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女跟随孙新来到磁州后就被孙新安排在了城中一个僻静的小院里,金军南下她本想跟随的孙新难逃,凭借着这些年在邯郸霸占下来的产业,到了江南做一个富家翁,舒舒服服过日子。没想到刚到了磁州孙新就奔宗泽斩了,这让顾氏女愤恨不已。一心想杀人报仇。
这一日她正在家中闷坐,突听的门外有敲门之声,她打开柴门一看却是从解珍。顾氏女见他一脸疲倦,问道:“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解珍道:“昨夜在城头值守,刚刚下城。有没有吃食,给我弄上一些。”
顾氏女一脸嫌弃,道:“给官家卖命能有啥前途,还不是跟我那个短命鬼一样,说杀就让人杀了。”
顾氏女一边唠叨,一边进入厨房给解珍端过一碗饭、一盘咸菜,道:“匆忙之间只有这些,凑合吃点吧。”
解珍也不挑剔,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阿姐,我看咱们得要早做打算……”
“怎么,这磁州守不住了?”顾氏女不等解珍说完,竟然有些喜形于色。
“非也,”解珍摇了摇头道:“我看金人要完蛋了。”
顾氏女一愣,道:“此话怎讲?”
于是解珍就把今日王旗牌前来救援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解珍道:“我看官军将在磁州取胜,孙家哥哥的命只怕白丢了。”
顾氏女一听大怒,她飞起一脚踢飞了桌子,破口大骂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哪里来的狗屁棋牌官,老娘这就去杀了他!”
解珍一边清理粘在身上的咸菜,一边道:“阿姐休要发威,我看磁州之战后,我们应该早做安排。不如解围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够奔江南,凭借我们在邯郸带出来的财宝,到那里都是富家翁。”
顾氏女咬牙切齿道:“不杀宗泽老贼,难平我心头之恨。你诺还念我父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就助我诛杀老贼。”
解珍为难道:“我在邯郸带出来的伙计还剩不过十几人而已,如何杀的宗泽?”
顾氏女道:“你既然得知官军要里应外合,不如联系城外的金兵,打开城门,借金人之力打破磁州。如果这样,咱们既可以报得大仇,又可以为金人立功,说不定金人还能给你个一官半职,起码比现在当一个亲兵强。”
解珍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在邯郸听平西侯爷写的射雕英雄传的评话,那里说咱们这种行为可是汉奸,要遗臭万年的。”
顾氏女道:“什么TMD汉奸,富贵险中求,你一个爷们还不我有胆量吗?”
解珍道:“也罢,我就偷偷潜出城去,挣得一场富贵。只是孙立对我多有照顾,若是城破,只怕他死于乱军之中。”
顾氏女道:“那孙立对我那冤家也是也不错,咱们分头行动,你去金军那里报信,我去孙立那里,如果他时抬举就一起反磁州,若不识抬举我就一刀杀了他。”
解珍道:“也就如此行事吧。我听说那个旗牌官说是举火为号,那咱们也约定举火为号。我带来的十几个弟兄今晚正好在北门。届时火光一起,我就让他们打开北门,引金兵入城。你便带着家人往北城杀,接应我们。”
顾氏女道:“这才像个爷们。我这就去联系跟随我们逃难在此的亲戚,今晚便做了这个大事。”
解珍道:“好,咱就如此安排。”说完,将碗中的饭食紧扒拉了两口,转身而去。
解珍和顾氏女在商量如何盗卖磁州城,此时磁州的宗泽和王旗牌等人完全不知。现在当王旗牌告诉种师道已经在西域建国,并且封宗泽为怀义伯的时候,宗泽竟然满脸怒气。
宗泽对王旗牌道:“你等众人怎么不劝劝老侯爷,作为臣子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在他国裂土封疆!还封我为什么怀义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旗牌见宗泽竟然反对种师道建国,惊的双眼瞪的如同铃铛那么大,他上下打量宗泽,似乎从来不认识宗泽一般。
半晌,王旗牌道:“老军师你怎能有如此想法?难道是说离开咱西军日久,跟我们生分了不成。如今朝廷重用六贼,奸臣当道。方腊在南方作乱,金人崛起于塞北,西夏国又西北虎视眈眈。朝中君臣只是知道享乐,这中华千年传承,万里河山显然要落入异族之手。而王爷挽狂澜于即到,救万民于水火,平方腊、灭西夏、远征5000里恢复我汉唐疆土,哪一样不是开天辟地之事,称王算什么,我看我来王爷定能进身九五之尊。”
