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庐江,太守府内。
“见过刘太守!”
陈石步入府内,作揖行礼。
“陈老弟,不用多礼!”
刘勋摆手,脸上露出亲近的笑容:“快上座!”
陈石见礼,然后落座。
“来人,取旗过来!”
侍女当即捧着捆好的旗走至陈石边上。
“我府上这些绣工手艺还不错,拆开看看。”刘勋笑着道。
陈石打开卷起来的旗帜,瞳孔却是一颤,映入眼睑的是一叠叠地契,看数量显然不少。
要知道,土地价值很高。
刘勋如此贪财,却愿意拿出这么多田产收买自己,可见在刘勋看来自己值这个价。
要,还是不要?
沉思数息,陈石抬头看向刘勋笑了。
刘勋也是豪爽道:“陈石,本太守惜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跟我,陈家必然再兴!”
“这里只是万亩,后面你陈家还会有田十万亩,百万亩,我相信你的能力。”
“反观桥府,可给不了你这些!”
“刘太守乃汉皇后裔,而家父曾教导说,让在下忠于汉室,匡扶汉室,而刘太守又代表汉室,在下早就有意投诚,只不过...”
陈石拱手,略显迟疑。
“只不过什么?”刘勋眼睛微眯。
“只不过在下尚且需要留在桥府,”陈石回道。
刘勋皱眉:“这是为何?莫非你是担心桥夫人不放人?”
“太守误会了!”
“在下留在桥府,恰恰是为了更好的帮太守左右局面!”陈石铿锵说道,他要左右逢源。
“为了我?说来听听!”
刘勋先是一愣,皱眉询问。
“其一,在下枭首许乾,引得不少人注意,若转投太守麾下,这意味着太守吸纳人才,试图造反!”
刘勋闻言,点了点头。
“其二,桥家在庐江有一定地位,在下可借桥府之手为太守谋取更多利益,从而壮大己身。”
“其三,在下居于幕后,不光光可以为太守您出谋划策,亦可为太守您操办些‘脏活’!”
陈石说完,面露认真看向刘勋。
“哈哈,哈哈哈哈!”
刘勋放声大笑,对着边上刘偕道:“瞅瞅,我就说陈老弟胸怀大志,到是本太守欠考虑了!”
陈石这番话,直接让刘勋疑虑打消不少,这和当初陈石那死字旗上的忠汉前后呼应。
当初陈石为何让自己提笔,
想来就是暗示自己,可惜当初自己没敢确定。
“不过我还真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帮忙看看!”刘勋说到这,面容变的凝重起来。
“主公但说无妨!”
陈石特地换了称呼!
“你觉得我该不该反了袁术?”
“毕竟我乃袁家故吏,受恩于袁家,若真和袁术闹翻,恐怕世人不能容我。”
刘勋挑眉询问。
“主公多虑了,袁术称帝前你是袁家故吏,可袁术称帝后,他是仲氏皇帝,与袁家何干?”
“更何况,主公您贵为汉皇后裔,袁术却公然篡汉,您起兵伐他,此深得大义,世人非但不会不容。”
“反而会争先来投!”陈石认真解释。
“你是说我应该反了袁术?”刘勋皱眉。
“那倒不是!”
“袁术已然是冢中枯骨,汝南袁家弃之不顾,各地世家心怀二心,不出意外最多两年其自亡。”
“而眼下,与之为敌实乃不智,毕竟百足虫死而不僵,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坐等其衰败。”
“主公需要做的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陈石露出自信笑容。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陈老弟,你这才智,宛如黑夜中指引我的明灯,帮我照亮前行的道路,来,哥哥我敬你一杯!”
刘勋举杯,心情大好。
他最近一直在纠结和袁术的关系,可听完陈石这番话,他好似拨云散雾看的清晰多了。
“请!”陈石掩袖饮酒。
刘勋一饮而尽,接着又陷入担忧:“陈老弟,那你说袁术会不会发兵攻我庐江?”
“冢中枯骨,何谈发兵?”陈石笑言。
眼下的袁术,已经不具备出兵的条件了,困弊到死是他最后的出路。
“哈哈,言简意赅,是我多虑了!”刘勋眼睛一亮,虽然他也猜到袁术不会开战,可还是担心。
“那我接下来就要想办法继续招兵买马了!”
“主公,属下早就有一投名状,可为主公获粮无数!”陈石拱手,面容充满自信。
“速速道来,眼下我三军正好缺粮!”刘勋眼睛一亮。
“主公先前让各家联军攻取许乾,想来是准备联军若胜,收编山匪,震慑郑宝等宵小。”
“联军若败,郑宝恼怒来袭,各家岌岌可危,然后纷纷出钱出粮,寻求主公庇护,是否?”
陈石看向刘勋,笑着询问。
“哈哈,是如此。”
“可眼下许乾虽死,但山匪未除,郑宝还准备吞并,导致此举功亏一篑,各家自然不愿出粮。”
刘勋叹了口气。
“让各家出粮很简单,只需要让盘龙寨那些山匪南下,攻取皖城,到时各家自然岌岌可危。”
“毕竟他们城外有数不尽的田产和佃户。”陈石笑着道。
“盘龙寨山匪南下?”
“若真的南下,各家的确会寻求庇护,可这些人如何会听我的?更何况郑宝正准备攻取盘龙寨,那些山匪已经自顾不暇!”
刘勋皱眉,神情凝重。
“属下熟悉盘龙寨地形,愿携厚礼,只身前往说服其首领熊霸天,让其裹挟山匪南下攻取皖城。”
“不过需要主公佯装发兵,攻取巢湖,逼郑宝不敢作为。”陈石从容自信,面带微笑。
“这些都没问题,可说服熊霸天并非易事,陈老弟你如此会不会太冒险了?”刘勋有些纠结。
“为了主公基业,属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更何况,在下能枭首许乾,亦能宰了他熊霸天,还请主公勿要担心。”陈石言语铿锵有力。
尤其那一句为了主公基业,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直接把忠心耿耿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这种手下,谁不爱啊!
身在桥府,心在太守府!
刘勋都不由动容,看陈石的目光都变了,原先或许只是单纯的惜才,这一刻多了几分看重,
视如己出的感觉!
打死他也没想到,陈石早就为自己谋划基业了,而自己竟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份感动,家人们谁懂啊!
“陈老弟,我敬你一个!”
“陈老弟,我也敬你一个!”
刘偕在边上,血液中弥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上头,以前他还质疑过陈石,这一刻全都化为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