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云层,雨声潺潺,园内弥漫着清冷的氛围。
“...我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只听说皇帝龙颜大怒,宫内更是乱作一团...当晚,母亲将我托付于位信得过的御医,便带着王爷,仓皇逃命去了。”
“在那位御医老先生的指引下,我开始学习一些基础的药理和医术,更见识了不少红墙碧瓦中藏着的诸多勾心斗角...”
“再后来,便是等到王爷被赦免,赏了封号,领了封地。”
“而我,则被王爷接到了这座古阳郡城...”
石径两旁,芭蕉叶上雨滴滑落,积水在地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如同岁月在心间留下的痕迹。
小钊脚尖掠过积水,继续说道:
“五年了,当我再见到王爷时,他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诺大的王府中,我学会了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更学会了如何替王爷多分担一些忧虑...”
“而那些曾经的宫廷争斗,如今在我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护佑王爷,才是我应当坚守的道。”
“...有日王爷醉酒,我方才知晓他心中一直藏着的郁结所在...”
“王爷始终对一事耿耿于怀,平日里更是时而流露出对过去的追悔...”
“我明白,他心中那份愧疚和责任,如同一道枷锁,束缚着他,从未喘息过...”
小钊顿住脚步,回首望向陈平安,脸庞划过的不知是雨水,亦或是泪痕。
她就这么看着自己,伫立身后的司马包,也神色悲恸的别过脸去。
陈平安觉得心中莫名堵得慌,心想许是这阴雨天气扰了他此刻的心绪,却听小钊忽然开口道:
“今日是姐姐多言了,你毋需挂怀。我只是想说,王爷自那夜起,纵有万般苦衷,也是独自隐忍,其中大部分甚至连我都不曾知晓。”
“姐姐不求你理解王爷,只希望你知道,王爷与你一样,本性纯良,绝非居心叵测、不择手段之人...”
“眼下局势混乱,王爷手中正是用人之际...”
司马包轻抚了下她的后背,打断道:
“好了,陈兄弟自然有他的想法,都快寅时了,该让人歇息了。”
继而转头对陈平安嘱咐道:
“陈兄弟,俺就不送你了,明日待你醒了,我们再来看你,注意伤口。”
说罢,便要拉着小钊离去,陈平安忙躬身行礼,拜别二人。
院墙外,雨声混杂着远处的犬吠,偶有马车经过,车轮碾过泥泞,发出沉闷的响声。
陈平安转身没行几步,忽听身后传来一句:
“谢谢你,杀了财爷...”
他身形顿时一僵,步伐停滞,再也无法前行...
...
屋内,烛火跃起,斜照出墙上挂着的宝剑,剑鞘上的龙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却似响起阵阵悲鸣。
案几上的紫砂壶热气蒸腾,茶香飘散,气度不凡的俊朗男子正倚窗而立,雨滴打在窗棂,淅淅沥沥,在他心头萦绕、盘旋。
不远处,院角的古树下,一只杂毛猫儿蜷缩在草堆中,瑟瑟发抖,偶尔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望向夜空,仿佛在寻找那一抹失落的星光。
没过多久,一盏油灯在廊檐下微弱摇曳,光晕模糊,照亮了附近的一片潮湿地面。
一纸油伞下,露出男子紧抿的薄唇,他缓步来到那只猫儿跟前,蹲下身子,轻声唤道:
“小家伙,本王带你回家,可好?”
...
陈平安轻轻阖上门扉,思绪才逐渐清明起来。
小影的前途,肃王的面谈,小钊的肺腑之言,皆如磐石般压在他的心间,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是自己舒服太久了吧...”
他这么想到。
应当坚守的道吗...
他这么多年,又是在为什么而活?
前世在孤儿院,他从不羡慕那些被人接走的孩子,因为他知道,这种好事不会轮到他头上。
为了离开那儿,拼命学习,结果一进校园,便被玩弄了感情...
为了买房,没日没夜的工作,钱还没攒够,就当街猝死了...
穿越之后为了生计,他捡起锄头,耕作度日,却连累乡亲们,险些令全村人流离失所...
究竟为什么偏偏选中他这样的人,重活一世,还赋予了所谓的‘金手指’...
望向床榻上缩在角落里,一颤一颤的,如猫儿一般小小的身躯,陈平安忽然笑了起来。
兴许是自己曾淋过雨,所以如今,才渴望替他人撑把伞吧。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从怀中掏出那只储物袋,想了想,将其放入衣橱内,这才脱了鞋袜,上床歇息去了。
...
城外,渔舍。
次日,鸡鸣声此起彼伏,晨曦微破,天际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炊烟袅袅升起,萦绕在渔舍之间,灶膛内火焰跳跃,木柴噼啪作响,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四溢。孩子们穿着粗布衣裳,嬉笑着跑出家门,追逐着蝴蝶,欢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回荡在曲河边。
几只白鹭悠然于河面觅食,偶尔展翅翱翔,划破天空,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真是腥气死了,哪里是人能忍得了的!”
杨诚一脸愤愤的踢开脚边的石子,瞧见门侧渔网处,晾晒的各类鱼干,心中暗生怨言。
“哟,诚哥儿起的这么早?快来屋里吃饭罢!”
