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才从昏死中醒过来,我疲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其实以我的身体素质,虽不说远超常人,但也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元气还没有恢复的缘故,不得不说,经过今晚,魂魄上的伤势恐怕就更重了。
看着我疲惫的样子,子苏心疼的摇了摇头。她没有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劝阻我停下来,因为她很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我再次举起柳枝。只不过此时我却感觉那条枯枝犹如铜锤,哪怕用尽了力气,依然难以稳住,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从我的手中掉下来一般。
“大仙,道长,二位且慢。”
就当我再次准备念起咒语时,一位年迈妇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时间子苏满脸戒备,眼中的寒意充满了浓浓的杀气,而我也艰难的睁开双眼,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二位大人不要紧张,老朽绝没有敌意。”
很快,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出现在我和子苏的面前。她的面容非常慈祥,不仅毫无戾气,反而充满着温和之意。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然而经过刚刚一事,子苏对于阴灵可谓是抱着十足的敌意,哪怕这位老妇人看起来慈祥和蔼,可是在她的眼中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子苏的态度非常冷漠。突然出现的蓬松白尾将我团团围住,尾尖正对着妇人,似乎下一秒,就会贯穿她的身体。
“老朽叫红姑,知道二位大人要干什么,所以特来帮助二位大人。”
“你就是红姑?金蟾山上的红姑?”听到妇人自报家门,子苏甚是惊讶。
“老朽确实叫红姑,不过不住在金蟾山上,而是离这不远的聚贤山庄。”
“您刚刚说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也就是说您知道小家伙在哪喽?”我完全不明白子苏和红姑在说些什么,然而却听得出红姑似乎知道什么,因而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不过也不知道是坐的太久,还是身体太虚,我竟一下子没有起来,还差一点摔倒在地。
好在子苏的尾巴连忙缠在我的身上,这才没让我出糗。借着子苏的身体,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要朝红姑走去,可是子苏却一把将我拉住。
“既然你知道我们在找人,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要找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是个小男孩,一岁左右,肉嘟嘟的,一直穿着一件红肚兜。”红姑似乎信心十足,一点也不怯场。
“是他,就是他,您真的知道。”听到红姑的描述,我喜上眉梢,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失态,一脸狂喜的对着子苏吼道。
然而子苏的神情依旧冷漠,倒不是对我,而是对红姑。
“小男孩在哪?”
“大仙,老朽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不过在此之前,老朽想求二位一件事。若是二位答应,老朽一定知无不言,可若二位不答应,呵呵,那么就算您二位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老朽希望您二位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因为要不了多久,您二位恐怕就永远都不找到小胖墩了。”
“你在威胁我?”
听着红姑的话,子苏非常的生气,一瞬间,骤降的温度竟将红姑的半边身子冻得严严实实。然而即使是这样,红姑依然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她没有理会子苏,还是看向了我。
“子苏,不要这样。”
先不说红姑确实拿捏住了我的要害,单说求助一事,本来也并非不可商量。阴灵或有怨念,或有执念,身为道门中人,让阴灵解脱可谓是我们的天职,自然若是红姑真的有未了之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手相助。
“红姑,您先说说看。”
“多谢道长。”红姑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随后也没有起身便继续说道,“其实是我的女儿和孙女。早在很多年前,老朽就已经死了,只是放心不下女儿,因而一直未入地府。好在她有个疼爱她的丈夫,还有将她视为己出的长辈,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件心事。”
“嗯?这不是很好嘛。既然执念消了,按理说应该可以去地府了,为什么您还会滞留在人间?”
“哎,本来老朽确实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只不过三年前,我的女儿突然怀孕,因为担心她的安危以及对小孙女的期待,执念又生,好在一切都平平安安。只不过因为长久待在女儿的身边,女儿和孙女都沾染了阴气,一直以来全都体弱多病,尤其是我那可怜的小孙女,两年了,一直重病缠身。哎,我知道都是老朽我做的孽啊。”
“那您希望我做些什么?”
“老朽知道道长您是得道高人,有真正的本事,要不然也不会有金蟾山一事,所以老朽希望道长您帮帮我的女儿,尤其是我那年幼的小孙女……”话未说完,红姑早已泪流满面,对着我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
或许是能够感受到红姑的真心,子苏此时也不再冷漠,眼神之中还有了一丝动容,而我自然是没的说,尤其是事关另一个小孩,肯定是愿意出手的。
“如果真的只是被阴气沾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毕竟时间已久,到底能不能解决我还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能确定。红姑,我答应您,只要晚辈能够做得到,定会全力以赴。”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那,小胖墩……”
“道长,您见到我的女儿后就会知道小胖墩的事了。虽然老朽知道以小胖墩的安危要挟您是万万不对的,但是看在老朽爱女心切,还望道长原谅。另外小胖墩的事也请道长费心,那么小的娃娃实在不应该遭受如此磨难,所幸还未酿成大错,一切就全靠道长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红姑的身体突然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知道那是她对我的信任,因为信任,所以执念才消,接下来她应该纪要随着接引使者进入地府接受审判。
光芒之中,我甚至隐约间看到了七爷和八爷的身影。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我,七爷甚至对我微微一笑,而八爷虽然面色严厉却也对我点头示意,搞得我受宠若惊。
“道长,我的女儿住在聚贤山庄七号。”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当光芒消失,声音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一时间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唯有我脚下的那盏油碟还在坚强的释放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