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师，您的意思是......”莫洛·科普顿望向自己公司的首席鉴定师洪国源。
“玖先生，这幅画是多层画吧。”洪国源毕竟见识比较多，很快就把自己从画的感情中抽了出来。
“没错。”玖九点头道。
“果真如此，于义把鉴定工具拿出来。”洪国源的对着身后还在呆看着《曙光》的洪于义说道。
洪于义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洪国源厉声喊道：“洪于义！”
“是。”洪于义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回答道。
白华和白空也因为这一声从画中抽脱，深吸了一口气，白华叹道：“这幅《曙光》和外面那幅《深牢》都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想到不仅仅是虚拟画作，哪怕是实体绘画，魔盒大师在多层绘画技术上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之镜。”
“没错，而且这幅《曙光》的绘画手法给我的感觉，与其它我见过的双层画或者三层画并不相同，和《深牢》一样自成一派，能够看出是同一位大师所画。”洪国源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助理赶紧把鉴定工具拿出来，听到白华的感叹，同意道。
洪国源这话并不是在质疑这画是枪手带画，更多的是表达对魔盒大师的敬佩之情，认为魔盒大师已经有了开山立派的能力。
“的确，我之前在科普顿展览厅那里看到过罗兰·史蒂芬斯的那副《重叠》，同样是多层绘画，但是给我的感觉和这幅画却完全不同。”白华说着，望向了自己的妹妹。
“嗯，给我感觉这幅《曙光》并不像其他画作那样是一层层画上去的，对吗？”白空望向了玖九，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中却带着确定。
正在用单边耳机听魔盒老爷子介绍《重叠》这幅画的玖九听到白空的问题，点了点头。
但也没说破技巧的秘密，边听着魔盒老爷子的介绍，边复述道：“罗兰·史蒂芬斯的那副《重叠》表现多重的手法是通过控制的温度的变化，从而使画面如同万华镜一般呈现多种组合，但本质上和其他多层画作一样，都是逐层绘画，然后通过每层颜料的种类不同，感温能力的不同，从而使《重叠》能产生千变万化的变化，就如同万华镜一般炫彩夺目。”
“对于那幅画我也有一定的了解，提到多层画，不都是采用这种重叠一层层地绘画方式吗？”那副《重叠》在展览过后就移至莫洛·科普顿的拍卖公司进行拍卖，最后的成交价高达两亿，是莫洛·科普顿经手的画作中第七高的作品，而排在《重叠》之前的画作大多数都是旧时代的名家画作，不但具有艺术价值，还有历史价值的加持。
“玖先生，方便我做一个简单的鉴定。”洪国源手穿一双无菌手套，头带着一个轻便式复合检测套件，说道：“我不上手，就看着检测。”
正常的鉴定情况下，一般都会有些许的触碰，但是看到眼前的《曙光》，洪国源不禁对这画产生一股敬畏之情，觉得此画神圣不可侵犯。
“请。”玖九示意对方可以进行鉴定后，望向了莫洛·科普顿，说道：“莫洛先生，我这几天来也稍微回顾了一下你们科普顿家族的发展历史，在海星联合成立之前，你们家族的处境其实也不怎么好吧。”
莫洛·科普顿把目光从《曙光》上收了回来，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玖九，说道：“你说的没错。话说回这幅画，我记得玖先生说过‘选材上也比较喜庆，比起这里的作品要适合不少’吧。”
眼前的莫洛·科普顿记忆力很好，两天的话也能完整的复述出来。
“你们家族经历的磨难我就不具体说了，莫洛先生，但是在经历如此多的磨难后，你们家族并没有被打败，最终团结一致，成就如今这般繁荣的景象。”玖九没有正面回应对方，自顾着自己的节奏，说道：“你们周年庆典的主题是重生，而刚好这幅画不也是代表着一种重生吗？”
说着，玖九也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不像过节那样喜庆，但这画中透露的轻松愉快不也和符合贵家族的周年庆典吗？”
自己之前的确是失误了，虽说是魔盒老爷子让玖九代口，但自己并没有一字不变的复述出去导致出现的偏差，只能尽力圆回来了。
莫洛·科普顿没有立即回答，双手撑着会议桌，看着《曙光》，心里盘算着。
一般来说，自己作为科普顿拍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在与其他大师经纪人谈判的时候一般都是处于平等地位或者说是优势地位，但是眼前的这幅《曙光》可以说是正中莫洛·科普顿的靶心，完美符合莫洛·科普顿自己的要求。
