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唐 第365章 达成共识

作者:鱼唐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10 06: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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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历史也证明,当鲁郡和东平先后陷于贼手,贼兵五万兵临济阴城下时,高承义并未做丝毫抵抗,而是率领济阴全郡投降叛军,让好好一座中原军事重镇落入贼军之手。

彼时,高承义刚通过虢王李巨从张巡手中强要可坚守三月有余的粮草,更有济阴全郡近两万兵马。

正因为高承义的不战而降,才让张巡在雍丘失了北面的屏障,不得已撤出雍丘,退守睢阳。由此可见,张巡多么具有识人之明,更可见高承义的懦弱无能。

李钰将微微分散的思绪拉回,对陈元同又道:“听陈老弟言下之意,你是要着力抗击贼军了?”

陈元同坚定地点点头,道:“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伪燕残暴无道,若让济阴落入伪燕之手,莫说整个河南道,恐怕整个江淮也将不保。”

听陈元同这般义正言辞,李钰第一在心中产生了点疑惑,不知他这一副尖嘴猴腮、面相不善的尊容下面,是否还包藏着其他祸心。

猜不透,李钰便继续试探道:“原来陈老弟也是同道中人,但哥哥我却更加糊涂了。既然你一心抗贼,而陆家父女也着意领兵击贼,为何你不全力支持他们,而与我这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合作?况且是这等颇有风险的选择。”

陈元同闻言,一脸苦恼地道:“石大哥有所不知。高承义之所以同意将一半兵权交到陆沉香的手中,允她出城击贼,实则是为了满足他那禽兽行径,欲要以此作为条件让陆沉香答应做他小妾。虽然他也可用陆正渊夫妇直接要挟陆沉香从他,但那毕竟有损他的颜面,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采用的。陆沉香虽然是难得的女中豪杰,但毕竟只是一介女流,战争之上,又怎能及得上心狠手辣、歹毒凶残的贼将如史思明、尹子奇等?更何况,若是贼兵真的大军压境,高承义为了自保,又怎会在乎小小的一个陆家,自然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说到这里,陈元同望着李钰,无奈道:“我也有和陆家父女接近的打算,但陆沉香见我生得如此面容,总怀疑我是高承义的中心走狗,乃大奸大恶之人,又哪里会相信我的所为。””

李钰听他说得如此坦诚,又这般无奈,竟不由自主地有些相信他,但心里依旧有些疑问,不得不出口继续问道:“凭陈老弟的功夫,要在济阴郡杀一个人,不管他是一郡太守,抑或是平头百姓,应当都只是举手间事吧,为何还要寻找帮手呢?”

陈元同呵呵一笑,道:“没想到石大哥也如此天真。若是寻常百姓,我挥手间杀掉倒也没什么不可。但高承义既是一郡太守,我又是他新招募来此,名义上是负责一郡管理考课,但实质上却是他的私人保镖。若论地位和影响,连一介小吏都不能比。如果将他杀掉,济阴郡必将群龙无首,而贼兵又在汴州虎视眈眈,那时只会让济阴更快落入贼手。这又怎是我的初衷?”

李钰听来,也觉颇有道理,更对陈元同疑心减少。只是想到自己现在也与他的境况也一般无二,依旧有些疑惑,又道:“可是我也刚来此地,若和你联手杀了高承义,不仅对你没有丝毫帮助,反倒会让你我陷入全郡的敌对,这却让我有些不明白了。”

陈元同闻言,哈哈大笑,道:“石大哥与我怎可相提并论?我乃一介草莽刀笔吏,你乃斩敌杀贼的大英雄。你铁面郎君的名声,自今夜之后,必将在济阴乃至整个大唐被万民传唱。万军杀令狐,单骑斩朝宗,那可是寻常莽夫不能为的。石大哥如此本事,竟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大闹东都、火烧板渚的那人,真是了得,不过可惜啊。”

李钰闻言一惊,面上神情微变,但好在有面具遮挡,并未被他发觉。

不过在李钰心里,却是将已经稍减的警惕再次提起,不知他现在突然提到大闹东都、火烧板渚的事情,到底是他对自己身份有所怀疑而故意出言试探,还是他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

现在安禄山被杀的消息并未流传开来,但许多小道消息已从东都皇宫里不经意间泄露,故而敌我双方虽有听闻,但却没有证据,也无人证实,只当贼军的烟幕弹。

要是让陈元同知道自己便是那个杀了安禄山、烧了板渚头的主人翁,又不知他的表情会是什么个样子?只是听他语气,显然也知道“李钰”这个名字已成为禁忌,不管在伪燕还是李唐,都只会用那人代替。

李钰双目在陈元同脸上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见他面容沉静,手脚自然,并无小心戒备的样子,不似觉察到李钰的真实身份。

略略定神,李钰嘿嘿一笑,摆手道:“不过侥幸斩杀了几个乱贼,又怎能与那人物相比。即便能够得到几声夸赞,于你我合作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吧。”

陈元同以一副不解李钰现在怎么这么笨拙的眼神看着他,耐心解释道:“勇将之威,可令敌兵不战而降,也可令己方气势如虹,更可让热血将士为之效死。以你石大海的声名,只要登高一呼,必将应者云集,杀了一个高承义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李钰没想到陈元同想得如此通透,如果他铁面郎君的声名真有这般影响力,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了想,李钰沉声道:“既然如此,陈老弟准备何时动手?”

陈元同没想到李钰竟然如此痛快地答应了,面上一喜,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等你和我联手将侵犯成武、单父、楚丘三县的瞿伯玉、李怀仙一并杀了,那时你的号召力将更加难以想象。一连斩杀五位贼将,嘿嘿,想象一下这等功勋,要杀个一郡太守又怎会有人非议?”

李钰没想到陈元同还有计较,但又觉他说得在理,若这能将瞿伯玉和李怀仙杀了,那济阴之危也迎刃而解,那时杀不杀高承义也没什么影响。当然,为了杜绝以后的隐患,将他一刀提前了结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李钰又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向陈元同道:“瞿伯玉和李怀仙各领一万兵马,现在我手上只有两百兵马,严格来说,能够听我指挥的只有四十将士,又怎能将这二贼杀掉?”

陈元同闻言,再次摆出那副想笑却又生生憋住的表情,拍着李钰肩头道:“堂堂两大化境宗师出手,还不能将两个只懂舞大刀的赳赳武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

李钰瞬间恍然,明白陈元同是要采取暗中刺杀的手段。

这,对于他们二人而言,的确是个既省时又省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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