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石铁山，秦风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从宴请的位置，到菜品的喜好，甚至是寓意。
秦风都有好好的研究过。
可让他没想到的时候，石铁山出现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
这人叫王明亮，是徽州本地，一个商贸公司的副总。
而他的公司，不论从规模上，还是实力上。
都要比永新强上一些。
但这些，并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人家是徽州本土的企业，和石铁山的企业同属一个区域。
而在闲聊的过程中，石铁山也多次介绍。
这位王副总，在徽州地区的人脉很广，是个相当又能力的人。
按道理来说，秦风宴请石铁山。
客不带客这种最基本的规矩，石铁山这种地位的人，是一定明白的。
但对方还是坚持带王副总前来赴宴，就已经说明一些问题了。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面对一直热情招待自己的秦风，石铁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小秦，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又是我的学弟！”
“咱们要是早点认识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不瞒你说，你请我吃饭，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老石很清楚！”
“不过，这个项目的合同，我们高层已经决定了，交给王副总他们公司来做。”
“我们毕竟都是徽州的，彼此之间也比较了解，更容易成为长久得伙伴！”
什么叫长久的伙伴？
那就是，现在是人家供货，以后也是人家供货！
远在百里之外的永新商贸，虽然有诚意。
但诚意这种东西不能当饭吃，比较保守的国企，还是喜欢找一个。
当地知根知底，并且更有实力的企业合作。
面对这个结果，秦风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彻底反应了过来，心里暗骂永新商贸的董事们。
原来，与徽州中和的合作，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而这个结果，那些老狐狸铁定知道！
之所以让自己来这个，已经有必然结果的饭局，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能力。
看看能否在这种局面下，维护好关系。
对于永新来说，反正谁去谈都是不可能谈成的。
结果一早就定了下来，不会再坏到哪里去。
如果秦风有本事，那么给客户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还有其他层面的合作机会。
如果秦风的本事，仅限于小聪明。
那么结果无非，也就是跟中和没有业务往来。
不论哪一种，对永新商贸都是没有损失的。
搞清楚了这点，秦风差点被气笑了。
但转念一想，又被逗笑了。
几个老帮菜，下的一手好棋，自己不知自觉的差点上了道。
到底是魔都的企业，玩的不土啊！
搞清楚了这一点，秦风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今天这桌好菜，也就别浪费了。
也不业务不重要了。
吃好喝好，那才是真的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始终没说话的王副总，突然开了个口。
“我呢，就是抽个时间来，想来看看石主管。”
“刚巧听秦经理这边要请客，我一想，大家都是同行，也就跟过来了。”
“秦经理，不会不欢迎我吧？”
王副总一上来，就用上位者的姿态说话。
言语里，都是想按压秦风一下的意思。
他摆明了知道，有石铁山在场，秦风肯定要注意影响。
绝不可能说出不欢迎的话。
所以，就用上了威严的口吻。
看似是询问秦风，实则是告诉秦风，自己是非常有能力的。
秦风笑了笑，立刻给出回应。
“怎么会呢，当然欢迎了，一起吃个便饭嘛！”
说着，秦风又拿起公筷，给王副总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时候，包厢门打开，服务员端着一条松江鲈鱼走上来。
见到还有菜，石铁山连忙开口。
“哎呀，小秦，我要批评你了！”
“这菜可不能再要了啊！你是我学弟，咱们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嘛，随便吃点就行，这菜可太多了！”
秦风将公筷放下，将鱼转到石铁山面前。
“石哥，您这话就见外了。”
“就因为是自己人，我才这么点的菜。”
“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人不是？”
“要是在自己人这里都吃不好，说出去，还不被人家戳我脊梁骨啊！”
石铁山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对于秦风直接喊哥的做法，也干脆默认了下来。
又是几杯酒下肚，石铁山看着自己的这个学弟，越看越喜欢。
甚至还开玩笑的问他，有没有自己发展的想法。
几轮谈话下来，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好。
本以为这场酒局，会在这种美好的环境下结束。
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王副总，心里却有些不踏实了。
他们能拿下徽州中和的项目，的确不假。
但靠的无非是当地的人脉关系。
搞商贸的人，没有不贪心的。
拿了一个项目，就想要十个项目。
眼看秦风和石铁山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王副总虽然不担心眼前，但是却担心，以后中和的项目，会落在这个小年轻的手上。
所以，他决定打压一下秦风，让石铁山知道谁更值得合作。
而打压的最好办法，就是分出谁强谁弱。
想到这里，王副总擦擦嘴，轻声对石铁山说到。
“我还以为本帮菜会比较清淡，没想到油也不少啊！”
“石哥，我最近又发现一个新馆子，等咱们回了徽州的！”
“我请你尝尝最正宗的一品锅，小伙慢炖，汤鲜味美，口感那真是极好啊！”
听他这么说，石铁山连忙点头答应。
而坐在一旁的秦风，瞟了一眼王副总。
两人目光一交错。
淡淡的火药味，已然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