这次玖先生可以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就眼前《曙光》的质量无论在哪一间顶级拍卖公司都能获得最高的待遇，因此对方其实对和自己拍卖公司的合作需求并不比自己的需求要高。
莫洛·科普顿也算明白了账，缓缓地对玖九说道：“玖先生，你说的对，虽然这画确切来说并不是你之前说的喜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的确是最适合我们这次周年庆典的主题。
这次是你赢了，玖先生。”
虽然玖九和莫洛·科普顿之间并没有就合作条例进行任何商谈，但背靠魔盒老爷子的高超技艺，玖九在商谈之前就取得了优势。
听到莫洛·科普顿的话，玖九心中不禁一喜，接下来的商谈应该会轻松不少了。
“玖先生。”一旁正在鉴定的洪国源对商业谈判并不感兴趣，没等玖九回话，把眼前的检测工具往上一抬，转头望向玖九，语气中有点惊讶又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画只是两层对吧？”
“没错。”玖九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但是。
“但是，这画每一层都能体现出两层内容。”洪国源说出了玖九等待的但是。
“双层画，但却有四层内容......”白空因为没有专业的检测工具，所以一开始以为是三层以上的实体画，但却没想到只有两层，这可以说是推翻了白空对多层画作一直以来的印像，语调没有了往常那样的软绵绵，向玖九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对不起，这是魔盒大师精心画的，具体技巧我也不太懂。”玖九其实是明白具体原理，毕竟画这画的时候玖九就在一旁辅助魔盒老爷子，魔盒老爷子也贴心的为玖九进行了关于颜料运用的教育。
“应该还是出在颜料上。”洪国源比白空见识得多，思路自然也比较开阔，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探讨道：“就像《重叠》那样通过颜料改变画面的内容，这幅画应该也是在同一层画面中通过两种不同性质的颜料进行绘制而成的。”
这也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吧，玖九想着，接上了洪国源的话，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之前有一段时间我还帮魔盒大师订购了各种各样的颜料。”
“但是哪怕给我......”白空看了看洪国源，说道：“或者其他大师同样的材料也做不到魔盒大师这种地步。”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正想亲眼见魔盒大师一面，哪怕舍去这地位，我也想向魔盒大师好好讨教一番。”洪国源点头同意了白空的话。
啥意思啊，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玖九看着洪国源一边感慨一边瞄向自己的眼光，心中这么想着，但却一脸抱歉地回道：“不好意思，魔盒大师最近还处在灵感期，不便接客。”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莫洛·科普顿还计划邀请魔盒大师出席拍卖会和自己家族的周年庆典，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莫洛·科普顿望向自己的首席鉴定师，问道：“洪大师，怎么样？”
此时莫洛·科普顿问的自然是价格和画的质量，哪怕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处于对自己首席鉴定师的尊重，莫洛·科普顿还是多问了一句，也好准备接下来的谈判。
“嗯，这幅画肯定是属于绝佳级别的作品。”洪国源明白莫洛·科普顿的意思，之前也有交代过自己这次周年庆典需要什么样的作品，继续说道：“至于价格，起拍价定个一亿都是可以的，但是莫洛先生，我有个建议。”
莫洛·科普顿有点好奇，说道：“请说。”
洪国源看了看玖九，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这幅画最好还是能拍卖给懂行的人，以免明珠蒙尘，所以希望能限定参加者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