徐姐端起涮锅水就要往外泼,瞧见杨诚站在门外,忙热情招呼道。又勾头望向邻舍,见依旧是门扉紧闭,当即又絮叨起来:
“诚哥儿,不是徐姐多嘴,像你这样能干的汉子,咱渔村里哪个妹子娶不到,非盯着你那冷面表姐不成?虽说冷姑娘确实美若天仙,可也不能靠脸过日子不成...”
杨诚听见这话,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底恨不得将眼前这多嘴的婆娘给撕碎了。
这狗不拉屎的破地方,空气中充斥着鱼腥味不说,村内的女子各个长得凸眼大脑袋,怕是连自家师姐的衣角都比不上!
想到这儿,眼底更多了几分鄙夷。
杨诚强压怒火,笑着回应道:
“徐姐说笑了,她当真只是我表姐罢了,呵呵。”
徐姐见他是榆木脑袋,铁了心要往石头上碰,也不再多言,手中的铁勺在锅中搅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继续忙碌着准备早餐。
杨诚虽有不满,但亦明白这是他暂时无法摆脱的现实,于是深吸一口气,收起心中波澜,转身步入徐姐屋内。
同一时间,冷寒秋轻轻打开门扉,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人在,这才缓缓走出,去远处河边练剑了。
...
肃王府内,碧园。
日头渐升,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小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瞧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香气扑鼻的早膳,光着脚丫便从床上蹦了下来。
陈平安见状,故意板着个脸道:
“小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小影瞬间醒悟,脸上略显羞赧,连忙奔回床畔,迅速穿戴整齐衣裤与鞋履。
又在陈平安的眼神示意下,端起案几上早已准备好的、盛满盐水的瓷碗,用力漱了漱口。陈平安则从铜盆内拧干热毛巾,细心地替小影擦拭脸庞。
待一切妥当,陈平安方才点头默许,让小影移步至餐桌旁。
望着正狼吞虎咽的小影,陈平安不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
“礼仪非仅为应对他人,更是修身齐家之基。行礼如仪,是尊重他人,亦是尊重自己。见人应谦逊有礼,无论贫富贵贱,皆以诚相待,如此,方可得人心,广结善缘。”
“用餐之时,应知先礼后食,切勿狼吞虎咽。筷子之用,要有节制,不可挑挑拣拣,更不可喧哗吵闹。食不言,寝不语,此乃古训,铭记于心。”
“待人接物,要温文尔雅,言语间,要思而后言,避免妄言伤人。遇事要冷静思考,不可急躁冲动,以理智应对,方能化险为夷。”
“至于衣冠,虽不必华丽,但务必整洁,以示对己对人的尊重。出门在外,衣着得体,举止端庄,勿使污秽之物玷辱自身。”
“居家之时,应知打扫整理,保持环境整洁,如此方能养心,亦能体现个人修养。待你进入宗门,要与同门和睦相处,助人为乐,勿以小恶为无伤,勿以小善而不为。”
“而礼数之根本,在于孝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你拜了师尊,便是你的再生父母。父母之恩,如山如海,尔当尽孝,无论身处何方,勿忘报答养育之恩。尊老爱幼,是为人间正道,切勿忘却。”
“哥哥能教你的,都会尽数教与你...”
虽说这些道理,陈平安自己也不一定做到尽善尽美,肃王所言诚然,现在的小影犹如白纸未染,为他树立正直的三观,方为异乡立足的基石。
小影嘴里塞着包子,稚颜懵懂,只知道跟着陈平安说的话摇头晃脑。虽未领悟其中含意,但他心底坚信,哥哥所言,必无谬误。
于是,他将每一句陈平安的每一句教诲,都刻印脑海,在心中默诵出来。
‘咚、咚——’
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陈平安转身将门打开,却见司马包与小钊立于门前,皆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陈平安不免有些疑惑道:
“包大哥,小钊姐,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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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本卷便结束了,第一次写书,写的不好,请各位读者老爷们见谅。
本来以为没有人会看我的书,一直默默的单机去写,感谢我的父母、爱人一直鼓励我,支持我,如今也坚持到了这里。
昨天收到了一位读者老爷的月票,早已化为枯木、死水的心,还是不由得泛起了涟漪。
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看我的书,也不知道这本书会不会有,哪怕一点点成绩...但不论如何,我不会太监的。
就像我爱人说的,不管怎么样,坚持写一本作品出来,就是好的。
我想表达的故事,是以主角为楔子,串起所有人的故事,算是一本群像文吧,若是读者老爷们看着觉得枯燥,就养一养再看,兴许后面的情节可以让您有一丝丝共情,咕咕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未来的事,让未来去说,当下我还要努力码字,努力把这本书写出来,也算是对自己,对家人有个交代。
还有,和老爷们再解释一下,因为咕咕第一次写书,发书,对诸天无限也有着错误的理解,所以开始的时候不幸选错了分类!
以至于后来上过推荐,才有人告诉咕咕,本书应该是玄幻...
选错分类自然影响非常之大的,可当咕咕急着去改时,才发现早已后悔莫及...
就当是遥遥写书路途中,老天和自己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解释也只是为了让读者老爷们舒服一些,毕竟错了便是错了。
再次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我的书,我都会信心满满!
最后还是那句,求票票,求追读,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