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
“金狗来了！”
“咣咣！”
“金狗来了！”
…………
外面锣声骤起，四周人声鼎沸。
“杀人了！县令被杀了！”
书童跟着从昏迷中转醒过来，疯了一般拉开门闩就往外跑。
“快点儿把门插上！”女子更害怕门外的人，“被金狗抓去，我们谁都活不了！”
施瑞山只得照做。
他刚把门闩插上，女子就把屋子里的灯全给吹灭了。
“二哥你……你快过来，我有点儿害怕。”女子声音低声哀求。
施瑞山循声而至。
黑暗中，施瑞山的手被抓住，他感觉到女人颤抖不停。
门外嘈杂声远去，两个人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施瑞山低声说：“他们可能走了。”
“你别动！”女人仍然很紧张，“万一他们没走怎么办？”
“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施瑞山出言安抚。
“哥哥你又说疯话了！”女人心中一丝暖流，“如果金狗进来了，你趁黑赶快自己跑，不要管我。”
施瑞山那高昂的男子气概被女人的话给压了下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施瑞山于心不忍，“放心吧，我不会只顾一个人逃命，丢下你不管。”
“唉！也许这就是命吧！”女人唉声叹气，“你把你弟弟给杀了，即使逃过今天，官府也不会放过我们。”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成这样了啊！”施瑞山想不明白，他在心里嘀咕：“我特么这是……这是穿越了？”
“如果金狗离开，县衙里的人一定会过来找我们的。”女子有些绝望，“到时候……到时候你就装疯，我就跟他们说，说你疯病犯了。”
“我没病！”施瑞山反驳，“难不成我真的穿越了？”
“二哥你又开始说傻话了，你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女人并没有解开心结，“要不……要不我就说……就说你是他……”
施瑞山连忙问：“我是谁？”
“如果金狗走了，我们有幸逃过这一劫，我就对县衙里的人说你是我相公，你是这个溪源县的县令。”女人打定主意。
“那可不行。”施瑞山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失手杀了……杀了你老公，我去自首好了，怎么能拖你下水呢。”
女人没再说话。
施瑞山能够理解女子此刻的沉默，毕竟人都有生的欲望，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
女子突然开口：“就算我那么说，小六子也不能放过我们。”
“小六子？你说的……是方才那个书童么？”施瑞山猜的没错。
“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女子对书童余怒未消，“要不是他在你弟弟身边，相公他也不会……”
“你可拉倒吧！”施瑞山打断女子的话，“我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听施瑞山这么说，女子心里很高兴。
“你就听我的吧。”女子开始谋划，“你先跟你弟弟把衣服换过来，你这身衣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施瑞山发现女子用手抚摸着他衣袖，心里不觉暗笑，原来无论什么朝代的女人，都喜欢动手摸布料啊！
为了满足女子好奇心，施瑞山坦言相告：“这个是迷彩服，这种布料你们这里没有。”
“迷彩服，名字怪好听的呢。”女子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身衣服啊？是去道观里偷的么？”
“我去道观干嘛啊！”施瑞山无可奈何，“这种防水面料……大姐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么？”
“哥哥你怎么叫我姐姐？现在是什么朝代……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了？”女子有点儿后怕，“你这么糊涂，就算县衙的人一时相信了我们，我怕以后，我怕……我们以后也会露出马脚来的。”
“你先别管以后，快跟我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施瑞山稍显急躁。
“现在是大宋宣和六年啊，你可千万要记住了，你是这年参加的科考……”
“哈哈，难道我中了状元了！”施瑞山想得挺美。
“你没中状元，状元是浙江杭州的沈晦沈公子。”
施瑞山听得出女子对状元沈公子十分仰慕。
“夫君你是二甲九十八名。”女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我是说……你弟弟施寿他考中了二甲九十八名。”
“放心吧，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叫什么来着？”
女子对施瑞山的表现很失望：“你叫施寿，你们施家有三兄弟，老大叫施福，你叫施禄，老三叫施寿……是这里刚上任的县令，是我的丈夫。”
“我到底叫啥？”施瑞山逐渐缕清思路，“你说我是老二，我把老三打死了……那老大呢？”
“老大出家当和尚了。”
“明白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施瑞山给女子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谷，双字秋秋。”
“你叫谷双字？”
“我叫谷秋秋。”
“谷秋秋……鼓秋……鼓秋……这个名字很有创意。”施瑞山哭笑不得。
“如果你记不住我说过的话，别人问你的时候，你即使不说也不能说错。”谷秋秋嘱咐再三，“还有，你要是有什么……再有什么事情搞不懂，你先来问我，别自作主张。”
“好了好了，你先帮我找套戏服……我是说找套衣服给我换上吧。”施瑞山觉得谷秋秋有些嘴碎，“这身迷彩服怎么跟他换啊！”
“衣服就在柜子里，我去给你拿。”谷秋秋说着起身去拿衣服，“哎呦！”身上的伤疼得她叫出声来。
施瑞山脱去身上的迷彩服，在谷秋秋的帮助下，穿上她拿来的衣服。
“别说这衣服还挺合身呢！”施瑞山此刻很想照照镜子，“我现在可就是这里的县令施寿施大人了！”
“你去把他的……他的衣服穿整齐。”谷秋秋突然想起真正的施寿衣冠不整，“那样才不会让别人怀疑。”
施瑞山惴惴不安地向施寿的尸体靠近。
脚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弯腰捡起才知道是手枪。
有枪没子弹怎么能行，施瑞山找到弹夹，子弹上膛。
没来得及去料理地上的施寿，嘈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夫人你别躲了，赶紧把门打开！你伙同奸夫杀死县令的事儿，金国将军都知道了！”
施瑞山一听就知道门外叫嚷的人是谁，因为这操蛋的声音除了书童小六，别人还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