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神秘人已经识破了他的意图,廖庭也只得放弃拖延的战术,转入到主动进攻的大军中。即使希望渺茫,他只能竭尽全力!于是他匆忙地拿起文件和电脑,与许睫和王曼汐摔门而去。就在他打开车门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收回已经踏入车里的一只脚,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的王曼汐说道:“要不...我待会让人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王曼汐笑了笑,他还能想起她来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她不敢奢望。
“那...你注意安全!”廖庭心有愧意,不过事情紧急,他也只得如此。
目光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那辆车,她情不自禁地挥起了手,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联调组办公室内,廖庭和许睫一刻不停地冲了回来,组员除了杨译诚还在医院养伤外,悉数到齐。只是“天眼”已经启动,众人只能盯着手机这块小小的屏幕。眼看着即将突破三千五百万的在线人数,“天眼”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几人愈发的焦躁不安。毕竟那只是听说过的东西,至于效果如何,几人无从得知。
三人正看得入神,见廖庭和许睫终于回来,即刻围了上去,都在质疑着“天眼”能力。廖庭呵呵的笑着,用神秘的口吻说道:“放心吧,这东西我可是见识过了!”没等众人继续追问,他抢先对着言璐璐说道:“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言璐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鼓着嘴回道:“没有!”在袁凯华失踪当天,何莉并没有出过远门,她一直待在家里带孩子,下午的时候去过一趟菜市场,之后的几天几乎如此。“不过...”言璐璐忽然犹豫起来。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她,原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廖庭也不例外。“不过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说道:“有几天她把孩子送到父母那儿,自己跑到酒店...幽会情人去了!”言璐璐此言一出,可谓语惊四座,令充满期待的众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那今天呢?”廖庭止住了笑声问道。他更想知道,当他在西景时,何莉在做什么。
“今天?”言璐璐想了想,继续说道:“直到我接到许姐的电话,她都是和我在一起,而且之前也没出过门”。
廖庭点点头,他一直觉得何莉的嫌疑不大,既然已经排除了她,重点还要放到刑予身上。而刑予的手机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无法追踪。唯一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天眼”,找到一个较为确切的位置。之所以称“较为确切”,在廖庭想来,神秘人敢大张旗鼓的杀人直播,一定有着可以躲避追踪的能力。而且那人很有可能知道“天眼”的存在,因此得到的结果不一定是精确的位置。
他很想去看看“天眼”的进展,可如果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具体的位置依然需要合众人之力寻找,时间上恐怕远远不够。于是他拿过李小桓的手机,缓缓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
浅蓝色的墙面,浅灰色的地板,这样的搭配似乎不太符合家用装扮。而且以镜头中的墙面来看,部分已经有了脱落的迹象,应该是年久失修所造成的。地面看着倒是挺干净,似乎刚清理不久,可依旧遮挡不了它的年代感。墙面与地板,两者都说明了这是一间老旧的屋子,而且看似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住过。
房间内显得很安静,除了刑予挣扎的声音外,再无其它声响。窗外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喊叫,甚至没有车辆经过或是鸣喇叭的声音。这些都说明,这个位置要么很偏僻,要么就是一个废旧待拆的地方。再加上地面和墙面的涂装,很有可能是一所废弃的学校,抑或是一座待拆的医院。
