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既然学姐知道他是溺死的，那你知道他是被海水溺死还是淡水溺死的吗？”
当甄理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季月果不其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她有些好奇。
“没有，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一个猜想而已。”
甄理淡淡说道。
“海水与淡水的含盐量存在着区别，所以说，在海水里淹溺的人体内的水，区别会大很大吗？”
韩素素好奇地问道。
“区别极大，这两种之间的损害机制并不一样，例如是淡水溺死的话，当淡水进入呼吸道和肺泡后，会影响通气和气体交换，损伤气管、支气管、肺泡壁的上皮细胞并且使肺泡表面的活性物质减少，引起肺泡塌陷，进一步组织气体交换造成严重的缺氧。血容量剧增，会引起肺水肿和心力衰竭，并且使红细胞肿胀破裂、发生溶血，随红细胞破裂大量的钾离子和血红蛋白释出，进入血浆造成高钾血症和血红蛋白症。过量的血红蛋白堵塞肾小管，引起急性肾衰，高钾血症可以使心跳骤停，淡水进入血液循环稀释血液还可出现低钠血症、低氯血症和低蛋白血症。
而如果是海水的话，海水是对呼吸道和肺泡有化学刺激作用，肺泡上皮细胞和肺毛细血管内皮细胞受海水损伤后，大量的蛋白质和水分向肺间质和肺泡腔内渗出，引起非心源性肺水肿，出现不同程度的低氧血症而导致心力衰竭并死亡。
而我之所以问这个，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点知道真正的事发地点，当然，这其中还是抱了些侥幸心理。”
“......原来如此。”
两人不由得张大了小嘴，红润的嘴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很懵地点了点头。
“所以，只要确定了死亡原因的话，如果是海水溺死，那就可以排除很多的可能了。”
“如果是淡水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想排除就会困难很多了。”
甄理微微沉吟。
在排除超能力者杀人的可能性以后，其实，剩下可以猜测的路线，就不多了。
但他的这个猜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就算是真的，感觉也应该没什么作用。
听了他的话以后，季月连忙给自己的朋友发去了信息询问。
结果这一问之后，还真带来了一些线索。
另一边，看着三个年轻人讨论得兴致勃勃的样子，
季海平与季母对视一眼，尽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换作是他们那个年代，得知附近死了人什么的，怕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担心床底下会不会有人，结果他们却讨论得兴致勃勃的。
“我朋友说，从他的胸腔积液分析了一下，是淡水，诺，这是他死了之后24小时内的CT图片。”
季月把手机伸了过去，让他看了看。
甄理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呈现毛玻璃状的肺部，确实是溺死的无疑。
只不过，比起正常死亡之后的图片，这里的肺部，似乎是要比一般溺死的小很多。
“刚刚我看了你发来的图片，CT上显示虽然是溺死，但他的肺部却比一般溺死的要小很多，这代表着他有干性溺死的可能性，很有可能是面部反射而引起的溺死，也即是落水时脸部朝下的，就像是休克、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溺死身亡，也就是说，基本可以证明是他杀了。”
甄理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夹起一块鱼肉，边吃边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有两种可能，不过，由于我对这方面不是太熟悉，所以，我也不敢百分百地进行保证。”
“哦？这居然还有两种可能吗？”
季月有些惊讶。
而实际上，在刚刚甄理的心里，是三种。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第三种，或许已经可以排除了。
韩素素也显得很是惊讶，美眸不断地打量着自己这个学弟。
虽然他说的对这方面不是很熟悉，但从他的语气里，她能听出来，并不是如此。
“我先从概率较小的那个开始说起吧，第一个可能性。”
甄理竖起一根手指，在两个女孩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说道：“他是办公大楼里的洗手盘里被人杀死的。”
“办公大楼里？”
两人听见后，都是一愣。
“对。”
甄理点了点头，道。
“既然监控没有找到可疑人物出入的痕迹，那就代表对方很有可能是在楼里被溺死，然后被人丢到这里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有拖动的痕迹才对。”
“不，不一定需要用拖的，按照师姐所说的，既然是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园区里被发现的，”
“既然如此的话，他为什么又要丢到那里？”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可能性最小的原因，我只是从可能性上进行判断，而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需要一个条件。”
“园区里同样有监控，且警方已经调查过了监控了，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也就是说，需要前提是园区的监控区域存在一条可以通往那里的死角，而死者被发现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左右，我们公司一般加班又加的很晚，再加上有推车这些工具，激情杀人动机，在那个时间段有活跃着的人这种种条件的话，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清理人员做的？”
季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是垃圾车的话，就算是里面有水，也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怀疑的，他们在那段时间里出入园区，也不会被人算作是可疑人员，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韩素素微微沉吟后，也接着补充道。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而已，毕竟像这些，警方未必就没有想到，他们说不定已经找了那个时间段在监控下出现过的人进行盘查过了。”
甄理一边说着，一边也在脑海里回忆着其中存在的问题。
“第二种可能性呢？”
季月又连忙问道。
此刻的她一脸兴奋。
其实甄理说的这些，她之前的脑海里也有过隐约的想法。
但却一直只有零落的念头，根本没有合适的一条线将她给窜连起来。
而如今，在听了他的整理之后，她心里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