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初阳彻底立上东梢，柳寒尘按照前身和比比东约定好的时间，不急不缓地来到了武魂殿门前。
一路上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怪异视线，让柳寒尘一路上嘴角都不停地在抽搐。
这和从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以前的他只是第三视角的游魂。
这种目光又不落在自己身上，自然没什么感觉。
现在……嗯，真就挺丢人的。
“教皇陛下！”
在门前站定，柳寒尘按照前身的习惯，没有让侍卫通报，而是略含欣喜地直接高声唤道。
“进来。”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声音，但换了个局外人来，已经能明显听出其中的厌恶之色了。
闻言，柳寒尘面露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当迈入大门后的刹那，那抹不屑，瞬间又变为了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狂热。
毕竟他如今还在武魂殿，该装的还是得装一下。
柳寒尘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是比比东的对手。
更何况在武魂殿背后，还有那个站在斗罗大陆几近顶峰的极限斗罗——千道流！
没必要在这种关键时候犯浑。
只要等到他和胡列娜到达杀戮之都后，那就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可以全然放开手脚了。
“白金教主柳寒尘，见过教皇陛下！”
依旧是和原身一样恭维的话，但暗中已经换了人的柳寒尘，自然就不可能再给比比东下跪了。
这次的他挺直腰板，再配上了那袭熟悉的白袍。
若除去眼中故意作出的那抹狂热，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公子无双的意思了。
今天的柳寒尘变化，也让比比东微微有些晃了神。
她总感觉与昨日相比，眼前之人好像有些不对，可却又说不上来什么。
毕竟改变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比比东平时也不会太去在意一个自己厌恶的人，自然还是无法完全肯定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有所察觉，她又怎么可能猜得到，眼前的人，已经全然换了一个灵魂呢？
微微愣神过后，看见柳寒尘眼中的狂热，比比东瞳孔中依旧泛起了那一缕习惯性的厌恶之色。
“本座昨日和你说的事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娜娜已经在武魂城门口了，事不宜迟，今日上午之内，你们就出发吧。”
好像是迫不及待要赶柳寒尘离开一样，进入大殿人还没彻底站稳身子，比比东就已经对柳寒尘下了逐客令。
比比东这一番话，自然正和柳寒尘的意。
只不过按照全身的习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走得太果绝，否则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啊？这么快就走了？”
“可是，我才……”
柳寒尘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看向比比东的眼神里，满是一股强行被顶出来的不舍。
然而，在柳寒尘真正的内心世界里，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快要恶心吐了。
“不要可是了，等你回来，我再……”
“好。”
没等比比东说完，柳寒尘彻底坐不住了。
应付式地回了一句，他强行忍下身体上的不适。
鸟都没鸟比比东，直接一个回头快步离开了武魂殿。
没看见柳寒尘最后遗落下的表情，比比东还以为对方是着急和自己共进晚餐，因而才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开。
顿时，她心中再度泛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嫌恶之意。
“不愧是那个畜生教出的杂种，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
在武魂城外，一名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的短发少女正左右徘徊。
视线里带着一股怒意时不时扫过城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神色十分难看。
终于，当柳寒尘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时，少女立即恶狠狠地快步走上前去，眼中不悦地怒道。
“喂！你怎么这么慢啊？”
“你知不知道本圣女在这都等你多久了？还不走快点！”
低头瞥了眼满脸厌恶的胡列娜，柳寒尘微微眯了眯双眼。
没有说话，只不过，在他眼底已然多出了几缕寒芒。
他知道，这个时候比比东必定还在身后关注着他们俩，此时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要动，也要等彻底进入杀戮之都后再说。
一念至此，柳寒尘一句话没说，冷冷扫了眼胡列娜，随后便自顾自地朝杀戮之都的方向走去。
被甩在身后的胡列娜何时受过这种气，正想发怒。
可当看到那朝自己瞥来的目光时，那一抹冷意，莫名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待她再次回顾神时，柳寒尘的身影只剩下了个背影。
“该死的东西！”
“不就是老师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吗，竟然敢这么对我！”
嘴上毫不留情地咒骂着，可胡列娜的身体却极其诚实地快步跟了上去。
前方就是魂兽森林了，以她现在的实力，没有柳寒尘的保护，基本不可能完整走到杀戮之都。
……
数日后，极西之地
柳寒尘和胡列娜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一座破败小镇中的酒馆门前。
“这里，应该就是杀戮之都的入口了吧？”
柳寒尘也没理会好奇的胡列娜，旋即不再犹豫，一步往小酒馆内跨了进去。
酒馆内的所有装饰都是幽幽的黑色，给人种阴测测的感觉。
外面虽然现在是白天，可一走进，却有一种阴冷黑暗的感觉。
此时酒馆内的人并不多，笼统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余人。
柳寒尘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大多都只是惊鸿一瞥，就从他身上掠过。
随后，不约而同地都落在了他后方的胡列娜身上。
面对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胡列娜顿时间有些不自然地扭动起来。
柳寒尘也没理会，径直走到了木制的吧台前。
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吧台，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缓缓出声道。
“我要去下面走一趟，办些事情，劳烦带个路。”
闻言，身着黑衣的服务员，瞬间明白了柳寒尘的意思。
“想要下去，你还得喝一杯血腥玛丽。”
说话的时间，一杯浑浊的液体已经被端了上来。
服务员脸上露出一抹略显戏谑的笑容，伸手虚引道。
“请。”
液体呈现为粘稠的暗红色，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就像鲜血一般刺鼻。
看过了原著的柳寒尘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说的文雅点，这是蕴含着人类死后怨念的液体。
用人话说嘛，就是人血。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人血，是人血是经过特殊的加工后，才变成了如今这种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本身是有毒的，这种慢性剧毒隐藏在血液里，会使人不自觉地兴奋。
并且这种特殊的成分，与杀戮之都空气中的细微毒气相辅相成。
血腥玛丽喝得越多，死得越快。
最终剧毒发作时，魂师的身体会直接化作血水，顷刻间暴毙而亡。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种种弊端，柳寒尘怎么可能还会去喝这所谓的黄泉露。
不过，对于这些，一旁的胡列娜可就不知道了。
她只是单纯以为这就是普通的酒水，顶多渗了些什么。
一想到自己被柳寒尘压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有了扳回一城的机会，这让她怎么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