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市,夜。
骚乱终于停止,城市回归秩序。
碰撞的车辆在修理厂门外排起长龙;受伤的人群在医院里蜂拥如海;有死里逃生的情侣抱在一起放声大哭;也有些不幸的人从此阴阳两隔。
唐岭终于陪着布姨和祁小丫回到家。
因为布姨情绪仍然不太好,祁小丫留下陪她。
唐岭也没急着回观里,而是在自己房间里过夜。
夜深,窗外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依旧,唐岭躺在床上,开始盘点自己的收获。
游戏里,没啥可说的,推进了一段剧情,进入了新地图,只不过因为现实中兵荒马乱,没有好好探索新地图。
接下来,要在昏仪城好好探索一阵子。
现实里,收获倒是不小。
那个诡异的法阵,之前掉出来个神秘的山龛,还有那块古怪的盖头,都被唐岭捞到手。
那山龛,黑色石料,表面雕刻玄奥复杂,还有古朴的古代文字,一看就不是普通货。
但它现在,表面有黑气萦绕,被污染了。
唐岭的行囊里,还有一个秦山大爷的山龛处于被污染状态。
那个品相明显更高。
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净化完成。
而且现在这几个山龛,唐岭都培养不过来,再搞新山神行走,怕不是要被榨干。
所以唐岭一点都不着急净化这个山龛,先扔行囊里吃灰去。
检查完山龛,唐岭又取出了那块盖头。
手中的红色盖头,脏污染血,破旧不堪,刺绣喜鹊看上去诡异邪恶。
但它上面,并没有腐化黑气——显然,这盖头本身就是这样子。
这盖头的主人,婚礼一定很喜庆……不然这盖头能成这幅喜庆样子。
不过……
管他曾今主人是什么情况呢?唐岭不在乎。
他只知道,这是一件相当强大的道具,甚至能在千年道行的山神行走的攻击中安然无恙。
如果能为自己所用的话,那他的安全系数,起码能翻好几倍。
唐岭心中胡乱想着,瞳术能力发动。
视线里,出现盖头的详细资料。
【囍新娘的诅咒盖头】
【新娘新婚死,怨气冲云霄。】
【囍新娘的诅咒盖头,继承了新娘临死前全部怨念,拥有跨越时空、沟通阴阳等诸多功能。】
【目前功能解锁度:20%】
【当前解锁功能:欢喜冤家。】
【欢喜冤家:将盖头盖在头上,会激怒视觉范围内一切男性】
【解锁方法:未知。】
唐岭:“……?”
啥玩意!
买家秀和卖家秀?
说好的能抵御千年道行的防御力呢?说好的跨越时空沟通阴阳呢?
所谓的阴阳,是性别的阴阳?
警察!
唐岭气哼哼,想把盖头扔回搬运行囊里吃灰,但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行囊里,一个比较醒目未知上。
这玩意解锁度只有20%,解锁度上去后,应该会有更多功能出现。
总之,未来可期吧。
其实,在地宫里的时候,唐岭完全可以把煞仪旗使的山龛,甚至是相柳生的山龛全都取走。
但唐岭仔细想了之后,还是决定不拿。
您问我,唐岭为啥不拿?
您想啊……
万山大祭仪,可以用某种邪门方法,强行接管别人的行走。
那唐岭在这种情况下,捡走他们的山龛,不是自投罗网吗?
天知道那控制别人山神行走的方法,是在什么情况下生效。
万一只是接触到山龛就能生效,那不是麻了吗……
左思右想后,唐岭决定还是不冒险的好。
反正他现在不缺优质的山神行走。
缺的是实力。
培养山神行走,需要大量资源。
而他,进入游戏时日尚短,虽然进展速度不慢,但这种捡垃圾模式的游戏,想要有足够的积累,只能日积月累,靠游戏时长硬堆。
所以,眼下来说,唐岭认为,自己最缺乏的,主要是游戏时长。
他需要尽快推进游戏,提升行走的实力。
计划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后,唐岭闭上双眼,静静思索之前在地宫里的冒险,复盘、总结经验。
分析战斗中的每个细节,总结自己的错误,减少自己以后出错的可能性,确保未来的战斗不会再犯错……
这是老道士教他的,他也对此深以为然。
实力,不光是道行深浅,更是经验丰富与否。
一个几十年内功、但毫无江湖经验的高手,被一个完全没内功的小贼,用毒药和匕首杀死,是完全有可能的。
尤其是,之前的祭山仪官战斗时,唐岭有很多底牌,所以虽然有战斗,但不算危险。
这次,在水库下面地宫里……不一样。
有许多次,他其实都处于危险当中。
作为一个只有十几米高的养山人……太危险了。
除去多搜集底牌之外,他必须多复盘、总结经验。
唐岭闭上眼,静静复盘着整场战斗。
忽然间,他微微皱了皱眉。
在他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古怪的阵法。
唐岭心中,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那个阵法和那个地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是危机?还是机遇?
会和他老爸有关系吗?
……
同一时间,民调局。
曹断离依然是一副邋遢打扮,坐在屋顶上,后背靠着楼梯出入口的墙面,面朝着临山市的方向,夜晚路灯和霓虹灯的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远处救护车和警车的呼啸声依旧。
他头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烟,眼皮耷拉、烟也耷拉着,一副有气无力、微微疲倦的神色。
两个人走上楼顶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出来。
以曹断离的实力,早就听出了来者是谁,只是他压根没有回应的想法,依然是叼着烟,有些颓废、有些深沉地看着临山市。
“魅力十足的颓废大叔……这个设定能骗走多少未成年少女的心啊……”
段红云手里抓着巨大的零食袋,大咧咧在他旁边盘腿坐下。
许厉换一身干净的西装,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儒雅形象,安静站在段红云身旁,一言不发。
民调局的女副局长飞快把一把薯条塞嘴里,又看了曹断离一眼。
“相柳生还在审问,不过他妻子已经派人安葬了。”
曹断离用力吸一口烟,随便“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段红云沉默了几秒,看了曹断离一眼:“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安排相柳生妻子的下葬。”
“只是随便安排块墓地而已,有什么好好奇的。”曹断离的声音,忽然有几分不耐烦,“我说……你俩跑楼顶上,就只是为了问我这个吗?”
“可……那旁边,是你女儿的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