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府。
侯章又一次挂着一副心急如焚的表情,前来求见赵构,
但和之前相比,现在着急上火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这是昨天和赵构深谈之后,为了避免汪伯彦等人看出端倪,而故意为之,
让他没想到的是,赵构竟然不在府中。
侯章本以为是什么托词,怀疑赵构是否又动摇了心志,
亦或者是消息走漏,而出了什么变故,
一瞬间,侯章脑海中甚至生出好几种可能性,以至于连冲进府内勤王的念头,都冒出来了。
不过,在皇城司何彬的宽解下,侯章在终于确信康王殿下无恙,只是出府体察民情去了,
只是侯章很快又狐疑起来,
有王云的前车之鉴在前,康王殿下平白无故,体察什么民情?
况且,大王外出,你何彬身为大王侍卫,怎么能不随身护持?
何彬大概也看出侯章对此产生了怀疑,轻咳一声后,抢先开口道,
“侯舍人,卑下刚才看你脸色虽急,步伐却很沉稳有序,与之前,大有不同,不知……?!”
何彬话还没说完,侯章就心中一惊,
糟糕,竟然连何彬都能看出来吗?
自己就这般沉不住气?
他暗暗懊恼,
不过,实在也难怪他定力不足,
本就不如汪伯彦等人城府深,又因赵构回心转意而心情激荡,
再加上昨日,在宗泽营中,听得那名为岳鹏举的小将,阵斩金将狗头的壮举,
侯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消息,传递给极度缺乏信心的赵构,以期坚定赵构的抗金意愿,
“咳,咳咳,何曹司哪里话!某官居閤门祗候,仪态姿容,步履身形,乃某职守!”
侯章轻咳两声,稍作转圜后,就岔开话题,
“倒是何曹司你,我方才见你带着一队军卒,似是在往府中搬运什么东西……?”
何彬听出侯章的言不由衷,明显是在掩饰敷衍,
待听到侯章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心中也是一惊,
“天气越发寒冷,那些只是御寒之物罢了!”
嗯?
御寒之物?
如今已是闰十一月底,天寒也不是一两日了,现在才添置御寒之物?
侯章本来下意识的怀疑,这是赵构在为跑路做准备,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要跑,应该是往府外搬东西才对,怎么会往府里添置呢?
也不怪侯章老是怀疑赵构要溜,
实在是这么久以来,赵构一直对汪伯彦和耿南仲信任有加,
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侯章也像此时的汪伯彦一样,心中暗道,
‘昨日大王那般待我,莫不是故作的安抚之举吧?’
何彬看出侯章疑虑,不过他也无心多说,担心多说多错,反而误了赵构大事,
‘殿下以身家性命,系于我身,我怎敢不以死相报呢?’
紧了紧拳头后,何彬朝侯章拱手行礼,
“侯舍人,卑下尚有公务在身,这便告辞了,请自便!”
侯章看着何彬的背影,皱了皱眉,
多年的宫禁历练,让他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不行,得尽快告知宗公才好!说不定,宗公能够发觉什么!”
侯章自言自语一句后,大步离开,往城外而去。
………………
城外,
磁州厢军军营。
呼啸的风雪,吹得帅旗和军帐,呼呼作响,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宗泽的军帐中,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访客。
“微臣蓝珪,见过宗相公!”
蓝珪随手掸去肩头落雪后,随意拱手,向宗泽作揖行礼。
他和康履,都是康王府都监,
在赵构开大元帅府后,一起掌管机宜文字,
这些都是正式的职位,称‘臣’并不为过。
蓝珪和康履,或许是身体残缺的缘故,性情都很扭曲阴鸷,
自入康王府,得赵构信任后,就侍宠弄权,作威作福,
赵构开大元帅府,两人更是对外凌忽诸将,对内互相之间又勾心斗角,
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专享赵构信任。
宗泽历来对这种阉宦,深恶痛绝,
在童贯以钱赎回燕云,欺骗天下,反进爵为王,
最终引得金人觊觎,南侵大宋后,
宗泽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对于蓝珪这种宦官,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何况,他被赵构疏远,跟蓝珪这种人,也脱不开干系。
宗泽随意挥挥手,不咸不淡的开口,
“蓝内侍此番顶风冒雪,所为何来?”
蓝珪见宗泽轻视自己,心下很是恼火,生硬怒道,
“为传大王王命而来!”
听到对方携王命而来,宗泽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同在帐中的刘浩,
旋即离席,带着刘浩一起,拱手作揖,
“请大王示下!”
虽然知道宗泽的恭敬,是因为赵构,
但见到这老头朝自己行礼,蓝珪依然心中很是快意,
他刻意等待了好一会儿,让宗泽保持着作拜的姿势,
然后,转向相州城的方向,抱拳遥行一礼,
“康王殿下口谕,兵马大元帅将令:今日天寒地冻,孤深虑将士苦寒难熬,特许安卧帐中,不必操练!宗卿素来秉公持重,许以督监之权,不得轻怠!”
宗泽和刘浩听得目瞪口呆,
康王殿下这……,
到底是什么离谱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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