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李天少三人来到了那扇黑色的大门前。
李础明看着紧闭的大门,有点犹豫,“七师兄,咱们真的就这么进去?”
李天少不答,喻风已上前扣了门,“十二师兄,你何时这般磨叽了?”
李础明抽了抽嘴角。
这时,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李天少一拱手,道:“在下华山派李天少,与两位师弟前来求见这座宅子的主人。”
那小厮回去通禀。不多时,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把三人请了进去。
等三人到了待客厅,便看到厅中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正首坐着是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年逾六旬。侧首相陪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李天少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他前一天在酒楼二楼见到的那位锦衣公子。
这时正首的老者站起身,笑着说道:“李少侠,好久不见。”
说起这位老者名叫楼箫,以机关术闻名,是江湖上有名的机关大师。
老者年少时破浮沉楼,闯七宝塔,据说皇宫大内他也走过一遭,算得上是一代传奇人物。
李天少与他在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李天少抱拳行礼:“晚辈贸然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李少侠能来,寒舍可是蓬荜生辉啊!”楼箫爽朗笑道。
“爹爹,你们认识?!”一旁的年轻人有些震惊地问道。
老者并不答话,而是指着青年向李天少介绍道:“这是犬子楼安。老朽也是老来得子,平时养得骄纵了些,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楼安不服气地瞪了一眼李天少等三人。
李天少微微一笑,说:“楼前辈这说得是哪里话,楼安既是您的儿子,便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做兄长的自不会和兄弟生气。”
“好,爽快!”楼箫大笑着说,“来来来,快坐!”
李天少几人坐下,楼箫吩咐家丁上了茶。茶是上等的碧螺春。喻风呡了一口,咂了咂嘴,暗暗感叹这贵的茶就是口感不一样,今天这是赚了啊!
李础明从底下悄悄拽了一下他,示意他小心茶里有毒。
喻风摆摆手,指了指旁边坐着的李天少,表示不用担心,有七师兄在呢。
这时楼箫开口道:“几位此次前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李天少说:“此次冒昧前来,实是因为我的师弟李础明无意中冒犯了楼安兄弟,致使楼安兄弟不惜在酒楼毒杀他。这许多事都未必要用杀人来解决。不如咱们坐下来谈谈,若我这师弟真有错,我也定还楼安兄弟一个公道。不知楼前辈意下如何?”
“小安,李少侠说得是真的吗?”楼箫看向楼安,“这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想除而没有得手的罪大恶极之人?快跟人家道歉!”
“我不!”楼安猛然站起,“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好人!黄名都对我说了,他们以强凌弱,有一家富商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一窝蜂地跑去对人家喊打喊杀,还要抢人家的女儿!黄名说了他们几个回来的最坏,他们把一部分人分开,就是想去欺负其他人。爹爹你说,这种人,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他们现在已经是网中之鱼,不如就把他们在这里收拾了,为民除害!”
李础明和喻风的脸都黑了,楼箫的脸色也不好看,“坐下!”
“爹爹!”
“我叫你坐下!”楼箫怒道。
楼安不情不愿地坐下,还不忘瞪对面的三人一眼。
楼箫叹了口气,道:“各位见笑了。犬子楼安着实有些莽撞,但他人心肠不坏。这次也是受人误导,还望各位见谅。老朽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李天少起身还了一礼,“楼前辈不必如此,此事错综复杂,也不完全是他的错。”
楼安急道:“爹爹,本就是他们的错,你何必向他们低头!难道爹爹也不能主持公道吗?”
“住嘴!”楼箫一拍桌子,“我问你,那姓黄的小子告诉你的消息你求证过吗?你怎么总是改不了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我早就说过,那个小子有问题,少跟他来往!”
“黄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会骗我的。他说只要我杀了他们,以后行走江湖,必当得起一个大侠之名!”楼安小声反驳。
旁边喻风听罢笑了,“脑子是个好东西……”李天少撇了他一眼,喻风立马噤声。
李天少看了看楼安,“我们华山弟子有八名死于陶家独门暗器之下。而且,陶庄主的江湖势力可不像你们说得那么弱,若不全员出动,我们没有讨回公道的把握。”
楼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语气却弱了些,“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们?”
李天少道:“既然如此,不如带我们见一见你的这个朋友,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哼,好,我带你们去。可你们要清楚,黄名是这冠县县令的公子。”楼安双手抱臂。
“那就劳烦楼安兄弟了。”李天少说道。
“果然是官府的人!七师兄,我说得准吧?”喻风有些得意,小声对李天少说。
李天少不置可否。暗暗想,这件事估计不会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老朽便不留各位了。以后各位有缘再去降盛酒楼,提我的名字,给你们免单!我这儿子说话做事比较莽撞,还请各位多担待些。”楼箫说罢,又瞅了一眼楼安,“小子,少给我惹事,听到没有?”
楼安眼睛转向一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了,你们不是要去吗?咱们赶快走吧,别耽误小爷时间。”
李天少再次抱拳道:“如此,我们便不叨扰楼前辈了。”说罢,带着两位师弟,与楼安一起出了楼宅。
出了门,楼安对李天少说:“别看你功夫高,你要是敢对黄名不利,我必然不会放过你的!我……我机关术可是很厉害的!”
李天少道:“好,我答应你。只要黄名不动手,我们绝不先动手。”
这时从对面走过一个长相艳丽的姑娘,“小朋友,这么说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正是秦淑雁。她看向李天少,“李公子,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喻风抢先接道:“当然是去找那县令!淑雁姐,我猜的准吧?”
“嗯,我们阿风真棒。”秦淑雁道,“那李公子不介意我这次同行吧。”
李天少摇摇头:“此行凶险,秦姑娘还是不要跟来了吧。”
秦淑雁侧头睨了一眼李天少,笑问:“李公子这是在担心我?”
李天少看着她,“秦姑娘,这本是华山派的私事……”
“怎么能说是私事呢?李公子不应该早就看出此事牵连甚广,早已不是一派的私事了吗?”秦淑雁问道。
李天少沉默不语。
“而且,李公子还欠着我一套衣裳呢,我当然要跟紧点儿。”秦淑雁笑着接着说道。
“……”李天少轻叹一声“那便劳烦秦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