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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鬼化的熟练度提升到出神入化以后,铃木启自然不可能直接就找到耀哉那里去。

最起码,也要给他一段时间熟悉新能力,并且组织措辞的时间。

虽然后者感觉用处不大,毕竟铃木启很清楚产屋敷耀哉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在完全确保了他不会背叛鬼杀队的情况下,耀哉多半不会在变成鬼这件事情上一直揪着他不放。

数天之后,铃木启轻轻扣响了产屋敷耀哉的房门。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堆积如山的公务。

光是看着上面要处理的事项,铃木启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要他去战斗还好,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他头上,怕不是一天都撑不下来。

“是启君啊,有什么事情吗?”

大概是这段时间铃木启安分了不少的缘故,产屋敷耀哉也总算心满意足的过上了一段舒心的好日子。

因此这会看向铃木启的目光中,也罕见的带上几分因为最近的好心情,而出现的从容满意。

只不过铃木启估计,这样的好心情恐怕只会持续几分钟了。

“嗯,有些事情打算和你商量一下。”

“哦?”

产屋敷耀哉也是第一次见到铃木启这番郑重其事的样子,思索片刻后,还是认真的向着一旁的产屋敷天音点了点头。

而后者也丝毫没有怨言的默默起身,在向铃木启微笑了一下后,退出了房间并且把房门拉上。

铃木启这才站起身,事先把窗帘给拉上,确保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进来。

一下子,整个房间内落针可闻,安静得能清晰的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深吸一口气,铃木启试探着说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放心,我是鬼杀队主公,我不会怕。”产屋敷耀哉自信满满的说道,就差拍胸口保证了。

“其实……我可以变成鬼。”

“……”

“……”

产屋敷耀哉:Σ(゚Д゚|||)

一点也不怕的主公目瞪口呆,脸上的神情是铃木启从未看到过的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变成鬼。”

知道接下来多半要解释很多,铃木启干脆直接当着产屋敷耀哉的面开启了鬼化。

刹那间,整个房间内仿佛吹过一阵深入骨髓的阴风。

当着满脸震惊的产屋敷耀哉的面,铃木启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洁白色,长度更是很快便触及到了腰部,而右侧的额头上更是硬生生长出一根弯曲向上的鬼角!

嗜血疯狂的气息自然而然的开始弥漫,来自生物顶层猎食者的强大威压,更是不由自主的作用在耀哉身上。

恐怖到宛若凝成实质的暴虐感,让产屋敷耀哉的呼吸变得格外沉重。

每一次摄入空气,都好像有灼热的火星进入呼吸道变得刺痛滚烫。

仅仅只是一眼。

一生都被严严实实保护起来,以至于从未真正见过鬼的产屋敷耀哉却赫然确认。

自己的弟弟——铃木启,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极恶之鬼!!

“这!!”

霍然起身,往日里产屋敷耀哉神情中的淡定和从容早已消失不见,神色骇人且悲哀。

滚动了一下喉结,耀哉干涩的声音轻轻响起。

“……启君,你为什么要自愿变成恶鬼?”

“不是你想的那样!!”

铃木启知道耀哉这是误会了,赶紧做出解释道。

“这只能算是一项比较特殊的能力而已,我还完整的保持着全部的记忆和情感,我也不吃人!”

“……真的?”

“真的。”

铃木启起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他干脆在房间内青蛙跳了一番,原本那神秘高贵的气质一下子荡然无存。

产屋敷耀哉:“……”

可以,很有启君的风格,我信了。

“你是不是不信我?”铃木启怀疑的看了产屋敷耀哉一眼。

“不,我是真的信了。”

产屋敷耀哉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在鬼杀队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种可以靠着吞食鬼的器官部位,从而短时间内获得类似血鬼术的能力,而这样的人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而你,”产屋敷耀哉复杂的目光停留在铃木启额头上的弯角上,

“只不过是比他们更加特殊一些罢了。”

“哈,我就知道你能接受这一点,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铃木启为产屋敷耀哉那开明的理念很是开心,毕竟这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中,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什么好办多了?”

铃木启没有回答耀哉,而是伸出白皙的手腕。

下一刻,顺势拔出来的日轮刀便轻轻割破皮肤,在产屋敷耀哉的注视下,汩汩艳红色的血液顺着肌肤缓缓流淌而下,最终被一只木碗一滴不落的接下。

为了确保伤势不会中途愈合,铃木启特意暂时让伤口痊愈的速度大大放缓。

直到那一小只木碗中的血液有了小半,这才满意的让伤痕渣一眨眼不到的功夫迅速愈合。

目光在盛有血液的木碗,以及已经完好如初的手腕上来回扫过,产屋敷耀哉轻声询问道。

“这是……”

“干就完了,奥利给!”

“你让我喝了它??”产屋敷耀哉看着不以为然的铃木启递过来的木碗,猛地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我对你现在最坏的预想顶多就是要杀了我,现在我觉得你这是要毁灭整个鬼杀队了!”

“喂,能不能对我有点自信?”铃木启不服气的反驳道,“我让你喝下我的血,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治疗你身上的诅咒,才不是为了通过血鬼术控制你之类……”

“咦,我好像也的确能办到这一点?”

产屋敷耀哉:“……”

铃木启:“……”

产屋敷耀哉脸庞对准房门张开嘴巴,作势就要喊人。

“等等,你听我狡辩!不,解释!”

铃木启一个飞扑抓住产屋敷耀哉的裤脚,急急忙忙的喊道。

“这是我在变成鬼以后延伸出来的能力啊喂,毕竟你的诅咒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血脉引起的,而我能够以这一碗血作为媒体,一定程度上的操控你体内的细胞,多半也能借此遏制住你身上的诅咒!”

