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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生于乱世之中,当提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或读圣贤之书,养浩然正气,岂可没有牛逼的亲戚。”

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发完感叹,猛的一口将杯中浊酒饮尽。

古代的酒,略微发甜,度数较低,少了点科技与狠活,多了一点粮食的余香。

英俊青年正是现代穿越而来的赵弘殷,一杯浊酒根本无法排解心中的郁闷。

哪个穿越者不是标配牛逼的亲戚?

老爹不是秦始皇,也得是汉高祖吧。

最次,也得有个当太子的姐夫吧。

牛逼的背景,在混吃等死、享受人生的同时,只需要卖弄些聪明就能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更有甚者,心动不如行动!

这皇帝,我爹当得,我姐夫当得,老子我也当得。

谁能像他这个穿越者如此憋屈?

好不容易抽到稀有的穿越者名额,命运也给分配了牛逼的亲戚。

可赵弘殷实在高兴不起来。

盖因为他穿越成了宋太祖赵匡胤的父亲!

皇帝他爹?

对,他儿子就是五代乱世终结者,大宋开国皇帝。

在他爹,也就是赵弘殷挂了没几年。

黄袍加身,当皇帝。

并开启了大宋近三百年国运。

他赵弘殷死后被追谥为武昭皇帝,庙号宣祖,灵位前的冷猪肉管够。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赵弘殷有生之年,别说享受太上皇的荣华富贵?

能在五次乱世中活下来都烧高香了。

正常人能在一次王朝更替的战乱中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可他却要经历从唐到宋的五代十国。

那可是整整五次!

从唐末到宋初这段时间,人口从9600万锐减到3200万,战乱频发的中原地区更是成了千里无人区。

命运,有点太欺负人了,凭啥不让我儿子给我当爹?

这逻辑虽然有点乱,但一点就通。

当小兵经历一辈子战乱,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和当皇子享一辈子清福,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要是有投诉渠道,赵弘殷必须让命运知道,他老赵的头也是铁做的,不投诉到关门歇业,绝不算完。

但不是什么事,都能进行投诉的。

穿越就不会给你讲道理。

他也只能摆烂认命了。

谁让家父不是张二河呢?

……

群芳楼一位相貌普通,脸上有道疤,名叫如花的姑娘,一边为赵弘殷倒酒,一边宽慰道:“公子这么年轻,要是没有富爸爸,怎么敢来咱砀山县最大的青楼呢?看您二位的打扮,可不像有钱的主,咱这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如花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真没钱,那么这杯中的酒,要尽快倒回酒壶,留给下一位客人。

毕竟喝醉的客户,才能放下戒心,更容易掏钱。

前提是你得有钱掏。

老鸨对她们这些姑娘是有KPI考核的。

喝了多少酒,吃了几盘菜,获得了多少银子,这些都是考核指标。

青楼可不养赔钱货,折磨人的方法更是花样繁多,死亡反而是最舒服的。

但她还想活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看一看故乡:美丽的大草原。

“有钱,我们有钱。你只管陪好公子就行!”刘崇肯定道。

但怀疑的阀门一旦打开,想关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三个人,叫了一个姑娘陪酒,尤其年轻人像个雏,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想来是从没见到过这么豪华的包间,没见过她这么漂亮的美女,这些特点可不像能消费的起群芳楼的主儿。

顿时,工作热情就淡了下来。

没钱赚,哪来的职业微笑?

如花用力的摇了摇酒壶,里面还有大半壶,她却做了个吃惊的表情道:“呀,没酒了,客官稍候,我去打些酒来!”

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包厢,将怀疑汇报给了老鸨。

瘸腿如花不由想到:那三位来这里吃霸王餐,可是挑错了地方。

老板冯良建,外号冯阎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

一个小时前,赵弘殷记忆融合,醒来之后,第一句话:“我得赶紧生孩子?”

看着下人们茫然的小眼神,赵弘殷又补充道:“别误会,我想知道我老婆在哪?”

刘崇在从下人处得知表弟想老婆了,二话没说,仗义的带着赵弘殷来到了群芳楼。

小伙子情窦初开,没结婚的,懂的都懂。

丽春院、红杏楼、藏香阁等场所,在古代是合法的。

赵弘殷觉得表哥肯定是误会了。

他是为了早日结束乱世,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这是崇高理想,绝对不是低级趣味。

好歹他也是一名现代社畜,真人君子好吧!

肯定要和这种不正之风划清界限。

不过有一说一,真香啊!

别误会,不是如花,是饭菜。

这毕竟是表哥的一份心意。

妓院,来,都来了。

不是,

反正穿越都穿越了,回不去了。

一名社畜,一想到再也回不去了,肯定心痛不已。

每天如履薄冰,伺候老板如同乞丐的日子。

乞丐:行行好吧,老板!

社畜:行,行,好吧,老板!

就怕被优化掉。

肯定心痛,为什么就不能早点穿越?

但他老赵不是社畜啊!

二十多岁就写出一本《五代那些事》,获得六千万稿费的私房钱,自己更是厅级铁饭碗,还有一个貌美如花、射箭奥运冠军的老婆,妥妥人生赢家。

如果让他选,他肯定选择不穿越。

别人穿越是暴发户,他穿越是返贫。

这到哪说理去?

……

简陋的包厢内,只剩下刘崇和赵弘殷,以及门口的一名叫朱友谅的仆人。

刘崇道:“表弟莫怪,平时的财政大权掌握在你舅妈手上,我也只能按月领取支用,这趟行程是我存了两年的私房钱,万不可给你嫂嫂说。”

婚后男人家庭地位,赵弘殷懂,并不是每个男人的账户里,都有六千万私房钱。

赵弘殷连忙宽慰道:“表哥哪里话,我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吗?等我工资发了,我请你来这消费。每人一个姑娘,陪着喝酒。”

刘崇笑了笑,似乎幻想那该是一副怎样动人的光景,然后想到了什么,猛的用力摇了摇头,“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我成家已久,和你不一样。不是表哥说你,有钱了,还是要省着花,未来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刘崇不会说,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

有钱,谁傻了吧唧的花在烟花之地。

日子,还过不过了。

有那钱,多买点粮食,多买点地,心里才踏实。

如花过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来。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被老鸨给教训了一番。

这种衣着普通,没有啥经济实力的客户,为什么要上酒呢?

浊酒那么珍贵,是留给尊贵客人的。

不是泥腿子说上酒,就要给他上酒的。

对!

真正的贵客,怎么会选她这种脸上有疤,腿有残疾的女人呢?

门外,有个龟奴接近了刘崇的仆人朱友谅,套起话来。

谁都知道站在外面的仆人,才更好攻破。

平时做着低三下四的工作,饿了一晚上,不管是谁,拿个糕点往他手里一塞。

主人家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只要你手里的糕点管够,他甚至能告诉你主人今天穿的裤衩子几天没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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