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不多时，一行四人回到了白云村。
除了司无邪外每人各怀心思。
萧海更是久久的沉默。
刚刚那一声平地惊雷……
这是否是司无邪造成的果然还有待商榷。
但是萧海知道到刚刚绝对发生了什么。
就连曾经以一己之力力敌五宗十三派掌门的时候自己都从未有过刚才那般的危机感。
但是司无邪表现出的状态，体内绝对不蕴含半分真气。
一个外家锻炼身体的莽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造成那么大的动静？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但是这事情真的和司无邪无关吗？
萧海再想要不要再把司无邪拉出来打一架。
这次动真格的……总能试探出一些什么。
这老头这么看我干嘛？
司无邪莫名其妙。
“咳咳，司先生请坐。”
锦衣男子打破尴尬开口说道。
司无邪这才发现不多时自己已经来到了村口。
村口面前停着一石桌，几个石凳子摆在周围。
这是给村里老人闲来无事对弈所用，不过大多数是给小孩子办过家家的场所。
司无邪毫不客气坐下。
锦衣男子笑着。
“司无邪可懂围棋？”
司无邪一愣然后强行点了点头。
“略懂。”
锦衣男子看着司无邪白衣白发颇有仙风道骨的风范一副我懂的表情随口吩咐暗卫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盒围棋。
看来这人十分喜欢对弈。
“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手谈一把？边下边说？”
司无邪微微点头，也想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那么司先生是执黑还是执白？”
司先生二话不说拿下一盒黑色棋子。
先攻有优势，自己棋力约等于没有还是不要托大。
输也要输的好看。
锦衣男子与萧海对视一眼。
前者讶异后者冷笑。
“既然司先生如此大方让先，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让先……”
司先生语调拖长。
等等……
不是执黑先行？
“对啊，执白先行啊，司先生这是拿错了？”
司无邪回忆起古代规则是不一样……
“……就对了”
司无邪最后完美的接上自己的话。脸上有些发烧……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越来越爱装了。
这应该归咎于路易斯那本养成手册的锅。
不知还是少年时候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动手。
锦衣男子笑了笑也不推辞，而是随意将一颗一颗白子放在棋盘四角之一。
“说起来还未正式自我介绍过……司先生，我叫朱简慎，如不嫌弃以后可直接称呼我名字。”
司无邪点了点头丝毫不犹豫，他凝眉，抬手，落子一气呵成。
萧海与朱游被对方气势一惊。
出子快，落子准，难道是一位民间国手？
然后大家仔细一看棋子位置。
棋盘最中央……天元……
几人眉头狠狠地跳了跳。
金角银边草肚皮，这几乎是围棋棋手的铁律，所以大部分棋手一开始都会执着争夺边缘的地盘……
后手下天元……如果不是出昏招的情况下，同等棋力的话司无邪已经输了。
司无邪有些怀念。
不知多少个日月以前。
在休伯利安甲板上他也曾被符华师姐以此方式训练过。
他看过很多书，也包括围棋棋谱。
不过本身他就是个臭棋篓子，几乎算只懂得规则的地步……棋谱自己也看过，但是没研究过，所以没必要装，下棋随心所欲。
朱游到不在意对方棋力与否，毕竟他本身就不是以下棋为目的。
“司先生如何看这天下？”
司无邪抬眸看了一眼落子逐渐成围杀之势的朱游随意说到。
“哦，我觉得吧没什么好的。”
朱游落子的手一凝滞。
“嘶，小朱儿快下！别墨迹。”
萧海盯着棋盘冥思苦想，这司无邪的下棋路数突出一个天马行空……他居然有几分看不明白，于是急着催促朱简慎出招。
锦衣男子弱弱再次提醒萧海不要这么叫，苦笑落子。
“此话怎讲？还是说先生又要言白天所说的自由平等？”
司无邪不置可否。
“时代需要有时代的特性，封建君主专制下的社会如此，我并无过多责备这个时代……”
又来了一些奇特的名词。
朱游大概能理解司无邪想表达的意思。
“那司先生所言不好在哪里？”
“天下饥荒，大旱镇灾能力弱……世家，大地主阶级土地兼并严重。
朝外官吏为祸一方，朝内官吏阿谀奉承……
而至于国之根本的民……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经济上海禁政策不可取，保护自身的同时也阻碍了经济发展和与国外交流，若一味闭关锁国迟早落后世界。
军事上应该多备用以及开发火器，未来战争绝不是冷兵器的时代，毙敌百米之外才是正道。
文化上应广开言路，效仿春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活跃的思想下更容易出现人才……”
司先生侃侃而谈，从政治，军事，文化，经济，以后世的眼光和历史书上的建议说了个天花乱坠。
司先生本身博览群书却不对任何书籍深究，但好在后世的历史学家早就把重要的观点以及建议简明扼要的写在书籍上，司先生只是照本宣科。
但朱游越听越心惊，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时而又觉得十分惭愧。
其中他一问，司先生回忆着书本历史知识和评价一答，不知道何时天空逐渐泛白。
萧海早就觉得无聊，靠在一颗树边打盹。
看到一半他就知道司无邪那下棋路数总归结两个字……乱下……
于是他便失去了观棋的兴趣打坐调息去了。
棋盘上密密麻麻的布满棋子。
但是以棋士的角度看这一盘棋下的真的是臭不可闻。
司先生下的臭是因为他本身就不会，朱游则是……心思完全不在下棋上。
这位中年人眉眼微微颤抖透露着疲惫，但目光却无比明亮。
司无邪本身来说身体素质强大，曾经在柏林的时候清理残余崩坏能，还是少年市长的他不眠不休杀了三天三夜的崩坏兽和死士……
这点程度对他轻轻松松。
本该如此，但是青年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了些许睡意，似乎不如当年？
司无邪对此事视而不见。
朱游眉头紧皱。
“先生所言自由民主可有实施成功过的先例？”
司无邪转念一想。
“是……有的。
以此往西北行数万里，一名叫欧罗巴的大陆。”
“大陆？”
“额……你可以理解成大洲……这大洲之中又一个国家叫做希腊，大概在公园前5世纪左右……”
“公元？世纪？”
“额……大概周朝时期，一个名为伯利克里的人做出改革，此后此国家曾盛极一时。”
“先生……莫非真去过万里之外的地方？我大明国境线横跨都不足万里……”
“额，远道而来的我听罗刹人说过，曾经有欧罗巴人到访过他们那儿……”
朱游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
“先生方才说这个国家没什么好的，我还不服气……但最终还是得多谢先生教我，由此观之国之弊甚矣。”
司无邪不置可否。
“确实没什么好的……但是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没有崩坏兽这一点我很喜欢……”
“妖兽？先生是指的那种惨白的怪物？”
司无邪神色一僵。
“你知道？”
“曾经闻言赤鸢仙人每每下凡都是为了诛灭此等怪物。”
“那多吗？”
“大明建国以来……几乎不过双手之数……”
司无邪有些忧心但也觉得正常。
崩坏兽与文明发展程度相关……现在的文明不甚发达，但是不代表崩坏兽不存在……
大概要到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崩坏的灾难开始大范围席卷世界。
呵，自己担心这么多干嘛？
能做的自己早就做过了不是吗？
晨光落下，照到司无邪白衣之上显得其整个人丰神俊朗不似凡人。
朱游正襟危坐看向对方，目光变得严且正经，说出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朱某不才，请先生出山辅佐，匡扶社稷，拯救万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