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雨放了火,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他恶狠狠地瞪向宅子中防御最密集的地方,但终是担心夫人的安危,急急向客栈赶去。
宅子外,李天少看着那冲天的浓烟微微出神,半晌,才转身城向城内而去。
这一夜裴方的这座私宅可谓是兵荒马乱。
客店内,喻风已经将焦夫人安全送到,焦雨也进了屋,正和焦夫人互诉离别之情。喻风抬眼,正看到李天少从外面进来。
“长官,您回来啦。怎么样?属下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吧?”喻风笑着凑了过来,一本正经道。
李天少微微点头,看向焦雨夫妇。
焦雨带着夫人走了过来,冲着李天少深施一礼,“此次内人能被救回,还多亏您的鼎力相助。”
“焦大侠客气了,坐。”李天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焦雨犹豫了一下,拉着夫人坐下,喻风与苏子堂也都落了座。
焦雨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李天少身上。
“我若将事情都说了,七殿下……能否放过我们?”
“今天我已问过七殿下,殿下说了,若你肯配合,他绝不为难你们。”李天少道。
“好。”焦雨攥着的拳头微微松开。
“除了前夜,我共与那师爷接过三次头。第一次是上月初一,那姓裴的告诉我,说七殿下要来这儿赈灾,让我连夜通知师爷,让他早做准备。”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第二次应该是在上月廿二,姓裴的又说七殿下已经到了南方,让师爷行事谨慎些。”
“五天前,我又受姓裴的指示去找了那师爷,催促他拉拢王县令参与贪污赈灾粮。师爷与我说,近两日一定将此事办妥。我们当时约定,若他要找我,便对着暗室墙壁上的机关敲暗号,我自会去见他。可前夜我并未听到完整的暗号,就没准备下去,可谁成想……”
焦雨用眼睛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夫人,轻咳一声,“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看见了。”
“不知焦大侠可知七皇子的官印?”李天少突然问道。
“官印?”
李天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心中有了数。
“这个我不清楚。”焦雨解释道,“我除了给他传过几次话都没干过。裴方也从不和我提其他事情。”
“那关于他们图谋赈灾粮款一事你知道多少?”李天少继续问道。
“裴方上面应该还有人,他认识户部的侍郎,好像叫孙什么和。他应该才是主谋。”焦雨回忆着道,“他们好像是要以七皇子的名义要求各州郡拨粮草,然后把这些粮草送到一个指定的地点。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好,我会将焦大侠所说的消息转达给七殿下。”李天少道。
“多谢尊驾!”
“你们暂且住在这里,等事情结束,我们便放你夫妇离开。不过,关于这里的事情,你们不要说出去。”
“尊驾放心,出了这个门,之前的事情我一定全部都忘掉。”焦雨保证道。
“这样最好。”
李天少安顿了焦氏夫妇,转身回了房。
刚进屋,便见刘众举正坐在里面,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等了许久。
刘众举见他来了,将手中扇子一收,用扇骨轻轻敲了敲桌沿,笑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官印尚未找到,不过有所进展,我会加快速度。”
“那事情办得还挺快。”刘众举站起身,“我得到消息,今天上午,东街有个卖字画的先生被带走了,听说他的书法可是一绝,尤其是仿人字迹的功夫。”刘众举意有所指道。
李天少一愣,随即领悟。不管是哪一方,若想得到各地的粮草支援,都需要找到一个能模仿七皇子字迹的人。待写完之后用了印,再送往各地。所以,这便是找到大印最合适的机会。
“多谢刘兄!”
“举手之劳而已。”刘众举摆摆手,“我这边的事大概办妥了,你们也尽快,咱们争取后天启程。”
“好。”李天少点头,心中暗暗佩服,不过两日,竟已把盟主印之事处理妥当,不愧是隐龙少主。
一旦印信送出,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而大印的去处一时也难以再追查到。
事情紧急,李天少也没叫人,只身赶往刘贤的住所。
此时已近三更,刘贤并未入睡,听到侍卫的禀报,他放下了手中的兵书,亲自迎了出来。
两人进了屋,李天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略与刘贤说了一遍。
刘贤听罢,沉思片刻,道:“这户部侍郎孙尚和平时与余良王走得近些。我派人去查了,这两天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听说下月初,他家要给老太君办生日宴,要请不少人。”
“不过,我大概知道官印的位置了。”
“真的?快说来听听!”
“不管这位户部侍郎是谁的人,他们若想得到粮草,势必要找人仿七殿下的笔迹。”李天少道。
刘贤眼睛一亮,“对啊,写了信,便要用印,我立刻派人盯着这附近对书法字迹造诣深的人。”
“今日上午,东街有一位会仿人笔迹的字画先生被带走了。”
“竟有此事!我立刻派人查他的消息。”刘贤唤来暗卫,吩咐了几句,待那暗卫离开,刘贤拍了拍李天少肩膀。
“此事还要多谢李兄。”
李天少摇摇头,只道:“那人若将信写好,必会让人连夜送出城。这个时间,恐怕信已经写完。现在夜已深,出入的人少,我们或许能堵到人。”
刘贤听罢点头,道:“我现在把人派到各个街坊,咱们两个去驿站,他们若要连夜出城,必然要去驿站取马。”
“好。”
刘贤将人手分配下去,由刘安带队,一有消息立即汇报。
两人则直奔驿站。
驿站门关着,李天少飞身跃上墙头。刘贤也会些轻身功夫,跟着上了围墙。
两人放轻脚步,来到马厩。
这个时辰马都睡了,一匹匹马站在那里,静悄悄的。
两人在附近等了约两刻钟的时间,突听驿站外面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深夜里尤为清晰。
两人立马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