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摩栗底。
孔雀帝国东部沿海城市,繁华程度可排进全国前三。
二十几年前,却是一座普通的港口城市。玄门,使得这座城市商贸繁华,四面八方信徒络绎不绝。这里是玄教圣地。
圣光殿,坐落在城市最繁华地段,城市的的地标。
这是一座菜园,一素衣女子正在精心的浇灌着一小片菜苗。
“纾儿,来喝口水,歇歇吧!”
女子抬起头,柳眉杏眼,精致的鼻尖挂着滴滴汗珠。平淡的五官,搭配成了最柔和的脸庞,清澈的眼睛犹如山间泉水,流动间沁人心脾。一袭素衣披在身上,清新淡雅,又隐约可见玲珑有致的身躯。
“长老们都走了?”
“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天热了,不知道君度他们可还好?”说罢,女子拿起水瓢,洒出最后一瓢清水。
“那几个小崽子,能有什么屁事。”
“都快一年没见了,你不去看看?”
女子提起小木桶,行走在菜园,步伐轻盈。
微风起,白云飘,烈日照耀在菜园,一阴一阳,抬头望去,竟是圣光殿遮挡了烈日。谁曾想十几米的高塔后面会是一片菜园呢?
“让煊儿去看看吧!”
女子放下木桶,看着伫立在小筑旁的中年男子,沉默不语。
“再过两年吧,我会把他们都接回来。”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令人不容置喙的话。眼前的男子,面色平静,剑眉星目,幽黑的瞳孔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淡金色的华丽长袍,宝石点缀的白金帽,神圣祥和。
“我相信你。”
“走吧,外面热,那群老头捣鼓出了冰块,我们去喝冰镇饮料。”
说着抓起女子的手,走向大殿。
.........
秋山别苑。
“四哥哥,四哥哥”
“你裤子怎么湿了,你是不是尿床了?”
“真的?哪儿?哪儿呢?”
魂游太虚的赢君度,此刻手中正抓着几颗鸟蛋,忽然间,地动山摇,眼见大树倒落,猛然间惊醒。入眼就是一张欠揍的大脸,一个弹跳闪出人群。
“干嘛呢?干嘛呢?你们要造反吗?”赢君度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呃,老七说你尿裤子了。”
“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
赢皓吞吞吐吐地说说道,言罢,还偷偷瞄了一眼赢君度的屁股。
赢君度又狠狠瞪了老六这个二愣子一眼,老七更不是个东西,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又挑事了,皮痒了啊!
“四妹啊,夫子安排了哪些作业?一会我给你指点指点。”
“七妹啊,这天这么热,不去看看昨儿种的花?”
赢霓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再和你们说话,拉着赢清歌的小手离开了大堂。赢清月眼势不妙,正想着偷偷开溜。
“老七啊,哥哥有个事要找你谈谈。”
“走,咱哥俩后屋单聊。”说罢,就拖着赢清月往侧门走。
“赢君度,饭后来我书房一趟。”
并不洪亮的声音就像魔咒一般,赢君度一激灵,瞬间回头。
一青衫老头,伫立在大堂前,高大的身影使得屋内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满头白发打理整整齐齐,满脸的皱纹,如黄土高原,纵横交错,耷着眉眯着眼。
说完,老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完了,老魔头走之前是不是瞥了我一眼?”赢君度像泄了气的皮球,也不管见机溜走的两人。自顾自地走出了大堂。
........
午后。
赢君度,走在小路上,脑袋里还在想着老魔头最近又抓着了些什么把柄,又会怎么收拾他。以至于午饭吃的啥都忘了。
刘夫子教导的是礼仪课,同时还管着所有夫子,在秋山别苑也是有着莫大的权威。是秋山别苑最严厉,古板,也是年龄最老的一位夫子。
秋山别苑建在半山腰,方圆三四百米,依山傍水。夫子们的书院大都在东边,各公子小姐们的小院则零星分布,南边住着仆役,北边是园子。刘夫子的书房很是偏僻,在别苑的最西端,赢君度也是走了好一阵才到。
刘夫子的书院,就和他本人一样,严谨刻板。几个花盆都摆的横平竖直的,除了女墙上的几只鸽子。
还别说,那几只鸽子飞起来说不定都是排着队形的呢!
屋外的赢君度不停地腹诽,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忐忑。
“进来吧!”
“咯吱~”赢君度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屋内干净整洁,一个书架,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节简到了极致。
刘夫子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
“上前来!”
赢君度屁颠屁颠的赶忙走上前,恭立在一旁。
“知道我找你干嘛吗?”
