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双喜没有扭头,一阵痛笑:
“开国际玩笑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五十万抚养费,根本就不够,你们可以去市场上打听打听,当保姆看孩子一个月工资也有一万,一年抚养费就得十几万,那只是看孩子的钱,吃呢,住呢,穿呢,哪怕就是你说的穿剩的,那也是衣服,没有在大街上光着,还有上学费用呢?
至于孟永山,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根本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我没法告诉你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们不是听派出所的吗,派出所都不知道,你们以为我会知道?
呵呵,咱们都不必多说了,季霄佑,我也看透了你,你舅妈说的对,说我别指望等我老了你会看望我,果然,听了今天你没良心的话,我才算是真看透了你,你走吧,从今往后,我季家,没有你这个人!真是翅膀硬了,能飞了,飞吧,我家窝小,你是凤凰,我们贱!快滚!”
赵曼哭起来,嚷嚷着“不孝啊不孝啊……”把手搭在赵婶肩膀上,赵婶却没有劝,其他几个同村人也一声不吭,就坐那里看着。
“你们都走吧,让我们两口子清静一下吧,十几年的付出,你们不懂。”季双喜委婉赶赵婶她们三个人走。
季霄佑与曹金玉先出来了。
“走,去我家,以后哥的家,就是你家!”
曹金玉晃晃有些失魂的季霄佑,二人骑上摩托,怅然离开。
到了曹金玉家里,季霄佑倒沙发上就像是瘫了,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曹金玉说教一番,反正那又不是你真的家,脱离了他们,自己挣钱自己花,不用上交,你也别指望他们给你盖房子娶媳妇,都是骗人的,你看看他们的孩子,在市里都按揭了,家里的装修这么好,也不是给你的,今天不给你钱花,未来更不可能,只能压榨你……
季霄佑听着头疼,捂着脑袋,让曹金玉别说了。
曹金玉叹口气,不再提此事,出门去附近小卖部买来两样菜,三块钱馒头,大瓶装饮料,回来将菜炒炒,端了季霄佑面前。
二人都饿了,食物和饮料消灭的干干净净。
“还想不开呢?”曹金玉拿手背擦擦嘴角。
“没有,我现在在想……”季霄佑说,“为什么派出所里查不到旗胜电子厂的命案?即使,我爸爸当年被当作了嫌疑人,后来解除,那案子总该有记录吧,为什么什么都查不到呢?”
曹金玉也陷入沉思。
“对了。”季霄佑忽然想起来,“鸿老伯不是说他儿子同学在派出所上班吗,我要不要找鸿老伯帮忙?”
“找他?他能?”曹金玉半信半疑,“反正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你就问一下吧。”
于是,季霄佑跟鸿老伯电话联系,鸿老伯了解后,让季霄佑先挂电话,他跟儿子要他同学联系方式。
季霄佑等了有半个小时,曹金玉在一边吹凉风,丧气的话让季霄佑心烦意乱,光想得把自己耳朵捂起来。
这时,鸿老伯终于回过来电话了,他儿子同学就在他们辖区的派出所上班,是个辅警,名叫赵刚,已经联系好了,说季霄佑去派出所直接找赵刚就行。
虽然给了电话联系方式,但鸿老伯说人家有过交待,进派出所找不到人的时候,才可以打电话,平时不要联系。
季霄佑感谢鸿老伯,挂断电话,迫不及待的与曹金玉再次前往派出所。
赶巧的是,赵刚开警车刚回所里,一下车,大厅就有人喊他,他没进去:“让找我的人出来。”
赵刚年龄也就二十来岁,寸头,没穿警服,打开车门,坐座位上,等着季霄佑和曹金玉过来。
“你好,我是季霄佑,您是赵刚赵警官吧?”
季霄佑到了赵刚面前。
赵刚看看他俩:“其实,你们不用托关系找人,我们这里派出所别看不大,那也不敢胡说八道的,有案件就是有案件,没有,就是没有。”
显然,赵刚已经把情况了解清楚了。
“可……我们村的人,都是在旗胜电子厂上过班的,他们都亲身经历过的,当年就是这里立的案啊。”季霄佑诚恳说道。
“那怎么可能,派出所还能出错?”赵刚说话间,离开座位站了起来,目光盯着季霄佑和曹金玉身后。
“干什么呢?人民找你办事,你就那副爱理不睬的态度跟人说话?”
那声音浑厚有力,带些沧桑。
季霄佑和曹金玉忍不住回头看说话那人是谁。
那人有五十来岁,一双鹰眼锐利如刀,面庞刚毅,浑身都透着一股硬气。
“师父,他们是来我们所里咨询过的,小杨接待过他们,把一切都告诉给他们了,可他们还是信不过,托关系到我同学那里,我这不,好好跟他们讲讲其中的道理。”
赵刚站的笔直,说完,引荐:“这是我们所里最出色的,最值得人尊敬的优秀老民警,王庆柱,王警长!”
“小赵,你再捧我上天,信不信我把你扔上天……”
王庆柱白赵刚一眼,瞅了瞅季霄佑和曹金玉,当他仔细看了季霄佑之后,却愣了几秒。
“王警长好。”季霄佑和曹金玉打招呼。
王庆柱点点头,目光还在季霄佑身上:“看你好眼熟。”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上午来过所里,不过,我们上午可没在呀,师父,你有千里眼?上午来所里的人,你都见过了?”赵刚自己都笑了。
王庆柱没搭理赵刚,问季霄佑:“你们上午来咨询什么事情?”
“是咨询十几年前,大角湾那里的旗胜电子厂,里面发生的命案有关的事情。”
季霄佑的话,让王庆柱眼光一亮,思绪一下回到了过去,不禁脱口而出三个字:“孟永山?”
“爸爸?你知道我爸爸的名字?”季霄佑有如抓住了什么。
“你是孟永山儿子?怪不得这么像。”王庆柱明白了看他眼熟的原因:
“那应该已经是陈年旧案了,当年我没有直接负责那起案件,我记得,案子还没结吧……”
季霄佑摇头:“不不,不是结没结,而是我咨询,那个女警察说,旗胜电子厂根本没发生过命案。”
“怎么可能。”王庆柱难以置信,立马转身,去找那名女警员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