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路向西,直到厄德领地的边缘,一路上也没有发现怪物的痕迹。”弗里德向奥托解释着当时发生的一切:“可在我们要回去的时候,我却听到了怪物的声音。”
奥托没有说话,一边走一边耐心地听着。
“怪物的声音从我们的后面传来,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只留下了争斗过后的痕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是说——”奥托皱起眉头,缓缓开口:“怪物从别的地方绕了过来?然后又消失了?”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奥托可以肯定,通往流放之地的道路仅此一条。一定是弗里德他们在前往途中疏忽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听到了它们的声音。也许它们会飞也说不定。”弗里德说出了他的猜测。
“会飞的怪物——”奥托挑了挑眉,脚步也慢了半拍,“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他眼前不禁闪过四年前第一次遭遇怪物的画面,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慌乱。但在弗里德面前,他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此刻的想法。
说话间两人已经深入,前方是一间大屋子,平日里拜恩总会在这研究些什么,但今天还早,拜恩并未过来。
见奥托似乎打算进去,弗里德上前准备打开门,还不等他们进去,埃尔从远处走来,来到了两人身前。
“早上好。”埃尔向奥托打了声招呼,奥托也微微颔首礼貌回应。
“有什么事吗?”弗里德看向埃尔,有些疑惑。
“汉娜家孩子的名字,”埃尔从衣服里翻出一片厚树皮,上面用利刃歪歪扭扭刻下“维奇”的字样,“她让我来问问,这名字如何?”
埃尔递出手中刻有名字的树皮,弗里德低头瞥了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奥托。看着弗里德的样子,奥托也明白这是想让自己看。没有推脱,他伸手将其接过,略微沉默了几秒,将其收了起来。
“维奇,不错的名字。”奥托点头表示认可。
“太好了,”埃尔出了口气,笑了笑,朝奥托弯腰鞠了一躬,“那我就去把这事告诉她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等到埃尔离去,弗里德这才收回目光。
“该怎么办?”弗里德将话题重新拉回。
“明天我会去厄德那看看,怪物一定会来的。”奥托转身背对着弗里德,肯定道:“一定。”
弗里德看着奥托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奥托如此肯定,但既然奥托发话,那便自有他的道理。
“我明白了。”弗里德回答道。
奥托偏着头,站在门外看向屋内,只见里面还是一如既往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免让奥托回忆起了父亲还未退位时的事情。那时拜恩还年幼,怪物也并未出现,他们总会一起外出探险,从外边捡回这些“破烂”,在拜恩的教导下,制作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
如今奥托接替父亲的位置,拜恩与自己也因为各自的事在忙碌,两人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关系也再不比从前。
“呼。”奥托轻轻出了一口气,他没有选择进屋,而是继续前行。
弗里德重新关上门,快步跟上了奥托。伴随着他们前行,道路两旁的植被也慢慢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零散的房屋与围栏包围的空地。抓来驯服的野兽就关在那围栏里面。
“记得不错,它们当时就被关在了这里。”弗里德指向前方的另一处栅栏里。
奥托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那里的栅栏已经被打开,而里面如今已经空空荡荡,除了地上带着些许肉末的碎骨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奥托阔步走了进去,来到一根石柱前蹲下,捡起了绑在石柱上的粗绳。他的手指顺着绳子向后拉抻,目光注视着绳子末端的断口,没有说话。
无需弗里德说明,奥托也能看出来,那两头狼大概是挣断了绳子,逃了出去。但对它们而言,无论是挣脱这样的粗绳,还是从那样的高墙跳出逃脱,那几乎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此前抓回的狮虎未能做到,比它们更加瘦弱的狼更加不可能。
“村里有人进来过吗?”奥托问。
弗里德闻言想了一下,心里也大致明白奥托在想什么。他回答道:“听埃尔说,除了拜恩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弗里德又补充道:“除了奈德那家伙。”
“先去上面看看吧。”奥托摆了摆手。
见他似乎不愿提起奈德,弗里德也只好放弃。
两人继续深入,最终沿着小道,来到了高墙下,而在他们面前,是一扇紧闭着的木门。这是唯一能够攀上高墙的通道,里面是掏空石壁后建造而成的旋转阶梯。
木门完好无损,上面没有任何被打开过的痕迹,门旁的杂草茂盛,透露着此地罕有人至。奥托用手轻抚过门板,随后缓慢下滑,扯开用以固定大门的枝条。
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
“看样子还没有人来过。”奥托自言自语道,随后摇了摇头,重新将门拉上。
“当然了,这里——”弗里德刚要说什么,下一刻,他的视线瞥见不远处的石壁,在那上面,一个泥脚印赫然印在上面。
他张着嘴巴,猛然抬头,这样的反应自然吸引起了奥托的注意。
“那是——”奥托看向石壁,很快也发现了那脚印。“脚印?”
脚印朝上印在了高墙大约一半的位置,那是就连弗里德也要跳起才能触摸到的距离,很难想象这脚印是如何留下的,更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有人从这翻墙跑了出去?”弗里德拧紧眉头,他觉得这事有些荒唐。“放着阶梯不走?”
“看样子是有人偷偷跑了进来,弗里德,”奥托表情严肃地看向弗里德,“也许还不止一个人。”
会是谁呢?奈德?除了他还有谁呢?弗里德脑中不断闪过一张张面孔,可惜的是,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奈德那样的胆子。
“我会把他们找出来的。”弗里德严肃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