“你觉得这个房间的装潢像什么地方?”廖庭对着站在身后的李小桓问道。众人不解,纷纷仔细观察起来。
“像...”李小桓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你看墙面的颜色”。廖庭笑了笑,继续说道。
“像学校!”这时,言璐璐突然兴奋的喊了起来,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其他人听见她喊,都仔细看了看,也跟着附和起来。
“还像医院!”经过廖庭的提醒,许睫似乎也发现了房间的特点。
“没错!与这两个地方都很像!”廖庭站起来说道。他们之前忽略了这点,是因为众人都把视线放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想象着这个地方应有的样子。而且只有半截的墙面,也让众人有了更多的想法。
“你们再看镜头,几乎拍到了两面的墙角”,廖庭继续说道:“这说明房间的面积其实并不大”。这几乎可以排除学校的可能性,而地面上没有明显桌椅留下的痕迹,也印证了这一点。众人连连点头,都认可廖庭的推论,可是废弃的医院,没一个从脑海中闪过。
让廖庭百思无果的,也正是这类医院。他是一个地道的观名市人,对市内的各类情况也算了解,依旧记不清哪里有这么一个医院。据他所知,是有几个搬迁的医院,可原址都已经被拍卖,如今都成了高楼林立的住宅区、商业区。就在这时,廖庭的电话响了起来。
“终于来消息了!”廖庭盯着手机上的名字,激动的说道。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都屏息以待,柳暗花明的喜悦溢于言表。
由于他开了免提,因此众人皆听到了路涛所说的内容。经过“天眼”的筛选和检索,确定了刑予最后消失的位置:和信区源龙路中段蛇山脚下。监控显示,10月23号下午3点,也就是昨天,刑予在蛇山脚下的公交站旁下了车,之后便没了踪迹。随后“天眼”自动识别了那辆车的车牌号,并通过授权联系到车主。可据车主交代,当时并没有人在附近等候,也没注意乘客下车后去往哪个方向。
廖庭拍了拍双手,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看着即将冲破四千五百万的在线人数,众人不再迟疑,飞也似的奔着蛇山而去。
蛇山,顾名思义,曾经是一座蛇类聚集的山峰,直到观名市渐渐往外扩大,这些爬行动物也就慢慢消失。蛇山连接着观名市由西到北的山脉,不过这座山并不算高,是整座山脉最低的一座山。山上不到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家名叫云红的医院,至于医院是何时因何荒废的,廖庭不得而知。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这家医院。
上山的路陡峭且蜿蜒,道路两旁长满了杂草,甚至已经遮蔽了部分路面,似乎已经有几个月没人维护过。车辆沿着已近荒废的道路走十分钟,终于看到云红医院几个大字。从正面望去,整个主楼建筑犹如月牙一般,开口朝着山下,左右延伸几百米;主楼周围只有零零散散几栋不高的房屋,倒有种繁星点点的韵味。
五个人急忙下车,奔着主楼下面的一辆轿车跑去。透过车窗往里看,车内空无一人,眼看着人数已经冲到五千万,而这栋楼有近上百间房,众人一时手足无措,心想只得埋头寻找,行“广撒网”之术。
“等等!”就在其他人正要上楼之时,廖庭看着主楼忽然说道:“每人一个楼层,从五楼开始!”房间的光线虽然有些灰暗,但还远远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如果是较低的楼层,光线变暗的速度应该很快,而镜头中的变化却不是很大,最大的可能是楼层偏高。依照云红医院所在的地势,刑予所在的房间至少处于五楼。
众人似懂非懂,不过并未犹豫,皆应允着冲上楼去。若是支援赶到,也不用五人如此辛苦。
九楼的走廊内空空荡荡,安静得甚至能隐约听到楼下的脚步声,却唯独不闻刑予的挣扎。廖庭无奈,只得按部就班,把每个房间搜查一遍。过道两旁皆有房间,有的房门被紧紧的锁着,有的只是随意的关上,但无一例外的,每扇门的观察窗都被东西从里面遮挡起来,无法看清房里的情况。
凶手就是要以此来拖延时间,让廖庭等人不得不检查每一间房,而那人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奇怪的是,在线人数已远远超过了五千万,神秘人所说的十分钟赎罪却迟迟没有兑现。或许是凶手知道了廖庭等人的到来,已经逃之夭夭,可楼下的车又如何解释;若是凶手依然在现场,又为何没有提前动手。
病房的门口,廖庭一边思考着,一边尝试以温和的方式打开,迫不得已才使用一点点的暴力。毕竟十几间房,若是每间房都踹下去,他的两条腿也会有“抱怨”。
几分钟过去,搜选近半的廖庭一无所获,一条腿已近变得微微颤抖。就在他抬起腿又要踹出去时,突然听见了微弱的喊叫声。他定住身型,仔细的听着这个声音,似乎在喊道: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