一点,不曾想,冒犯了河神爷爷。”
“罪过,罪过。”
老汉面朝金鸡河又是作揖,又是口中念叨罪过,白长君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这种事是天罚。
上天没这么闲。
明明就是妖怪作乱。
他拿出堪舆图,翻看了一下,金鸡河恰恰处于泾阳和商县交界之处,自古这种地方易生乱子。
“小官人啊,江海湖泊中,皆有神灵,你心善,老汉劝你一句,莫要渡河啊!”
白长君问道:“可有人见过水怪模样?”
老汉摇摇头,告诉白长君,水怪显身,河中起大雾,没有人看清过水怪模样。
“我明白了多谢大爷,绿珠,走吧,抓紧渡河,今晚之前还能赶到金鸡镇。”
“小官人不怕?”
白长君笑笑,乡野怪谈中,雾中易生怪,其实啊,乡民们不知,但凡隐藏在雾中的怪,实力并不强。
待老汉牵着老驴离开后,阳绿珠眼巴巴望着白长君,吓的小脸煞白,怯生生道:“白恩公,怎么办?我我我害怕。”
白长君轻轻拍拍她肩膀,转头又看向河面。
“莫怕,一切有我。”
阳绿珠乖乖点头:“我信恩公。”
此刻,她的小脸红彤彤的,耳朵也红了,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恨不得跳到胸腔外,白长君拍过的香肩,酥麻麻的感觉。
阳绿珠暗忖,白恩公莫不是对我有意?呜呜呜,害羞死了。
他要是遣媒人来说亲,我我我我应该怎么办?
不知怎的,阳绿珠非常信任白长君,白恩公说莫怕,她便真的不怕了。
白长君并不知道,不过瞬息之间,阳绿珠脑补了这么多东西,他刚才拍她肩膀纯纯就是无意之举。
白长君抬头看看太阳,日头略微偏西,此时应是末时三刻,抓紧时间渡河,今天便能赶到金鸡镇了。
此间事了后,他还得赶回李家村,年末了,李家村的事儿也多。
白长君来到渡口,恰好有一艘大篷船将要渡河,撑船的人称李汉子,长的精瘦精瘦的,他见白长君带了女眷,一愣。
刚准备劝说白长君莫要渡河,旁边几个浪荡子,一把拉住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汉子只得闭了嘴,摇摇头,唉声叹气。
这伙人乃是这地界出名的浪荡子,因则有靠山,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也不知暗害了多少人。
瞧这位后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凶多吉少了,哎,可惜了。
白长君蜿蜒爬行上了船,船上铺着芦苇草席,触感粗糙,他小心翼翼避过凡人腿脚,收缩蛇躯盘成蚊香状,幻术影响下,众人只觉得白长君坐的端端正正,甚是知礼。
后来,又陆陆续续,上来了十几名客人,除了几名浪荡子外,大多是相貌普通,穿着朴素的乡民,有背着菜篓的,有挑着谷子的,众人将船挤的满满的。
阳绿珠乖乖靠在白长君旁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拳头的距离,并不逾越。
杂毛狐狸掏出碎银子,付了船钱,也识趣的躲到了角落里,没去打扰白长君。
几名浪荡子见白长君这样知礼,只当是底层书呆子,遂起了轻视之意。
这方世界,人间王朝重视读书人,廪生每月能够支官府两石米粮,举人可减免田赋,只要考中了举人,百姓带着田产来投奔。
几名浪荡子可不认为白长君有功名在身,但凡有功名的读书人,哪个不是自持身份,穿绫罗绸缎,一年四季摇晃一把风流折扇,带着俊俏书童。
哪像白长君,穿一身布衣,打扮的穷酸样,一看就是还没考取功名的,底层书呆子。
“开船喽!”
李汉子撑一杆,船身一晃,缓缓离了渡口,往河心行驶,金鸡河浩淼宽广。
几名浪荡子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的往阳绿珠身上扫。
“嘿嘿,小女娘,你可真貌美咧!竟上了船,可惜,可惜喽!”一名脸色蜡黄,三角眼,五短身材的浪荡子轻佻一笑。
阳绿珠自幼怯生生,她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小身子紧紧挨着白长君。
浪荡子嘴里说着可惜,眼神却流露出猥琐,算计,暗忖,等会水怪办完事,我便将这小女娘掳走,日日夜夜享受不尽。
白长君淡淡扫了他一眼。
“阁下尊姓大名?”
浪荡子阴测测一笑:“阴曹地府问阎王爷去,嘿嘿嘿!”
白长君冷笑一声,也不言语。
他平素脾气很好,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浪荡子们也不急,斯条慢理等着。
船渐渐行驶到了河心,忽的,河面涟漪荡漾,薄雾袅袅升起。
李汉子划桨的手一僵,暗道一声不妙,水怪来了。
几名浪荡子靠着船壁坐,似笑非笑望着阳绿珠。
白长君眼观鼻鼻观心,河雾升腾而起,笼罩了整艘船。
船上普通人怕的要死,转念又一想,水怪又不伤人性命,只祸害女子清白,他们大男人的,有啥可惧的?
倒是这名后生,他带着女眷可就遭殃了,哎,这后生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咋不多打听打听?
恰在此刻,河心生了漩涡,一团黑影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