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量的密封箱被秘密搬入理事会办公区附近的一间小屋。
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这个只有一层的小楼无法装下那么多的货物。
仿佛屋内有一只深渊巨口,不停吞噬着送入口的所有东西。
但,没有人在意,即使是亲自参加搬运的维护小组成员。
“放在这里吧。”
昨天调配了一个维护小组,在深夜把一集装箱的贵重设备搬入地下实验室。
其中包括两台多自由度机床,尖端的显微设备。
“不要磕碰,千万不要。”
昨天走在维护小组前方,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还没有装饰过的空旷大房间。
“放在这里。”
她指着房间右侧的墙壁,明天将位置的具体信息打入小组成员们脑中。
他们顾不得突然出现的想法,便默契地完成了昨天的指示。
确认放在规定位置后,昨天挥挥手,十位士兵职业者呆楞着,排着队走入电梯。
心灵视野中,十位小组成员的脑部附近聚集着一圈特征完全不同的生命微粒,十团生命微粒团都伸出一条细细的‘丝线’,汇聚到昨天身边的无面人形,明天手中。
经过特殊设计的生命微粒团压抑小组成员们的思维,大幅降低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而昨天头顶光环,时刻不停地释放思维波动,扰乱他们的记忆。
两相配合,小组成员们便在实质上成为了昨天和明天的提线木偶。
这项技巧源自今天的一次实验,从天元杯回来后,今天一改过去压制能力发展的态度,开始主动多次,频繁地实验。
他发现,紊乱的生命微粒波动会导致思维的紊乱,所以,只要扰乱微粒环境,就可以在心灵层面制造一层迷雾。
既然无法直接干涉人类思维,那就将环境打乱。
人类是感官的动物,控制了一个人的感官便控制了这个人。
走出小屋,维护小组的成员们从混乱中清醒。
组长毫无实感地握了握拳,和身边的组员说道:
“任务完成了吗?”
“干得不错。”
昨天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想要相信,跪服。
在场其他人同时朝昨天敬礼。
“总参谋好!”
他们表现得好像没有见过昨天。
昨天露出神秘的笑意,她的身影在小组成员的感知中变得模糊,而不可测。
“任务完成,感谢你们,快点回去休息吧。”
如梦如幻,小组成员们各自回到宿舍。
除了搬运重物后身体的酸痛和增长的校园积分,他们回忆不起这次‘秘密任务’的任何细节。
“真奇怪。”
......
地下实验室,今天和昨天带着一群文员做最后的装修清理工作。
实验室装上了灯管,各种研究器械,桌椅,植物,装饰,还有几台贵重的电脑,和一个埋在实验室深处的内网服务器。
整个实验室中除了今天和昨天,其他几十人都宛如提线木偶,机械地清扫,机械地整理,机械地为植物浇水。
头顶光环,今天扶着下巴,思考着一个难题。
昨天也在一边共同思考,时不时提出想法。
“就叫13号实验室,怎么样?很帅气。”
明天立即反驳道:“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有什么意思?”
昨天塌下脸,对身边的无面人形说道:
“那你说能叫什么?”
“灰谷实验室!”
“没~有~特~色~,而且已经有一家灰谷实验室了,我们来晚了。”
“啊——取个名字怎么那么难。”
无面人形消失,明天逃回了昨天的大脑,留下一句话。
“我想不出来了,随便你们。”
见明天放弃,昨天也失去了斗志,她推开一边的文员,趴倒在刚刚搬来柔软坐垫上。
文员差点摔倒,他没有任何反应,晃了晃身体后,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几分钟后,今天开口。
“嗯,我们一直叫生命微粒,但这个名称可能会引起歧义,也不方便被学界接受。我们给它一个代号吧。”
抱着靠垫蜷缩在坐垫上的昨天露出半只脸。
“叫什么好呢?”
今天抬起右手,一团凝实的微粒跃迁而出。
“生命微粒是复杂思维的根基,是灵性的必须条件。那就叫它灵能吧。”
微粒在空中组成一行尼诺艺术文字——灵能。
代表灵的尼诺文字还有多种含义,大多都是生命,智慧的意思。
和生命微粒的特性相符。
想了想,昨天赞美道:“不愧是哥哥,就这个吧。”
今天对自己的起名技术也颇为满意,他走到电脑前,将这个名字输入其中。
——灵能研究所。
【欢迎来到灵能研究所】
机械女声响起。
......
兰联,一座二十万人的小城市。
中心医院。
【禁止任何暴力行为,禁止携带任何武器,禁止辱骂医护人员】
排队广播不停反复。
在专门划出的一块区域内,上千位病人顶着烈日排队,没有人插队,没有人叫骂。
有的人在排队过程中咳血,但周围的人无动于衷。
他们亲眼目睹咳血者吐出越来越多的血,在地面蜷曲,随后化为微粒,回归自然。
后面的病人顶着苍白的面容,踩在咳出的血上,麻木地盯着前面一个排队者的背。
在不远处,荷枪实弹,全身白色防护服的武装安保在队伍中巡逻。
队伍的最前方,同样穿着的医护人员推着来不及整理的移动床位,把人一个接一个带入医院。
除了广播声,现场只有呼吸声,和咳嗽声。
砰!
区域外,枪声带走了一个试图强闯的平民的生命。
开枪的安保习以为常,他抬高声音喊道:
“入院费一万世界币,没有钱就自生自灭,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为什么没有钱!”
这就是兰联社会,三岁成年后,一切都要依靠自己。
如果想要进入学院,就必须朝银行贷款,唯一的例外也只有复制者的资助,但这类资助也是投资行为的一种,接受投资的条件是死后将所有遗产交给复制者。
“没钱就滚!不要增加我们的负担!”
医院内,花了一万世界币的病人被集中隔离,他们得到了一瓶市价五世界币的营养液和价值五百世界币的简单护理,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想要得到医生的服务?
那就加钱,五万世界币,十万世界币,没有上限。
在疫区,医疗资源最为稀缺,自由市场自然会根据供需关系调节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