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被那女子勾魂摄魄般的痴醉着,不觉间便疏了腰间的贼猴。女子见状,倒是心领神会,骚首弄姿间故弄出些狐媚的轻浮之调来。却又是“微以暗许含情默,溢入秋波妙可言。”二人你推我就,彼此试探,宛若烈火炙烤于胸间。再看那船头摇橹之人,此时倒也变得识趣起来。他快步上岸,踱步而走。只留女子一人在此继续销魂。师傅见状,早已失了心魄,竟不顾脸面的主动上前搭话。“敢问姑娘从哪里来?又是到哪里去?”师傅虽心中骚动,却又故作镇定的道。多年的单身生活已让其雪上加霜,多次的相亲失败更令其千疮百孔。这些历历在目的失败与打击,早就让司机师傅在光棍的囹圄中麻木了自我。现在,他只能将自己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虽然,他也时常为爱情而幻想,而冲动,而萌出丈夫之姿,英雄之气,却终究被现实的残酷所魔咒,被异性的不解所阉割。他看似搭讪,实则试探。是的,他是一个爱情废柴。不会聊天,不会套路,性情直率又急于表白。可多年的经验教训还是足以让他:凭借开局一句话,便能筛出能泡的妞儿。“我自孙庄而来,正打那秦村而去。”女子莞尔一笑,眉宇之间更是多些风韵之色来。师傅见她这般热情,对于自己的搭讪倒也不怎么排斥,这才大起胆子打开了话匣子。“那船头之人定是你家夫君吧?”师傅又试探而问。“小哥倒是言语直率,少了一些江湖的野路子。”女子所答非问间已是察出端倪,故带暧昧的继而又道:“他呀,只是雇来的船夫。这一路走来,定是劳于疲顿,独自去那街上吃饭去了。却是弃了舟船,留我孤伶,不知何时才回呢。”
二人就这样一番畅谈,可谓有来有往,有去有回,毫无违和之感。此时,又见那女子正不住的以手作浆,有意无意的撩起船身来。那船儿轻轻摇晃间,便离了河岸,直向远处林荫下去了。师傅见状,不免内心骚动起来。他故作不知却又极力配合,看似正襟危坐,实则躁动不安。渐渐的,那林荫之处近了。这是河脉的最深处,更是林高丛密,少有人迹的幽僻之所。一道去远的光波于粼粼闪烁间,将骄阳下的白昼同林下的阴暗彼此分割开来,宛若是清晰可见的两个世界。此时,那女子却是脱缰的野马,变得愈发的暧昧起来,她竟然一个趔趄,直歪入师傅怀抱中去。师傅为之不及,却反应真实,他紧紧的拥抱着怀中的美人,宛若一只吃屎的狗。二人缠绵悱恻之际,却看那身后的野丛之处,正吹涌出道道邪风来。一片片荒坟幽冢枯立而现,仿若是被抽去了皮囊的枯骨,在歪倒的纸人纸马间泯灭着人间的烟火,裸露着怪异的灰黑色。师傅全然不知危险的临近,就像在刚刚那骄阳下的浪漫小船上,竟折不出女子的半点影子来。此时,一副装扮怪异的纸人正于荒冢前发出咯咯的怪笑来,他正是消失的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