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黄源写来的奏章摊开再看了一遍,周帛纶有些犯难了,叹出一口气道:“黄爱卿所奏,拒狼候想为宰相,这……”
汤伊心里一兀,错愕过后,抱拳礼让道:“微臣可退……”
“不可。”汤伊一开口,所有人都不让了,整齐前言:“汤宰相乃国柱,为天下黎民操碎了心,为社稷白了头,绝计不可贸然替换呐。”
“言重了,诸位大臣言重了。”汤伊转身对众同僚深鞠了一躬,才转回身说道:“边境烈焰焚染,黎民已是遭陷水火之中,面对如此水深火热存亡之际,恳求吾皇令微臣退位。”
“宰相之重与边境无二,不可贸然出此之言。”周帛纶摇了摇头,既犯难又狐疑。这个林阿真怎么就偏偏要宰相之位?这可是个没觉睡的官职,他有被虐倾向吗?
“皇上。”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佟正亲也抱拳弥补刚才的颜面道:“不如效狼国增设左右两相?这也好有人替宰相分担分担重任。”
周帛纶很是不放心道:“此举虽解决了拒狼候,可却……”
“皇上勿滤。”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汤伊笑的如千年老狐狸一般,抱拳说道:“且先安其五候爷之心,战火如灭了,待班师回都微臣必悉心教导,也好为我夏周细作打算。”越想汤伊觉的越对,他都六十多了,还有多少年可以活?此人玲珑七窍,如他身为国辅之相,夏周必不衰再百年。
“好。”深深想了一通,周帛纶顿时也兴奋了,不错不错,他得为夏周作准备,他林阿真是自投罗网,那他就让他没觉睡,也算是报了算计他的这个仇了。
眼见皇上确定了,提议的佟正亲笑的不比汤伊奸,再唆使,不!进言道:“还请皇上让骠骑左先驱去宣这道诣。”
“呃?”听到这个名称,周帛纶先是一愣,马上想起这个骠骑左先驱正是林阿真的岳丈,脸上露出笑容赞扬:“不错,佟爱亲此话精妙之极呀。”
“多谢皇上。”佟正亲被夸的满脸喜气,不经意瞟看抿嘴的李国栋,大大扳回颜面躬身后退。
汤伊见事情敲定了,鞠躬尽瘁前禀:“皇上,宰相所用符石皆是玉玺副石,这如何是好呀?”总不能再从玉玺上面刨下一块吧?
周帛纶摇头道:“无妨,库内还存有大量和田玉,雕刻一块无碍。”
“色迹与纹路怕难和玉玺相连。”
“且让匠心们精细去对,必能找出相应玉石,汤爱卿不必为此事烦恼。”
“是。”
“对了。”想到现在他有两位宰相,周帛纶面向诸臣,“汤爱卿居左,林爱卿居右,诸爱卿别弄错了。”
“是。”众人齐应,很多人都不满这个林阿真竟然压在自已头顶,可是他能打仗有什么办法?
解决了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周帛纶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一干臣子唤道:“诸位爱卿跪安吧。”
议了一整个早晨,又是惊又是怒的,众臣也累极了,抱拳对前深躬道:“微臣告退。”
后退出御书房,汤伊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宰相被一分为二了,而他另一半却是个小儿郎,他都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只希望这个另一半不仅仗能打,还能治国,如真是文滔武略样样全才,那他死后也就有脸去面见历代先皇了。
黑黑的洞道往未知的地域延伸,粗糙黑石在小搓折火辉映下,更是阴森恐怖之极。
漆黑与死静环侍在扶着墙壁行走的三人身遭,黑洞延伸处,犹似有无数鬼魅睁着猩红血眼,觊觎等待,等待贸然闯进的这三人。
阿真如半眼瞎子,睁大滚滚双目在黑暗死寂中领头,竖起的耳朵除了自已的脚步声外,其它的声音一律全无。未知、黑暗、死寂、恐怖和耸骇,让他头皮紧紧僵崩,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
感觉走了很长远,黑暗里的时间在心中滴答流泻,死样般的黑道静的可怕,黑的心悚。阿真瞳孔内布满一层浓浓恐怖,摸着粗糙黑石又走了一大段路途,屏着大气小声对身后两人道:“殷儿,我好像踩到东西了。”
“什么?”他一停步,殷银也跟着停顿,听到这句骇惧的话语,双眼慢慢往他脚上看去。
“啊!”悚然见到这只癞蛤蟆竟然踩在一颗头颅上,殷银惊声大叫:“快退开,你踩到头颅了。”
“我的妈呀。”就本吓傻的阿真,背脊的寒气阵阵扑至,惊恐往后跳了一大步颤道:“脑……脑袋?为什么会有脑袋啊?”