产屋敷耀哉的眉头微微皱起。

“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铃木启疑惑的看了眼耀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的兄长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

“呼——”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沉思片刻后,产屋敷耀哉缓慢,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抱歉,启君,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心思和理由,甚至愿意为了我暴露如此危险的秘密,但很抱歉。”

产屋敷耀哉直视着鬼化后的铃木启脸庞,紫眸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芒。

“我不打算接受这份好意。”

“为什么?”

铃木启很是惊讶的说道,“如果你是担心副作用的话大可不必,我有绝对的把握这是无害的,简单的来说,这一碗血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我肢体的延伸,只要我不同意,它根本无法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不,不是这样的。”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摇了摇头,继而坚定的否认道。

“我相信你战斗的能力,你早就通过无数次任务证明了这一点,我也相信你的承诺,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但是啊,启君,我现在可是鬼杀队的主公啊,我不可能就这样尝试一个未知的东西,哪怕我的弟弟愿意为其安全性做担保。”

“新出现的东西总归是有风险的,我很乐意解除我身上的诅咒,这是困扰了产屋敷家族上千年的桎梏,更是限制了我们健康和寿命的枷锁,但如果代价是要冒着可能存在的风险的话,那么我就绝不可以同意这件事。”

“一但我出了事情,那么全体鬼杀队成员上千年奋战至今的积累,都有可能在我这一代土崩瓦解!”

“身为产屋敷耀哉,我愿意冒风险解除诅咒,但身为鬼杀队的主公,我绝不能有这样的尝试。”

铃木启沉默了,最终才艰难的挤出话来。

“就算再这样下去,你不久后便会失明也不愿意尝试?”

“是的。”

“就算你注定活不过二十三岁,也依旧如此?”

“嗯。”

产屋敷耀哉微微抬起头,已经遍布上半个额头的狰狞疤痕,却掩盖不住他嘴角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弟弟,我很高兴你能愿意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仅凭这一点,我就心甘情愿的能像所有人保证,哪怕是变成了鬼,你还是我熟悉的弟弟。”

“但很抱歉,唯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铃木启的神色沉入黑暗,看不清具体的变化。

房间内再次归于平静,而因为短时间内说了一大串话而赶到有些疲乏的产屋敷耀哉,不得不抿一口茶水解乏。

安静的房间内,唯有低声啜饮的声响轻轻响起,如同流动的思绪,渐渐产生变化,下定决心。

足足过了许久,一声轻笑这才倏地响起。

“你知道吗兄长,能够做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实在太好了。”

“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必在意他人的谴责,只需要单纯的以自己的标准界定一件事情值不值得,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下定决心。”

“而比做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更好的,是成为一个有实力的,没心又没肺的混蛋。”

猛地抬起头,铃木启眼眸深处的猩红骤然大盛!

没等产屋敷耀哉反应过来,铃木启便以无愧于自身的实力一下子把木碗送至其嘴边,强行把血液灌了进去。

在此过程内,铃木启甚至不惜动用了呼吸法!

“唔——你!!”

产屋敷耀哉眼睛怒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感觉一股暖流骤然从其喉咙处炸开,沿着咽喉一路下滑!

而此刻,铃木启也牢牢闭上了眼睛,默默感应着那些进入产屋敷耀哉体内的血液。

在铃木启的感知中,每一滴血液都如同一个个身经百战的士卒,在其锻炼娴熟的操纵下,奋不顾身的与萦绕在产屋敷耀哉体内的坏死细胞抗争着。

想要分辨哪些是需要清除的细胞并不算难,因为每一滴血液都蕴含着差不多足足五千万个细胞。

而每一个细胞都相当于铃木启的耳目,通过本能的感知和血鬼术的联系,足矣让铃木启轻而易举的实现辨认敌我的工作!

在铃木启精细的操作下,一滴滴血液开始渗入产屋敷耀哉全身,其中又以额头为重点。

一个个满怀恶意的细胞被剿灭,铃木启仿佛能够听到它们临死前的恶毒咒骂与哀嚎。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以至于等到将最后一个细胞彻底杀死时,铃木启都还有些恋恋不舍。

然而睁开眼,铃木启这才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差不多黑了。

一道愤怒的目光投在铃木启脸上,顺着望去,虚脱的产屋敷耀哉顿时映入眼帘。

满意的看着产屋敷耀哉的额头,在那里,原本狰狞可怖的伤疤已然被安静而健康的肌肤所代替,此刻的产屋敷耀哉看上去已然和任何一个正常人没有半点区别!

耸了耸肩膀,心里的满足感让铃木启丝毫不带怕的。

“你瞧,今天伟大的主公大人明白了两件事,一,这事没什么风险,二,他的弟弟是个为所欲为的混蛋。”

“看在我俩关系的份上,教导费就不找你要了。”

一个时辰后。

在这短短的六十分钟内,铃木启经历了来自产屋敷耀哉的斥责、产屋敷天音抱着丈夫的痛哭和由衷的感谢,以及一顿匆忙但丰盛的饭菜。

最终,当二人再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块时,铃木启很明显的发现,产屋敷耀哉的精神状态俨然开始慢慢恢复。

这个过程将注定会是漫长的,而且铃木启只能解决诅咒,却不能解决产屋敷一族天生孱弱的问题,但这绝对已经足够了。

铃木启并不能保证诅咒一定不会复发,不过只要下次出现苗头的时候,再让产屋敷耀哉喝一次他的血液就行。

但铃木启很快便发现,他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启君!”

屋内,精神矍铄的产屋敷耀哉紧紧盯着铃木启,犹如盯着一盘肥硕美味的珍馐玉食,让他浑身不自在。

而产屋敷耀哉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一下子让铃木启傻在当场。

“去成为十二鬼月吧,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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