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佛,岁月如歌 第13章 故乡的小溪

作者:星宇锦书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1 00:5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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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屋边上有一条小溪,发源地在屋后的半山上,山岩里的各路泉水汇集而成,一年四季无声地流淌着。

她太小了,以至把地图放得再大也找不到。沿着梯田边的低洼汇聚成流,再汇入屋前的白洋河,然后汇入大同水库,经蕲河进入长江。

小溪两岸绚丽了山里时光。一年四季各色植被顺着小溪蜿蜒地铺设着,中间点缀着各种无名小花,有些似乎微信小程序也无法识别出其名字。一棵年迈的桂花树就长在溪边,根部缠绕着各种青苔,树干倾斜探出溪水之上,桂花成熟的时节,自然掉落到水里,满溪溢香,母亲生前做的桂花茶灵感来源于此。

溪边还有一棵高大的芭蕉树,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生前种的,没来得及向他求证。端阳节的时候,会砍下几片大叶子用来蒸馒头,叶子的纹理和清香融入到馒头之中。提到端午,自然会想起溪边的一大片野生艾草。老家有端阳早上割艾草的习惯,仲夏时节露水重,收获到家的艾草露珠犹莹。

春节到双抢之间,溪边会有很多野果子,儿时的最爱还是羊奶果、麦黄paoer(一种草莓),这两种野果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长在果树的树条上,我们并不站着摘取,而是砍下一支来,坐在溪边边摘边吃。还有母亲种植的几棵竹子,后来发展壮大,成了一个小竹林,每年会有很多竹笋。

溪水一年四季清澈见底。水底的菖麻永远那么碧绿,细长的叶子随着水流方向摆动,像跳动的音符。小时候见过溪水里有好多蝌蚪、鱼和泥鳅,还有成群结队的红肚子小甲鱼(专家说红肚子是因为水质不良,我哈哈回应专家一下。),现在似乎都见不到了,也可能是回家的季节不对。

油菜花盛开的时节,小溪几乎都看不到了,淹没在一层一层的花海里。只有走近她,才能看到她朴实的容颜。

小溪是我们的生命线,当然我们并不喊他母亲溪。就是一条溪水而已。母亲洗菜、洗米、洗衣服都在这。

一般来说,我从外地回家时,母亲一般都会在家。如果家里没人,去小溪那儿,基本都在。

春节烫豆粑儿是过年的标配,每家每户都会。就是把米、豆子和着水碾磨成浆状,然后摊成薄饼,卷起来剪成丝状。这里面有个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洗米。除了米还有绿豆、饭豆之类的。一共加起来估计要洗百十来斤。这个任务自然就是母亲挑大梁,从家里到小溪来回无数趟。烫豆粑儿当晚,母亲也是剪豆粑儿的主力,就是烫好的的一张张薄饼,凉了卷成卷儿,再剪成一根根的豆粑儿丝,一共有好几箩筐,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会在道场里支起晒qiang、簸箕之类的晾晒。

冬天,溪水冰冷,在一些流速缓慢的地方还会有一层薄薄的冰。母亲经常一大早提一大竹篮的衣服去洗,洗完到家,十指冻麻木了,需要用热水泡一会儿才能缓过来。晾晒之前,也会用米汤浆一下衣服被单之类。冬天的稻田里没有庄稼,我们就在田里支起两个用三根树枝做的支架,上面架上一个竹竿,衣服刚放上去一会就可以看到结冰了,衣服僵硬。

老屋地势多面环山,前面一条小河,所以,冬天阳光和煦,且没有风。无需采取什么防风措施,防止衣服被吹跑了。

衣服不会吹跑,但是鱼会跑。一年夏天,我们抓了一筐鲇鱼,母亲去溪边收拾,有一条鱼大约一尺来长,肚子都剖开了,一不小心,鱼居然顺水逃走了。只是小溪有几个固定的地方水比较深,其余流动的地方水都很浅,鱼没游出几米,就搁浅了,哈哈。父亲听说这事儿,哈哈一乐“果冇得个用。”这句老家话,有点儿舍不得翻译出来,怎么翻译都没有老家的那个韵味。

在小溪里洗红薯、萝卜之类很是方便。我们直接用菜篮或者箢箕盛好东西,放在水里,晃荡晃荡,再颠几下,泥水随溪水流走,三下五除二就洗干净了。但是母亲不这样洗,说这样洗不干净,要挨个儿搓洗,其实她是舍不得这样洗,因为容易损坏这些过日子的工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溪水永远在静静地流淌,只是再也见不到以前熟悉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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