他一跳开,本就若隐若现的那个脑袋便埋进了黑暗里,殷银很是狐疑,一把抢过他手中火折,凑步上前查探。
“原来是死尸。”往前跨没两步,只见一具干瘪死尸静躺在黑黑的石地上,身体朝下趴倒,一袭粗布衣已是残破累累,分不清是碎布还是衣裳了。
耶律岫云害怕死人,可又好奇的紧,半闭半眯双眼小心踱前,在微弱火光中往地上一瞥,随后松了一口气,睁开双眼道:“肯定是迷路的人。”死尸是很可怕,可是这种干瘪如木头的死尸一点也不可怕啦。
也瞄见是具被风化呈焦黑色的木乃伊,阿真赶紧从殷银手中收回火折,伏下身往这具木乃伊四周寻找着什么?
“果然有武器。”刚把火折往木乃伊身边探查,见到那柄铁打的铲子,顿时兴奋了。“终于有武器了。”
“怎么会有铲子?”也看到这柄腰高的铲子,殷银拾于手中观看了一会儿,奇怪道:“这把铲子怎么这么短呀?”
殷银的疑问刚刚落下,耶律岫云从瘪尸手中抢过一枝细细小小的弧形铁棍,也好奇嚷嚷:“林哥哥,你看。”把手中奇怪铁棍前伸,“这根拱起来的空心铁棍好奇怪,头上还露出块尖尖像舌头的小铁块。”
阿真仅只一瞥便认出小丫头手中的半圆铁棍就是洛阳铲,心如明镜接过她手中的洛阳铲,挑开干扁瘪尸的披挂袋,惊喜万分拾起两根火把道:“来,快点起来。”
“嗯。”黑漆漆大段路终于找到照明东西,殷银和耶律岫云赶紧接过火把。
“啪……”
“啪……”
点然火把布芯,两道通明的火花马上乍亮而起。
“挖靠!”明亮的火光一现,阿真顿时乍舌了。只见身处的地方长宽高比例均匀,脚下的地石是上好的花岗板,空旷的道中比想像里更宽更大。这还不是叫他最惊讶的,让他极其刹异和毛骨悚然的是……
“好……好多……好多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殷银见到或仰或趴或倒或躺,向通道延伸进黑暗里的干尸近百具,顿傻眼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足达上百人耶。”耶律岫云现要就有点恶心了,一只干瘪木头不可怕,可是百来具沿着道路进黑暗里的木头,怎么看都有点悚人,怎么看都觉的恶心。
“铲子、斧头、刀、锄头、铁捶、枪、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阿真费解地看着这群干尸,想不通地招手领前道:“每人捡三根火把一只铁铲,咱们走。”
“耶!”小岫云感觉特恶心,从一具干尸手中抢过铁铲,挑开烂布捡起火把,完成任务凑前询问:“阿真哥哥,这些人怎么全死在这里呀?”
双眼往一旁的干瘪死尸瞥了一眼,“他们是盗墓贼,可是还没进墓内,就困死在这个巨大的迷宫内了。”
“盗墓?”殷银愣想了想,随后咬牙骂道:“活该。”
“别看他们是盗墓贼,可干的也都是刀口舔血生活。”没有殷银这般不屑,阿真倒是挺敬佩这群人的,漫不经心从脚边拾起一个墨斗扭头询问:“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见到墨斗,耶律岫云赶紧举手道:“石匠们经常用这个弹打石头,叫墨斗。”
“没错。”阿真把手中这架没墨的墨斗丢弃于干尸堆里,开口讲道:“盗墓贼深入地下盗取葬品时,最害怕的就是墓主从棺材里爬起来,所以要盗葬品时,通常都会用墨斗在棺上打印,这样便能压抑墓主变成凶物。”
“原来如此。”不明白这些事物的两人点了点头,殷银瞟着干尸,好奇前问:“他们脖子挂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而且好像每人都有挂。”
“那是用象牙做成的摸金符。”对于盗墓他虽然没研究过,但却也曾看过一些,虽然不相信那些什么尸变、妖鬼,但是摸金符、洛阳铲、墨斗这些东西却是真实的,基本上敢盗墓的人,一般都离不开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好像也被盗墓的奉为精神上的慰藉。
从未听到过什么摸金符,耶律岫云好奇再问:“林哥哥,什么是摸金符?”
抿笑摸了摸身边这颗好奇小脑袋,阿真摇头说道:“盗墓人信仰的一种避邪之物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缩着脖子乖巧任他的手掌抚摸脑袋,耶律岫云感觉很开心,轻轻一哦不敢再开口,安静跟着他往前面黑暗里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