抬头瞄了一眼刘夫子,呃,依旧面瘫脸。又瞄了一眼书桌,刘夫子右手边的戒尺好刺眼。
“不,不知道,请夫子教诲。”赢君度嘟着嘴,瞪着眼,想学老七装无辜,可惜眼没睁大,嘴嘟得太长,活生活憋成一副怨妇脸。
刘夫子眉头一皱:“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岁拜相。”
“山下的孩子,六岁就知拾麦穗,十三岁已为人妇。”
语罢,刘夫子偏头打量了赢君度一番。
这能一样吗?人家甘罗顶级官宦世家,项橐一看也不是普通人,孔子一个落魄贵族向他请教,不很正常?比上不足那也是比下有余,我可还记得,以前咱家还住大城里,后来被烧了罢了。
就咱这家庭,我就想咸鱼摆烂怎么了?还把我与妇人相比,刘老头忒不是东西了。
赢君度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笼中金丝雀罢了!”
“煊公子,几日后会来探望你们,回去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本事十八年后再战三百回合。赢君度瞬间放弃了想狡辩几句的心思,赶紧行礼,灰溜溜的走了。
赢君度一路走着,脑袋里想的却是他大哥的事。赢煊,同父同母的亲大哥,年长赢君度整整十岁。温文尔雅,待人和善,能文能武,对兄弟姐妹也很好,反正是个人都觉得他不错。每年都会来两三次,每月还有书信来往。不像他爹,一两年才会来一次,现在都只能记住个大概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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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秋山别苑大门口。
今儿是个热闹的日子,大公子赢煊要来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儿,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众夫子站在首位,默然不语。公子小姐们站在次位,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后面的一应侍女仆役,秩序井然。毕竟那可是大公子,是要继承家业的,谁不想好好表现,留个好印象。
可这左等右等,眼见日头高照,也没见着人影。公子小姐们哪儿能遭这罪,兴奋劲早没了,赢君度抹了一把汗,自己和老六到还能坚持,五妹和八妹小脸热的通红。老七早仗着自己年龄小,也不管脏不脏,早往旁边树上靠了。
刘夫子站在最前方,皱了皱眉头,应该到了啊,难道出了什么事?
又等了一阵,刘夫子叫了一名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解散了众人。叫上了几位夫子不知道干嘛去了。
赢君度对于大哥放鸽子的行为虽然大为不爽,但也没有想太多。只当是什么事耽搁了,毕竟大哥可不像他们。
一身的汗渍令赢君度十分不爽,看着众夫子的离去的背影,眼睛一提溜。
今儿大概不用上课了吧!那下午干啥呢?咦,前几天酿的猴儿酒应该好了吧!不如。。。
“咳咳咳,你们都先去洗漱一番吧!”
“今儿应该是不用上课了。”
“一会儿来樟院,今儿本公子请客!买单!”
赢君度,心情很不错,再说这儿就数他最是年长,弟弟妹妹们还是要照顾的。
不等众人反应。
袖子一挥,只留下一个骚包的背影,和懵逼的众人。
樟院。
一众人,吃着水果,磕着西瓜子。赢君度正在吹嘘着,自己和陈夫子下山遇见土匪如何机智御敌,后山遇见了猛虎,怎么机智逃脱。
又在什么什么山洞捡到了人骨头,怀疑里面有吃人的怪物。。。。讲的热血沸腾,激情澎湃,众人都惊呆了。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四哥哥,好厉害,我好崇拜?”
只见赢清月,挑着眉,扑腾着双眼,一副天真,好崇拜的迷弟表情。
“噗嗤!”
赢清歌,赢霓一下子绷不住了,瞬间变成了两只小天鹅。。咯咯咯。。
然后,就变成了一屋子的鹅。
赢君度一脸的尴尬,瞪了老七这个罪魁祸首一眼,不再说话。
等众人缓过劲,赢君度才缓缓开口。
“前几天,我们在后山摘了一些野果。闲着无聊学着书上方式,酿了一罐猴儿酒。今儿我打开一看,别说,还真让我给弄出来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香芋,快快呈上来。”
“四哥,真酿出来了?”赢霓有些不相信。
赢君度没有解释,只见香芋端着两个杯,缓缓上前。众人好奇的围了上去,面前两个杯子装着淡黄色的液体,有股淡淡的果香味。
“来,先给五妹,六弟尝尝。”
闻着到是没有问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
“咳咳,老六,你来表个样。”
赢皓,顿了一下,也不废话,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六哥,怎么样?好喝吗?”赢清歌率先开口。
赢皓,砸吧了一下嘴,“有点甜,还有股苹果,梨的味道。”
“嗯,挺好喝的,四哥真厉害!”赢霓也试了一口。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四哥我的呢?”
“对啊我也还没喝呢?”
赢清月,赢清歌急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