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眼回答道:“我没有我父亲那么好的福气,没有天生的阴阳眼,但是在我小的时候遇到了我的师父,他老人家问我愿不愿意接替父亲的遗志,我自然愿意,他老人家就帮我开了阴阳眼,只是可惜我天姿不够,用差点双目失明的代价换回了一只阳阳眼。我就是靠着这只阴阳眼找到这里的。”
山哥问道:“你师父?你师父是何人?他竟能帮你开阴阳眼?想必此人也是我道门中人吧?”
王金眼颇为恭敬的说道:“我师父是谁你不必知道了。如今我只想要回我父亲的东西……”
九斤接道:“你的意思是让李大发把家产全给你喽?”
王金眼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九斤小声和我说道:“这家伙可真是心狠,那陪葬品也是他父亲从别人家偷出来的,现在倒好,直接要李大发的家产吃现成的。”
李大发一脸委屈的说道:“实不相瞒,那些陪葬品中稀世珍宝居多,一般懂行的人根本不敢收,怕犯事,不懂行的又不识货,卖不上价。我就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剩下的还藏在我家里,你要的话,我回去就全部给你。但是家产却万万不行啊,那是我这么多年辛苦打拼出来的,我一家老小全指着这些过日子,我怎么能给你?大不了我把当初卖的那些钱全拿出来赔你。”
“赔我?”王金眼冷笑着问道,“你赔得起吗?那时什么价,现在什么价?这些年的利息又怎么算?我只要你家产,不要你全家性命已经够抬举你了,少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
我也觉得他要人家家产的要求有些过份,毕竟和九斤刚才说的一样,这些陪葬品原本就是他父亲的违法所得,后来放在别人家里,又没有写名字,谁找到了肯定算谁的。再说了,这事也只是王金眼自己的说辞,谁能证明?张口就要人家的家产,这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于是我帮腔道:“王先生,你家人的事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还斤斤计较?说句不好听的,这事查无对证,那些陪葬品的来历又不正常,到时出了事,大家谁也不好看。既然你父亲他老人家都走了,不如就按李老板说的,让他一个子儿不少全都给你吐出来,省得你再麻烦找卖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自认说得在理,可没想到王金眼“呸”的啐了口唾沫,冷笑道:“谁说查无对证?谁说两全其美?”
我不禁惊道:“难道你这事还有证人?”
王金眼说道:“要是没有证人这事也就罢了。胡家这老头就可以作证!”
九斤笑道:“你说的轻巧,胡文来死了,魂魄都找不到了,现在死无对证,去哪里找他?”
“谁说他不能作证?你们等一下。”王金眼神秘的说完后,把鞭子猛力在空中抽响,连抽了三下,最后念道:“上鞭诸神、下笞群鬼,响鞭即来、挥鞭即去!胡文来,速速现身!”
念罢,我只觉得耳边刮过一阵阴风,接着恍恍惚惚的看到灯光下出现一道淡淡的影子,紧贴在地面上,可那里却没有站着人。
王金眼看到影子现身后,挥鞭抽在影子上,当即便听到凭空一声凄厉的鬼叫,叫声甚为凄惨,瘆人的很;王金眼听到那鬼叫声,却好像打了兴奋剂,连抽了十几下,地上的影子四下晃动,却始终没有离开鞭子的范围,鬼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胡文来!”王金眼又抽了几下才收起鞭子,喝道,“胡文来,你给他们讲讲到底谁是这批宝藏的主人?”
“好、好,求你别打我了,我讲,我全部都讲出来。”地上那影子竟开口说话了,听声音颇为苍老。九斤却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正是胡文来的声音,向我点头示意。
我好奇的向山哥问道:“这个魂魄说的话,为什么我们都听得懂?”
山哥解释道:“王金眼用了‘附影之术’,把那人的魂魄附在自己的影子上,所以它才有了介质,讲的话我们自然听得到。”
我点点头,继续听胡文来的鬼魂讲话。那只影子讲道:“这批陪葬品确实是王家的,当年王善喜、许羊娃还有赖文龙等一帮人在后山发现了古墓后,就抢在考古队员下墓前进到了墓中,把那些陪葬品转移了出来,但是就在他们刚刚出墓的时候,却得知了那批考古队员全部都死了,他们深知卷入那次事件里,到最后都脱不了干系,于是就想到先把陪葬品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拿出来出手。可他们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稳妥的地方,最后还是王善喜用阴阳眼看出了胡家老宅实际是一座建在地面上的阴宅,所以他们一帮人就跑进那时还没人住的胡家,并发现了我们所处这个墓穴的秘密,破解了机关把陪葬品放在这里。”
“此后他们就因涉嫌杀害那帮考古队员被逮捕了,但大家都商量好了,绝不将陪葬品的位置泄露出去。谁知他们犯的罪过太大,最后均被枪毙了。但是有两个人当时其实并没有被处决,一个是王善喜,一个是赖文龙,因为他们二人做为这伙人的两个带头人对调查工作至关重要,更是找到那批陪葬品的关键,所以暂时被关押起来,直到二人突发重病,先后死在狱中。这件事在当时极其保密,从未对外公布。”
我听完后问道:“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既然说了没有对外公布,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胡文来的魂魄继续说道:“因为我是赖文龙的弟弟。我曾经在他临死前被特批探望过他一次。他告诉我这一切的。”
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没想到赖文龙还有亲人在此啊,但是他和胡老头一个姓赖、一个姓胡,为何会以兄弟相称?
胡文来似乎看出我的猜疑,说道:“我大哥临死前只告诉了我一个关键的信息,就是胡家老宅。我知道我大哥这人做事谨慎,临死前说的每一个字都至关重要,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毫无瓜葛的地方。所以我就到了安马村,想办法伪造了胡家的旧地契,骗过所有人搬进了空无一人的胡家,在这期间,我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把名字倒了过来,改名叫做‘胡文来’,但我的真名其实叫赖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