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想喊，但冷空气让她声带僵硬，发不出声音。
慌乱中，胡瑶想起了那块玉石琵琶。
急忙将手，按在玉石琵琶上。
一股暖流，从玉石琵琶流向了她的身体。
胡瑶感觉心静了一些。
她握紧了玉石琵琶，又悄悄探头看了一眼。
那些人，都穿着餐厅的工作服。
有的闭着眼睛，有的表情狰狞。
他们像是栩栩如生的冰雕。
也像是上一秒，还在互相交谈。
就突然被冰冻住了。
这些人雕像似的立在冷库的角落里。
厚厚的冰层，意味着他们早就失去了生命。
胡瑶害怕地捂住了眼睛，靠玉石琵琶，缓解自己的紧张。
“过来啊……”
“过来吧！”
“过来！”
突然，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胡瑶的耳中。
她试图堵住耳朵，那些声音却一点都没有减小。
胡瑶痛苦地连连摇头，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其他的声音：
“过来吧！来了的话，你就不痛苦了，这里很快乐。”
她睁开眼，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小秦！
小秦不像是之前恐惧害怕的样子了，她面带微笑，朝着胡瑶招手。
但那动作和表情，充满了机械化和僵硬感。
胡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
这个小秦，肯定有问题！
胡瑶慢慢地朝身后退去。
嘭！
她忽然撞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胡瑶下意识转头去看。
竟然是李经理！
他的额头上，甚至还挂着汗珠。
正抬手准备擦汗。
但整个人却像是被冻成了冰柱！
小秦不是说李经理出门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胡瑶慌张地想要离开。
她在冷库里四下摸索，却发现原本应该是门的地方，消失了。
四周只有冰冷的墙壁。
“留下来吧！”
这次是何糖的声音。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她穿着工作服的套裙，表面带着职业的微笑。
“不可能！你不是何糖！”
胡瑶突然坚定了起来。
“我不会留下的！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因为何糖，她清晰地认识到这些都是假的。
不管他们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变的。
这些一定都是假的！
因为现在的何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职业假笑，来维持人设的何糖了。
她已经是在努力做自己的何糖了。
可下一秒，何糖竟然变成了狐艺菲的样子。
“很好，你经受住了考验！”
狐艺菲还是冷着脸。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胡瑶心中一动。
这个狐艺菲……也不对。
虽然狐艺菲会夸她，但狐艺菲从来都说她：
“不愧是姑祖母看上的人！”
而不会说：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一点细节。
胡瑶就坚信这个狐艺菲，也是假的。
“来吧！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的真相。”
假的狐艺菲，还在对胡瑶发出邀请。
“你想知道的，你的问题，我全都告诉你。”
“我不用你告诉！”
胡瑶嘶哑地喊了出来。
“我可以自己找到答案！而且，你是假的！”
“不错！不愧是姑祖母看中的人！”
狐艺菲的声音，从胡瑶身后传来。
她急忙转头，又是一个狐艺菲，站在远处。
“你、你是真的吗？”
胡瑶犹豫了。
“确认假的，倒是很痛快，确认真的，就瑟缩不前了吗？”
狐艺菲勾唇一笑。
“看来，你还有很多功课要做！”
说完，她轻轻拨动了手指。
空气突然开始升温。
胡瑶能感受到，温度快速地恢复到了零上。
尽管制冷设备在疯狂工作，周围的冻品也都已经开始了融化。
那些被冻住的员工，也开始了融化。
“住手！”
小秦的声音传来，她凄惨地大叫了一声。
朝着狐艺菲，扑了过去。
小秦的手，已经变成了爪子，满头的长发，也变得凌乱。
她的脸，开始和冻品一样融化，连五官都快要看不清了。
“哼！”
狐艺菲连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她将食指靠在唇上，轻轻念了什么。
接着，在空气中，猛地一划！
扑过去的小秦，突然断成了两截。
胡瑶以为，自己要看到可怕的血溅现场了。
急忙蒙住眼睛。
等周围的声音，都平静了下来，她悄悄地透过指缝观察。
不见了！
那些服务员，小秦，还有李经理，全都不见了！
但狐艺菲还在。
胡瑶急忙扑到狐艺菲的身边：
“到底是怎么了？”
狐艺菲没有说话，指了指胡瑶身后。
胡瑶看过去，那里站着手持银符的何糖。
何糖看起来，满脸的疲惫。
但表情凝重，正在紧密观察着四周。
突然，她提手将银符，甩到了箱子上。
柔软的银符，顺着纸箱贴了上去。
无数的白烟，从纸箱的边边角角，沸腾而出。
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向何糖。
但何糖不慌不忙地取出八卦镜。
随着八卦镜的转动，那些白烟停住了。
它们像是在害怕，不敢靠近八卦镜。
何糖见这一招有效，急忙取出铜钱剑，朝着身边的白烟，挥了出去。
没有实体的白烟，被铜钱剑，打得四散开来。
却又在远处，凝成一团，再次朝何糖，冲了过来。
何糖急忙取出八卦钟，她一抬手。
八卦钟就飞了起来，朝着白烟，罩了过去。
刚才还只有手掌大小的八卦钟，一离手就开始疯涨。
很快就变成了，可以笼罩四人的大号八卦钟。
像是打开了抽油烟机一样，八卦钟吸走了大部分的白烟。
“住手！！”
小秦的凄厉惨叫声，又一次传来。
这次的小秦，看起来要灵动许多，可能是真的小秦。
她没有管狐艺菲和胡瑶，而是直接扑到了何糖身上，将她推翻在地。
何糖一摔倒，八卦钟也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本来已经快要没有的白烟，又争先恐后地从八卦钟里面，涌了出来。
胡瑶叹了口气。
今天怎么这么不顺？
“小秦，你到底怎么了？”
胡瑶不放弃跟小秦的沟通。
但小秦此刻就像是疯狗一样，扑到了何糖的身上。
谁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
“黔驴技穷。”
狐艺菲挥了挥手指，小秦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何糖的身上，拉开了。
八卦钟重新摆正，白烟又逃不掉了。
胡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推开的小秦，还在疯狂挣扎。
她就像是刚刚被驯服的野兽，却仍然记得身体里的野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