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本来都蔫不出溜的,铁头猛然间挺直身子站起来,就把我吓了一跳。
他的腰身挺的笔直,眼睛也完全睁开了,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在朦胧的光线照射下,我还是察觉到,铁头的眼神很呆滞。
尽管我没有看清楚更多的细节,但其中的情况,我能揣度出来。
姜凯旋是什么状态,现在谁都说不清楚,他一直跟着我,会让我产生排斥,继而引发这么严重的病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先离开我,跑到别人身上,等他离开,我身上那种特殊的气息慢慢消散,就会痊愈。
我心理的压力稍稍减轻了一点,可是,真正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我感觉姜凯旋肯定是不会走的,他会一直跟着铁头,等到我完全康复以后,他很有可能会再一次附着到我身上。
我的判断应该没错,铁头直挺挺的站着,眼神虽然呆滞,却一动不动的望着我。而张三和茶壶,现在还是糊里糊涂的,坐在地上起不来。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我有点急躁,冲着铁头说道:“我们一共就四个人!”
“他们不会有事。”
“那就先让他们起来。”
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此刻跟我对话的,并不是铁头,而是姜凯旋。
我虽然很恼火,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趁着他们没有起来,我要和你说一些话。”
铁头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旁边走,我心里虽然冒火,但姜凯旋是当时勘探队里最重要的成员,他如果肯提供信息,就是最原始最珍贵的信息。
我硬着头皮跟在后面,铁头走出去十几米,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我。
“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我很想让自己平静一点,可是一想到姜凯旋几次差点让我命丧黄泉,就实在没办法彻底安静。
更重要的是,姜凯旋肯定是有第一手信息的,可他始终没有提供,让我们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
但是,我也能想到,姜凯旋的戒心很强,如果他不确定我们真的抱着决心去平头山,就不会把实情透露出来。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现在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情绪,也必须得控制自己。
“很多年前那支勘探队,是你带队的,勘探队进入平头山以后,你也在其中,队伍究竟遭遇了什么,你要说清楚。”
“现在,是该说了。”铁头的眼神还是浑浊的,他的声音和平时差不多,但说话的语气,却全然不同。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隐约约间,我看到铁头那张脸庞,时不时的都会浮现出姜凯旋的影子。
“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和你说的,你都要牢记。”
“你说吧,我在听。”
铁头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来,叙述的很慢,也很清晰。
当年的勘探队进入平头山地下之后,没有查找到什么人为的痕迹,凭着姜凯旋的经验,能分辨出这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空洞。
在这样的空洞里,一般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们都是搞地质的,相关经验比一般人丰富的多,几个人一观察,就感觉这个空洞好像不是造山运动时形成的。
这样一个地方,肯定会引起他们的兴趣,队伍一边探索,一边朝前走,渐渐的就走到了那片深渊的附近。
这片深渊也是地下空洞中比较独特的地貌,到达深渊的边缘时,姜凯旋并不想到深渊的下方去勘察,觉得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走到这里,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偏离了工作重心,所以,他打算在这儿随便看一下,就带着队伍返回。
队伍休息期间,发生了意外,一个队员可能是想看看深渊究竟有多深,结果失足坠落了下去。
几个人全都慌了,涌到那边去看,但深渊下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人从上面掉落到深渊的底部,必死无疑,只不过,队伍不能一走了之,他们必须要把坠落者的实际情况都弄清楚,姜凯旋回去之后才能给上面汇报,要是什么都不调查,就说死了个人,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
他们就在深渊的边缘寻找地方,然后用随身携带的绳索连接起来,试探着去深渊下面找。
坠落者掉下去的位置是不会变的,尸体应该就在底部相应的地方,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人估计会被摔成一滩肉泥,谁知道,等人去寻找的时候,发现尸体竟然没有什么外伤,也不像是从高空坠落后摔死的样子。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尸体落地的地方,偏差了几乎有二十米的距离,没人能说清楚,自由落体的尸体,怎么会偏差那么远。
这具尸体该怎么处理,引起了争论,从平头山到山外,路程很远,带着尸体走,路上可能就会出现腐烂,而且出山以后,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输,才能把尸体送到家。
如果不带走尸体,从队伍成员的心理情感上又说不过去,毕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把尸体埋在这儿,有点不人道。
在他们争论和商议期间,又发生了一点预料不到的情况。
死者的尸体,好像从原地朝着深渊的东面移动了几米。因为他们都在商量怎么处理尸体的问题,谁也没有想到,已经死的透透的人,还能移动。
有些人就怀疑,是不是因为光线或者心里原因,出现了错觉。
出了这种问题,姜凯旋也亲自从上面下来,听队伍成员讲述了经过以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先把尸体带回到地面。
但是尸体带出去该怎么处理,姜凯旋也感觉为难,如果要运送尸体的话,队伍就要马上返回,后面的工作,等于全部中断。
就在他心里暗自思考的时候,那具已经死去的尸体,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