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志,切莫猖狂。
被应伯爵灌了迷魂汤的花子虚,不但忘了自己死了亲叔父,还忘了叔父另有三个连房侄儿。
大哥花子由,三哥花子光,老四花子华。
身为清河四少的大哥,小弟没考虑周全的事情,东方不败自然要为他补上,只不过稍微加了点料。
于是,花家大哥、三哥、老四都知道,叔父死后,老二不但重孝之下去妓院买春,还连夜把巨额财产转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家兄弟连夜报官,衙门连夜出动,把这个不孝子孙逮了个正着。
醉醺醺的花子虚,浑然不知自己掉入了陷阱中,在牢狱里,仍做着美妻在侧,花天酒地的梦。
第二天,花子虚醒来,问明缘由之后,瘫软在监狱内。
按律,他或将被处徒刑,甚至流刑。
就在花子虚绝望时,有人送来了希望。
先是妻子李瓶儿。
她红肿着眼睛,说:“叔父走了,你也被关进了大牢,你叫奴……奴以后怎么办?”
说完,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花子虚狠狠扇了自己的耳光,说道:“都怪我昏了头,酿成如此大祸,瓶儿,你一定要救救我。”
李瓶儿止住抽泣,说:“他们……他们还说,是你贪图钱财,请人杀了叔父。”说完,又哭起来。
花子虚摇摇头,说:“叔父的钱财自会留给我,犯得着杀他?这事娘子放心,官老爷们不会信。”
李瓶儿面露古怪,说:“他们说你先把钱财搬走了,被叔父发现,才起了杀心。”
花子虚一直以为自己是有违孝道,方才入了狱,不料竟是件杀人的官司,顿觉五雷轰顶。
“钱财搬走了?我没有搬啊,钱财在哪我都不知。”花子虚焦急起来,道,“对了,瓶儿,叔父钱财都是交由你管着,你可以作证。”
“我们是夫妻,说的话别人不能信。”李瓶儿见他已经六神无主,又道:“目前还有一法,或会有转机。”
花子虚回过神来,急问:“娘子,你快说。”
接着,李瓶儿便把东方不败交代的事情,说与花子虚听。
其一,否认有任何现银、珠宝,就说钱都花费在房产、庄田上;
其二,叔父毕竟不是生父,叔父回到清河后,一直是自己在照料。
花子虚记下后,道:“这么说就行了?”
李瓶儿道:“且这么说,别露了破绽,我再去想办法。”
第二日,西门庆带着厚望来看他。
见到西门庆,花子虚立时想起他通天的手段,犹如看到大救星,带着哭腔说道:“西门大哥,一定要救救小弟。”
“花二哥勿急,怪大哥不好,没想到这茬,不然定要阻你去。应花子已被我狠狠训斥了。”
“大哥,这些且放一边。如今,花家那些兄弟是想要我死啊。你跟知县老爷一向有往来,帮小弟求求情。”
东方不败为难地摇摇头,道:“若是在清河办,我还能想办法。可你叔父是宫里的人,这个官司已经交给开封府了。”
花子虚心一下子委顿在地,道:“怎的这么快,就到开封府了。这是天要亡我啊。”
“若是在东京,也还好。”东方不败小声嘀咕了一句。
花子虚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道:“对,对,大哥你在东京朝中也有人,跟蔡太师也能攀上关系。一定要想办法周全,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想起西门庆不缺银子,但是个浪荡人,花子虚一咬牙,道:“大哥若是看上拙荆,小弟我也情愿双手奉上!”
听了这话,东方不败脸上的杀机一闪而过。
“花二哥这么说,是把我西门庆当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了,大哥可要不高兴了。”
花子虚抽了自己两嘴巴,说:“大哥说得对,小弟失言了。”
“子虚,别看我跟东京那些人有关系,这些关系都是要经常打点的。现在求人办事,怕是花费不小。”
“大哥,银钱都在拙妻那,你找她要。”
东方不败摇头说:“且不说你家娘子有没有银钱,就算有也动不得。因为本案涉及家产,你家里的箱柜都被封着。”
“那就变卖庄田,或者房产。”
“花二哥,糊涂啊,这时候卖田宅,你是要自己把证据送到衙门去吗?”
“那该怎么办?”花子虚在监狱里踱来踱去,思考着什么。
东方不败见他这情状,又说:“花二哥还没想好,今儿个我就先走了。”
花子虚终于急了,咬牙道:“西门大哥,叔父平日里给我一些用度,还有一些赏赐,吩咐我收好,我把它们都藏在狮子街的一栋私宅里。”
东方不败得了消息,直奔狮子街而去。
这正是——
富贵自是福来投,利名还有利名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狮子街,私宅。
东方不败找到了花子虚私藏的棺材本,只一箱白银,一箱珠宝和一箱各类御赐、宫里物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葵花宝典》。
花家财产的丰厚程度,远超东方不败的预期,他心里酝酿的几件大事可以同时启动了。
宅子的翻修、生意的扩张、购置铜尸蛊、化解荧惑守心……
实际上,状告花子虚杀叔父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但是有违孝道,以及花家兄弟争家产,确有其事。
为了测试西门庆在东京的关系,东方不败向亲家陈宅求了封书信,然后派人带上些银两、珠宝,找到杨提督,交割了书礼,又转求蔡太师的柬帖,交给开封府尹。
许是事情太小、太易,虽几经转折,却异常顺利,拢共花费不到一千两银子。
开封府尹也是蔡太师的门生,得到授意之后,事情很快解决。
其一、花太监没有现银,只余两处宅子和一处庄田,估价变卖,所得银两分给花家另外三兄弟,与花子虚无关;
其二,花子虚重孝期间淫乐,但念其平日里赡养叔父有功,只重责五十大板。
花太监的宅田变卖,权贵们的吃相,让东方不败大开眼界。
安庆坊的大宅,被某皇亲看上,只估价银七百两;
南门外的庄田,被周守备拿了,只值银六百五十两;
西门庆隔壁的小宅,估价五百四十两,权贵们不要,其他人无人敢买。
因为那是西门庆的囊中之物、虎口之食!
无意间,东方不败已经完成了一项重要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