宗泽听了王旗牌的解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道:“原本只是小小的旗牌官,数年不见竟然能有如此悖逆之辩,真不知我忠贞为国的西军将士这些年被彝叔(种师道的字,此刻宗泽已经很是愤怒,根本不称呼他老侯爷了)给你们喝了什么迷魂汤。”
王旗牌接着劝道:“王爷的九天玄女之真传,通晓古今宇宙之神通,这次来磁州救你就是他数年前安排的事情。”
宗泽道:“一派胡言,哪有此事。”说完,便背身不理王旗牌了。
王旗牌见一时半会也说不服宗泽,于是道:“老军师,咱们也别争执了,现在还是要破了眼前的金兵,解了磁州之围才好。”
宗泽想了想道:“也罢,咱们就依照计策行事,解了磁州之围后我便要回东京,定要在官家面前奏明私自割地称王之事,请官家定夺。”
王旗牌见宗泽如此固执,也就不在劝解,道:“还请老军师召集诸将,安排破敌之策。”
宗泽按照和王旗牌商量的策略,召集诸将布置破敌战法自是不用细表。单说孙立,他从城头值守下来后在家中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得到消息,说是宗泽大人聚将议事。孙立不敢怠慢,集合了自己亲兵就奔知州府而来。
孙立作为一个兵马都监平时带着6个亲兵,此时却只来了5个,独不见解珍。孙立随口一问,才知解珍由于昨晚受了风寒,去寻郎中看病去了。孙立也没有当回事,随即就去了知州衙门。
孙立从宗泽处得知今日便要里应外合,攻打金军,也是非常高兴,回到自己的府中天色见晚,于是就吩咐府上众人早早备饭,准备晚上出战。
就在孙立阖府上下在忙活的时候,一个亲兵前来报信,说是孙新的浑家顾氏女求见。孙新是孙立手下使用得手几个提辖之一,而且还跟他攀上了一点亲戚。这次从邯郸逃出来,孙新又是一路追随,所以孙立对孙新是十分信任的,这次孙新被斩杀对于孙立来说也是非常难过的。在内心深处他觉得孙新是因为他而亡的,因此他对于顾氏女感觉多少有些歉意。这些天也是时常送些粮食接济顾氏女。
这次听说顾氏女前来,孙立急忙招呼自己的亲兵将顾氏女请进院子。孙立并没有家眷,他也原本不想在磁州常驻,因此只是临时找了一个小院子居住。这个院子平时就是他和6个亲兵,以及两个伺候他们饭食的老军居住。孙立见顾氏女带来了十几个百姓,这院子都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
孙立见顾氏女点来着许多百姓不禁一愣,问道:“顾大嫂,这些都是什么人物。”
顾氏女素来跟孙立熟悉,因此也不见外,道:“都是从邯郸逃难来的亲戚。如今没有活路了,请大官人给指条活路。”
孙立上下打量了这几人,道:“这有何难,这些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现在军中正是缺人,明日即可到军中找我,好歹给大嫂的这些亲戚找碗饭吃。”
顾氏女道:“那倒是好,只不过我们今晚也没有饭食了。”
孙立一看,道:“也好我这里倒是做了一些饭食,只是没有准备许多。”随即他看了周围的几个亲兵,道:“你们去寻寻解珍,然后去军营用餐,我处理这里事情后便去军营。”
孙立又吩咐两个老军先把给他和亲兵准备的晚饭端出来分与众人,不过老军也就准备了八九人饭食而已,有些不足,孙立又吩咐老军在去煮些饭食招待顾氏女等人。
顾氏女给给他带来的众家亲戚使了一个眼神,这些人也就不客气了,拿起了食物就吃了起来。
孙立接着对顾氏女道:“大嫂尽管再此地吃喝,有什么需要就吩咐那两个老军。我还要去军营办些公务,就先告辞了。”
顾氏女道:“大人去军营有何公干?”
孙立一愣,道:“都是军务之事,大嫂休要打听。”
顾氏女冷笑道:“莫不是今晚要偷袭金军?我看大人还是不去为好。”
孙立立刻觉得不对劲,他倒退了几步,道:“你是如何知晓?”他看顾氏女脸色不善,然后抢步就向自己挂刀的兵器架子跑了过去。
顾氏女早有预判,她一个健步挡在孙立面前,飞起一脚就蹬向了孙立的小腹。孙立平时见顾氏女身高体壮,没想到还会把式,一个没注意就让顾氏女踹翻在地。
孙立只觉小腹一震剧痛,眼前金星一片,他想起身反抗,那顾氏女带来的几个亲戚冲上来就把他压在了地上,然后用绳子将孙立绑了起来。
那个两个老军见状转身就跑,顾氏女从兵器架子上拔出一口单刀,冲到当院挥刀就砍翻了一个老军,然后奋力一投,将另外一个老军也刺杀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之上。
孙立被捆绑起来,惊恐的看着顾氏女道:“你要造反不成。”
顾氏女道:“老娘要不是看着你对我死去的冤家还算不错,老娘现在就斩了你。你给老娘老实的待着,等破了磁州城早晚给你寻一跳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