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艺菲的眼神，让李经理把后半句话，都吞了回去。
“你说何糖下班了，她已经走了？那她家住哪里？”
胡瑶见经理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忍不住出来解围。
“这个……员工的住址，我们也不方便透露。”
李经理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他擦汗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狐艺菲的气场，就是这么的让人恐惧。
胡瑶庆幸，现在站在狐艺菲面前的人，不是自己。
“李经理？”
狐艺菲皱着眉头，接过了他还拈在手上的名片。
李经理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名片丢出去。
已经脱手飞出去的名片，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乖巧地飞到了狐艺菲的手里。
“李国福。”
狐艺菲念出了名片上的名字。
李经理应了一声。
忽然，他的身子也不抖了，额头也不再出汗了，两眼突然失去了焦距。
“何糖，在哪？”
狐艺菲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何糖刚刚下班，她住在隔壁小区，每天下班步行回家。”
李国福突然机械地说道：“玉瓶苑41栋504室。”
“走！”
狐艺菲得到了答案，随手将名片塞回了李国福手里，拉上胡瑶，就走了出来。
“你、你刚才对李经理做了什么？”
胡瑶觉得事情有蹊跷。
那个经理不会突然就老老实实地，把员工的住址和行踪，都说出来的。
“没什么！自己找到答案而已。”
狐艺菲没有直接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找何糖？”
胡瑶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边走。”
狐艺菲岔开了话题。
“是因为我梦到了她吗？”
胡瑶这次不想放弃。
她也想自己找到答案。
狐艺菲看她一副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便也就慢下了脚步：
“你不是梦到了她！是她身上的东西，主动找到了你。”
“我不明白。”
胡瑶不理解，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那边！”
狐艺菲突然动了动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拉着胡瑶，就追了过去。
“找到她，你就明白了。”
狐艺菲这次，主动向胡瑶做了说明。
她们急急忙忙追了两条小巷，终于在一个转弯后，看到了何糖的身影。
虽然已经下班了，但她还穿着那套灰色的工作套裙。
背着一只黑色的托特包，没精打采地拖着脚步，朝前走着。
“何糖。”狐艺菲喊出了她的名字。
何糖的背影一顿。
但她没有转过身来，反而飞速朝前跑了出去。
“哼！”
狐艺菲从鼻腔里面，冷哼了一声，手指轻轻在空中，画了个圈。
明明是朝前跑的何糖，竟然绕了个圈，朝着狐艺菲，跑了过来。
“啊！”
她在看见狐艺菲的时候，就开始了尖叫。
但她的身体就像是不受她控制一样，跌跌撞撞地。
哪怕撞飞了路旁的垃圾桶和停着的共享单车，还是保持着飞快的速度奔跑着。
直到狐艺菲画圈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何糖才算是停了下来。
“狐仙大人饶命！”
何糖恢复了意识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说！你胆子倒是不小！”
狐艺菲将胡瑶，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道“狐氏妖仙，你也敢打主意？”
“不敢！不敢！”
何糖“扑通”一声跪下，就开始磕道：“我、我不敢！我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呀！”
“你为什么要找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狐妖？”
胡瑶从狐艺菲身后，探出头来。
她对何糖的印象不错，所以不像狐艺菲那么凶。
“我家那边，家家户户都拜狐仙大人，我家姨婆就是干出马仙的。”
“她本来喊我去跟她学本事，但是我想到大城市，我不想留在山沟沟里，我就跑了。”
何糖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没想到，我姨婆恨我！”
“恨我宁可逃走，也不跟她学出马仙，恨我断了我们家出马仙的血脉。”
何糖说着擦了擦眼泪道：“她请了各路仙家鬼神，想让我回去。”
“所以你就敢招惹狐氏？”
狐艺菲说着，露出了自己的狐狸脸。
看着她毛绒绒的黑毛狐狸脸，胡瑶倒是觉得挺好看的。
可何糖一看，差点就给吓晕过去。
“狐仙大人！狐仙大人！我不敢！我只是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何糖说着，哭了起来。
她哭天喊地的架势，让得胡瑶，不禁有些心软：
“你不会是看出了我们是狐妖，所以想要借我们，对付你的姨婆吧？”
何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解释道：
“不完全是！我、我只是想，让姨婆发现，我真的遇到了狐仙大人，就不会那么坚持，让我回去了。”
“听说，听说她现在已经瘫在床上了，如果我回去，就得服侍她一辈子。”
何糖一边说，就一边哭。
突然一阵风吹来，她的哭声，逐渐变弱了。
胡瑶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何糖的背后。
就像是那天，被狐艺菲打地魂飞魄散的女鬼一样。
这熟悉的感觉，不禁让胡瑶起了鸡皮疙瘩。
“回来！”
“回来！”
“回来……”
黑影里，隐隐约约传出了老年女性的声音，时不时地还带着两声呻吟。
“姨婆啊！我真的不能回去！我求求你了，我不能回去啊！”
何糖突然就对着黑影，开始磕头，接着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
她的话语里，满是怨恨。
真的只是不想回去继承出马仙，所以才这么怨恨吗？
胡瑶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但黑影已经在空气中，逐渐凝聚，形成了一块黑不见底的云团，突然朝着胡瑶，卷了过来。
“哼！好大胆！”
狐艺菲冷冷地笑了一声。
她的手指，在空中一挥，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直直地劈开了黑云。
“狐仙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何糖哭着朝狐艺菲，爬了过来。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胆大包天，我愿意一辈子，为狐仙大人赎罪，不要让我姨婆，把我带回去啊！”
她哭得，实在是凄！
胡瑶心软，已经动了三分心思。
只是碍于狐艺菲冷脸冷面，一副无情的样子。
胡瑶不敢直接说，只是轻轻扯了扯狐艺菲的衣摆，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狐艺菲看了一眼胡瑶的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