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裕王来到了玉熙宫前,而之前原本还礼貌性请皇兄先行的景王,此时早就进入了玉熙宫。
裕王到是不会为此而心中不快,因为他懂事之起,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和母妃,历来就不受父皇的恩宠,别说他一年难得见到一回父皇,就连他的母妃,生前也很少获得伺候皇帝的机会。
而景王则不同,景王的母妃,经常伺候于父皇的身前,而景王亦是甚得父皇的喜欢,所以景王可以随时入宫面见父皇,而裕王只能奉召方可入宫。
所以,他和景王之间的这种区别,并不是今日才有的。
带着傍徨和不安的心情,站在玉熙宫的门前,裕王深吸了口气,然后这才朝跨步朝殿内走了进去……
结果,刚一进殿,就见嘉靖抓起一把奏章就往他这边扔了过来,近乎吼道:“反了,反了!”
这一声怒吼,直接将他吓得一激灵,心中顿感情况不妙。
他偷偷朝扔在自己跟前散落开的奏章瞄了一眼,只见这些奏章上的内容赫然就是弹劾自己跟陆灿的。
刹时,裕王心都凉了半截……
完了,这次果然是要被陆灿给坑了!
看到为此事大发雷霆的嘉靖,裕王心里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懂事伊始,他便知道自己和母妃不受父皇的恩宠,所以没资格像景王那样在父皇面前前去讨巧卖乖,以博得疼爱。
所以,他只得事事谨小慎微,对学业勤奋刻苦,对德行操守更是克己复礼,处处约束自己,生怕自己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这一切为的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以图有朝一日可以得到父皇的认可和肯定。
原以为,这次父皇委派陆灿到裕王府任侍讲,自己可以通过陆灿这个父皇跟前的大红人,能拉近跟父皇之间的父子关系。
没成想,却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仅自己平白无故的背上了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骂名,而且还把父皇给惹得龙颜大怒了,可谓是两头挨打。
如果说,之前虽然不得父皇的恩宠,但是最起码朝中还有不少股肱之臣支持自己。
可是现在呢?
背上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骂名,朝中还会有人支持自己吗?
想到这些,裕王心如死灰,满是悲观。
“北镇抚司不是结案了吗,严嵩他想干嘛!下旨,让北镇抚司把这几个御史抓了,全都抓了!”
嘉靖怒目圆瞪,杀气腾腾的咆哮着。
黄锦吓了一哆嗦,赶紧领命,派司礼监的一名小太监去北镇抚司传旨。
见嘉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裕王也是内心惶恐,额头上冷汗直冒,生怕惹来父皇的涛天怒火,所以只敢站在门口,愣是不敢进来了。
一旁的景王,到是急忙上前,关心道:“父皇息怒,切莫气坏了龙体啊!”
说完,他瞟了一眼忤在殿前不敢入内的裕王,于是一副担忧的样子道:“皇兄,你说你干嘛要去宫外做生意啊,就算做生意,也没必要当众承认嘛,这下好了,丢的可是咱们皇室的脸。你看父皇都被伱气坏了,你却还站在门口,你就不能快点认个错吗,难道你非逼得父皇发火不成?”
裕王一听这话,自然也是心里一沉,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去了,赶紧快步上前,然后立即往地上一跪,连忙道:“儿臣知罪,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莫要动怒,要责罚,就责罚儿臣一人便是了。”
要是陆灿在这里,肯定会骂一句娘希匹,这景王还真是坏的很,这哪里是劝人呀,分明就是火上添油嘛!
没错,景王今日还真就是来扇风点火的。
到宫外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事情就连父皇都不敢轻易去做,而裕王却去做这种事情,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父皇能不生气,能不震怒吗?
只要自己再这么一扇风,一点火,说不定这回就能置裕王于死地,让他彻底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只要裕王失去竟争太子之位的资格,将来这太子之位,除了自己,又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景王心里大有一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就等着看父皇接下来如何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