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上电弧乍现,一丝火光瞬间升腾而起,原本平静的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一条蜿蜒的电蛇由符纸中窜出,奔向男人。
咔嚓!
一条手臂被电蛇劈飞,血液喷洒在墙上,将其染的血红。
“哦?!你是人,但你身上有邪祟的气息。”
我双眼微微一睁。
男人捂着断臂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然而那双猩红的双眼却充斥着疯狂,他竟然在笑。
“哈哈,哈哈哈,多让人怀念啊,多少年了,那天那个女人也是在这,被我砍断了四肢,哈哈哈,那绝望的样子简直让人迷醉,只有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能让我有这种感觉!可是为什么,要离开我。”
男人发疯般的又哭又笑,沙哑着嗓子仰头咆哮。
“刘仁,门后那个人还没死,你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或许还有救。”
我对刘仁扬了扬下巴,这个男人已经入邪,身上沾染的怨念和煞气太多,加上日夜精神折磨,本身变成了尸煞。
尸煞不是精神病,而是某种执念达到极端,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到自己的那段回忆当中。
侧身躲过尸煞,反手将一张镇魂符贴在尸煞身上,却被尸煞反手撕碎。
对付这种非人非尸的阴祟最麻烦,但也很简单。
如果要杀死这种尸煞,直接将其肉身毁灭就行。
但若想将其救回来,就不单单只是将其身上的煞气清除这么简单。
“这种事还是你来吧。”
我将手中的符咒收回,手指轻弹,青竹门从空中出现,一条修长的玉足从中跨出,丁艺苑身上穿着旗袍,长发齐腰,乌黑的发丝如同瀑布般在空中飘动,手中的几张扑克牌展开如同一把小扇子一般挡在嘴前。
“秦坊主,这把我亏的钱你可得给我补上哦。”
丁艺苑冲我抛了个媚眼,深情款款的走到我面前。
我连忙把她推开,指着眼前这条尸煞说道:“你把这个家伙解决了再说。”
丁艺苑这时才看到旁边的尸煞,有些幽怨的白了我一眼:“秦坊主,这种小喽喽你随便两张符下去不就行了,还找人家出来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丁艺苑还是走到了尸煞面前。
丁艺苑走到他面前时,他整个人的皮肤都泛起了血色,额头的青筋骨暴起,仿若有不共戴天之仇。
丁艺苑只做了一个动作。
她将两张牌朝尸煞扔去,牌纸在空中化为黑色的气息钻入尸煞的七窍,下一刻,尸煞的身体便陷入僵硬无法动弹。
“我让他做了个梦,等到他醒来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这样的杀人犯你打算怎么处理。”
丁艺苑满脸玩味的看着我,地上女人的尸体已经冰凉,这人是无辜的,不论阴间规则还是人间法律,这条尸煞都不可饶恕。
“我会找人处理的。”
这个时候就要找清道人来处理了,说起来我似乎有很久没找清道人了,也不知道刘琨现在过的怎么样。
将这里的事交给刘琨之后,我便去医院找到了刘仁。
“这哥们还真是命大,刚被那疯子钉在门上没多久我们就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我就得给他送殡仪馆去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人没事了,我们就没必要久留。
带着刘仁离开后,我没有回青竹坊,刘仁之前说乌鸦先生似乎跟这个男人有些关系,我还要去处理下后续的影响。
……
曾秋福是个修车的,前段时间因为失手把别人家的宠物狗给打死赔了好些钱,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结果没想到那群人竟然把他给扔这个地方来了。
“喂,兄弟,你也欠债啦。”
隔壁的狗笼子里同样关着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是因为赌博欠了很多钱,才被关在这里等家人来赎。
“唉,别提了,把人家狗给打死了。”
曾秋福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结果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烟。
“嘿,哥们抽根?”
男子笑嘻嘻的递给曾秋福一根芙蓉王,曾秋福忙笑着接过来,不过他有个习惯,抽烟前把烟放鼻子下闻一闻。
本来只是一个下意识养成的小习惯,结果这一闻却把他吓的把烟给丢了回去。
“朋友,你这……”
曾秋福虽然没抽过这玩意儿,但刚吸进去那一会儿整个人都差点升天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会猜错。
“嘿,这是个好玩意儿,你别担心,这跟外面说的不一样,没那么纯,不会上瘾的,你抽上这么一根,我保证你三天不睡觉都没问题,我那开货车的朋友,晚上没这玩意儿可睡不着觉。”
男子嘿嘿一笑自己拿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整个人露出宛若升天般的表情。
曾秋福虽然把别人家的狗弄死了,但那也不过是失手,他本人可是良民,这种事打死他都干不出。
“哥们,你以为你这事能这么算了?嘿嘿,不是我说,这家厂子的老板,那可是道上的,你把他女人的狗给弄死了,只怕要受点罪了。”
“怎么说?”
曾秋福听男子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这种混道上他也只从书上看到过,没想到今天真给他撞见了。
“兄弟,看你样子是个老实人啊,你不知道这里老板的儿子被人给掳了吧。”
男子靠在笼子边上,把声音压到最小,生怕被其他人给听着。
“这混道上的也能被人给掳了儿子?”
曾秋福吓了一跳,这混道上的,不都是一个个不要命的么,谁还敢掳他们的儿子啊。
“嘿,这你就不懂了,这条道上的大佬叫獠牙,据说以前把上任的大佬给咬死了,现在他手底下不但有一群不要命的人,还养了一条大黑狗,平时这狗可威风了,打架的时候一放出去,能抵这边好几个人。”
听男人这么一说,曾秋福心里咯噔一下,他之所以待在这里就是因为把一条大黑狗给打死了,虽然是出于好意救了路边的小女孩,但他也没想到这狗有这么猛,不也就是两棍子敲死的么。
“所以啊,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了,你不知道啊,据说掳他儿子的人被抓到了,没多久你就能见到那货的下场了,你要不想点办法,只怕就跟那个人一个下场。要知道,那家伙的马子可喜欢那条黑狗喜欢的紧啊,他自己一口一个儿子的喊。”
男人摇着头,看着曾秋福的表情跟看死人一样。
曾秋福顿时被男人这话给吓住了,不过也不是很慌,他还是打算看到那个人贩子再说。
“进去!”
就在这时,厂子的大铁门被人给打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曾秋福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推着一个被罩着头套绑着手的人走了过来。
“小子,老实点,等你家里人过来赎你。”
路过欠债男人的笼子时,那人朝上面踢了一脚,欠债男连忙笑着应声好。
哐当!
铁门被关上,那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被关到了欠债男隔壁的笼子。
“嘿,哥们,胆子不小啊,连獠牙的儿子你都敢掳,要不要考虑跟我混啊,我可以叫人把你赎出来。”
欠债男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看到头套男被关到隔壁,顿时满脸兴致的凑了上去。
奈何人家戴着头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哥们,要不要来根烟。”
不过赌博男的脸皮也足够厚,见人没搭理他,他依然热情不减,给头套男递了根烟过去。
这时候头套男才微微动容了一下,因为绳子只绑着手腕,所以头套男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很大限制,将头套取了下来。
然而,赌博男看到头套男的面容后,声音戛然而止,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你想不想……跟乌鸦先生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