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溃烂的躯体也不再作痛,潘达洛斯知道生命自己正在从自己的身体内流逝,但如此死去有辱帝皇,他未能完成任务,未能守护帝国的子民,连最初的愿望都还未能实现。
潘达洛斯最后的身体机能换做他嘴角对自己轻蔑的笑,他没想到自己思维中最后的事情无关帝国也无关帝皇,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本该在他服役之时忘却,没有任何价值的小事。
“差劲。”潘达洛斯喃喃道。
意识不断下沉,在迎接最后的黑暗之前,潘达洛斯却看到本不该出现的光明现于他的眼前。
“吾主?”
“潘达洛斯,你已做得足够好,暂时歇息,我还有要任务要交予你。”
“吾主…”
在暗鸦守卫们的指点与看护下,埃阿斯抽剑削去了潘达洛斯中毒的四肢并截除了大部分器官,如此做法能够最大程度上延长禁军的生命,但仍有部分黑晶之毒残留在禁军的身体中。这就意味着,潘达洛斯能否存活下来要看其求生意志与三连长取回维生石棺的速度。
执政官那多罗躺在黑暗灵族的尸山血海之中,他已经没有任何挪动自己身体的余力。他的面部大半浸泡在蕾密恩妖女流出的鲜血中,几乎要令其窒息而死,但在这种挪动手指都是奢望的情况下,黑暗灵族只能承受着埃阿斯施加给他的酷刑。
他通常会赐予异形干脆利落的死亡,这是帝皇的仁慈。但今次不同,除了这五名暗鸦守卫与负伤的三连长外,整艘战斗航母已经没有任何人类存活,他们的死状异常凄惨,显然在生前遭受过极为恐怖的折磨。
看着远处仍存有生命体征的异形和眼前支离破碎的人类遗体,埃阿斯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清楚了解黑暗灵族力量来源的他绝不会给执政官一个痛快的死亡。
在对鸦卫们简单阐述自己的想法并取得对方同意之后,埃阿斯来到了航母的控制室内尝试控制亚空间跃迁引擎并修正航行方向。
由于黑暗灵族用网道造成的空洞迅速打开了通往控制室的通道,航母的虚空盾甚至都还处于未激活状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黑暗灵族能够迅速的控制整艘飞船,而在看到航母盖勒力场仍在运行后,埃阿斯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可以以安全的方式进行灵能通讯。
三连长阿奇亚正艰难地穿梭在已经接近被废墟填满的廊道内,暗鸦守卫的特制动力背包在战斗时能为他们提供强大的机动性,但同时也有着更大的体积限制,在这种狭隘的空间内带着同样巨大的石棺,阿奇亚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但在他专心致志地寻找每一步可以踏出的路途时,却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坚定而有力,并不是亚空间穿梭中经常会遭遇的诡异低语。禁军的生命危在旦夕,但三连长要首先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阿奇亚小心翼翼向声音方向探查,却发现是某个阴谋团武士身上所携带的奇异金属正在发出声音,而那声音听起来非常像,潘达洛斯。
没有犹豫,三连长立刻用一枚穿甲手雷粉碎了异形的遗物,他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穿甲手雷的爆炸声引起了埃阿斯的警觉,他以为是尚未被清理干净的异端向着鸦卫们发起了进攻,但在埃阿斯赶回火控中心走廊之后,却刚好看到带着维生石棺的阿奇亚返回。
阿奇亚开口问道:“人类之主禁卫的情况如何?”
看到一脸茫然的埃阿斯,三连长这才明白他问错了人,但鸦卫战士及时回答了他的问题:“幸得帝皇庇佑,他仍保持着非常微弱的心跳。”
维生石棺散发出蚀骨的寒气,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潘达洛斯放入营养液内,阿奇亚说起了那块发出潘达洛斯声音的奇异金属,埃阿斯对于寂静琉璃再次吸引黑暗灵族的原因一直摸不到头脑,他立即意识到这可能会是突破口。
“你把它带回来了吗?”
“没有,我用穿甲手雷解决了问题,任何有关异形的事物都有可能会带来危险,这不是我该好奇的时候。”
埃阿斯的嘴微微张开,但又随即闭上了,这个理由的确充分,更何况带回石棺需要争分夺秒。
“如果你将金属带回来了,也许我可以从那个异形身上找到答案,但现在显然不行了。”
埃阿斯朝着被困在阴谋团士兵盔甲内的那多罗看去,为了最大化刺激阴谋团战士们的作战欲望,黑暗灵族会在他们自己的盔甲内加装锋利的倒刺,但这些盔甲被埃阿斯固化过后,便成为了一副简单的刑具。
三连长问起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我们能脱离亚空间吗?”
埃阿斯摇摇头:“我也不知,推进器早在异形进攻时就被摧毁,现在这艘护卫航母只是飘荡在亚空间航道内的废船,我已经将星语通讯发送出去,那些能够接收到讯息的舰船按照既定的航路寻找,如果我们无法被寻得,那死在亚空间内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我先看看从异形身上能得到什么。”
听到埃阿斯的声音,那多罗轻蔑地笑道:“你什么也得不到,自称人类的杂种。”
面对异形无休止的辱骂,埃阿斯唤起亚空间铁甲的咒语,让盔甲内的倒刺完全嵌入异形的身体,在异形即将发出惨嚎的刹那,埃阿斯将一块塑钢碎片塞进了那多罗的嘴中,随后猛然拍下。
“可笑,谁说我要问你了。”
埃阿斯的手伸向那多罗的脖子,盔甲自动剥离,他捏住黑暗灵族的颈部肌肉,随后用力撕下部分,剧烈的疼痛让陷入昏迷状态的灵族一阵抽搐,不多时便又苏醒了过来。
基因侦测神经没能带给埃阿斯任何消息,埃阿斯便用审讯灵能法术开始深入那多罗的思维,但对方的脑海里只有屠杀、纵欲与折磨,除了这些之外,他一无所得。
埃阿斯走向阿奇亚:“没有收获,但我们要想获得有关看守物品最后的信息,还是要从异形的口中获得。”
阿奇亚不解,埃阿斯明明已经做过尝试,但异形不为所动,他看不出用什么样的物理手段能让异形开口。
“刚才我也同样和战士们已经说过了,你不在,所以我现在再重复一次。”
“异形名为黑暗灵族,以生物产生的痛苦情感为生,它们甚至可以汲取其他种族生物的灵魂来延续自己的寿命,所以相对应的,我们需要断绝它们生命力量的来源。”
“如果我们侥幸获救,将这黑暗灵族治愈并锁入高塔之内,不见任何光亮,不听任何声音,安排任何需要磨练的战士于高塔旁冥想,在这期间内不得产生任何情感波动,直到他开口求饶,或者彻底死去。”
苏醒的那多罗听到埃阿斯的刑罚,眼中流露出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