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大眼警长早就梳理完死者的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锁定的顾客当中,就有好几位有钱贵妇。
虽然贵妇大有可能不是灰姑娘真凶,但不排除老灰姑娘心血来潮作案,于是大小姐兴冲冲决定传唤。
“之前不是发现狗毛吗?犬类专家怎么说?”
“此时一位无中生有的犬类专家还有五秒抵达现场,5、4、3、2、1!”
安追宛若上帝视角,淡定数数。
果然一位休闲运动服的大叔进门来,机械报告道:“已经跟各类犬种对比过,类似于阿拉斯加这样的大型长毛犬,毛色偏黑。”
“嗯,所以贵妇作案的可能姓增加了吧。”
“您请,请。”
安追一个手势,点着头把大小姐送上回去警局的车。
贵妇们早就齐聚一堂,在小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
贵妇A问:“你们也是因为鲍勃的死来的?”
贵妇B:“鲍勃跟我关系最好,当然要来帮助破案。”
贵妇C不开心了,狐狸皮披肩一角甩得虎虎生风,高傲道:“某些人怕不是自作多情不自量力、眼界浅睁眼瞎,也不看看谁是鲍勃最大的客户,当陪衬的人话真多,最好能帮的上忙哟。”
这下把所有贵妇惹恼了。
贵妇D发言最晚、反应最快,嗤笑一声,反手就是王炸:“鲍勃有没有来被窝里一趟都心知肚明哈。”
此言一出,贵妇抽气。
小会议室里的氛围瞬间扭转乾坤,只安静了一秒,其他三位贵妇就反应过来,解读完其中的巨量信息,个个揭竿而起,唇枪舌剑,贵妇D以一敌三,接受一百只鸭子的噪声攻击,毫不退缩。
“呵!什么意思啊,不要个脸咯!”
“厚颜无耻还津津乐道!”
“我单身我骄傲,我和鲍勃共被套!”
“就你那死样子,徐娘半老!”
“好过一些人看得到吃不到。”
“呵,贱人!”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怎么知道别人得不到呢?自大!”
“因为葡萄酸了。”
“呵…”
…
安追和大小姐在外面听了好几卡车的瓜,意犹未尽,忍痛打断,带走贵妇D问询。
“名字、姓别、职业、家庭住…”
“大小姐。”安追推了推大小姐的手肘,暗示这不是审讯,只是问询。
这些贵妇都有不在场证据,不能审犯人式的逞凶。
“鲍勃是我的证券交易代理人,我们关系是很亲近,”
说到这儿,贵妇D有点伤感,又话锋一转,道:“但我绝对没杀他,前几天他说要出差,所以没找过我,后来才知道他死了…”
“嗯,三天前的下午到晚上,您一直在刚黎市一个慈善舞会上对吧。”
安追翻着记录,再次确认不在场信息。
如果对方撒谎,第二次重复的东西不可能跟第一次细节重合。
“对,那天有拍卖会,我是主理人,一直在摄像头下,很容易证实。”
显然贵妇D说的是真话,滴水不漏,且神色如常,铁证如山。
“死者遇害前,你感觉有什么异常吗?”
“上个星期开始吧,我闻到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让私家侦探跟踪过,他的确见了一些我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照片带来了。”
“你们的关系…嗯,亲密到什么程度?”
安追追问道。
他和大小姐翻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各种照片,从中筛选出七个人。
“小伙子,明人不说暗话,他是我情夫,你以为,为什么我要找他做证券代理,长得帅、手艺好,”
说到这儿,D女士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我跟那些寂寞的老太婆不同,死了丈夫,继承大笔遗产,正是风流快活的好时期,但是吧,也只是春霄一刻值千金而已,没想着走长远,大家玩玩,都知道规则,你情我愿就欢喜,但不能嘴上说着爱我,转头就投其他女人怀抱,我不想跟其他人分享任何东西。”
“你有可能不满死者到处留情,嫉妒心爆棚,釜底抽薪。”大小姐没遮没掩道。
又是推理新手、办案小白的思维逻辑模式——总是用预设的结果来限制中间的方向。
“人要是真是我杀的,早花钱请替死鬼了。”
钞能力D女士轻蔑道。
“那这些人当中,有什么不同的吗?除了这些,你知道的人当中,还有谁是跟死者来往甚密的女姓吗?”安追感觉到有点头绪,但不多。
“来他家搞卫生的钟点工吧,看着挺内向的小姑娘。”
贵妇D道。
死者家的钟点工是第一怀疑对象,因为她最符合“灰姑娘”形象,也是最靠近有机会杀害死者的人。
但人家同样有不在场证据,甚至比其他人要真实。
况且,开局就曝光大boss不像一个悬疑推理副本的作风。
人的固有认知里,越是困难的案子,就越不容易破案。
跟越是大的成就、得付出更多努力一个道理。
但世界上总有人能开辟出捷径。
“钟点工的话,也会在其他家里打工吧,帮助遛狗的话,不是能接触到大型犬类了么?”
“不在场证据呢?”这下轮到大小姐怀疑他不够专业。
“这就是问题所在。”
安追点点头。
就在大小姐和贵妇D以为有下文时,安追突然起身开门,让贵妇D回家去。
“把你最不喜欢的那一位叫进来。”
“好的。”
果然,高傲的狐狸披肩贵妇B黑着脸进来了。
“我没有义务配合你们,跟我的律师说吧。”
“非常抱歉耽误您的时间,您可以走了,但披肩可以留下吗?”
“哼。”
贵妇B在D女士那里吃瘪,又被安追私自扣留披肩,不爽至极。
“死者身上有动物毛发,我们还是能申请到搜查令的,还不如您现在给我们看一眼,排除嫌疑。”
安追鬼精鬼精道。
大小姐宛如醍醐灌顶,瞬间灵台通透,在桌底下竖起大拇指:
办案还特喵的可以这样?!
666啊!
“看吧看吧!烦死了!”
贵妇B把狐狸披风摔到桌子上,哼一声扭过头。
一看就是个恋爱脑傻白甜。
安追笃定她不敢叫律师。
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张声势。
动物皮毛只是给她个台阶。
跟证券经理有暧昧,现在人死了,惊动了老公的律师,是会死得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