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场战斗本身是有些莽撞的。
以两个人的力量面对四十个人,就算他们有精神力护体,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精神力不是无根之源,每一次运用都会消耗体力。
而对敌也需要体力。
两者相加,压力剧增。
但他们没有办法,想要快速在极道上具有话语权的办法只有这个最具有可行性。
对于无根无萍,来历不明的二人来说,这种险不得不冒。
而且做什么事情不冒险呢?
更何况他们在这方面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
因此左冷在制定战术的时候,决定下重手。
所谓重手就是一击之下再无还手之力的程度。
只有这样,敌人才会越战越少,才会越战越轻松。
“砰!”
甫一接触,左冷便挥舞着棍棒,对着来人当头一击,直接将其打趴在地,无法动弹。
后面杀气腾腾的众人吓了一跳,随即几个人分开,同时举着木棒,向他袭来。
左冷深知不能陷入包围,所以快步冲到其中一人身边,先格挡了另一个人的攻击,然后一脚踹在了面前之人的胸口上。
“啊!”一声惨叫,此人被踹飞两米,撞在了后面人的身上。
而另一边的王厚博的战斗就显得轻松一些,毕竟手里有盾牌,他只需要微微蹲身用其架住木棒,然后一斧子砍在来人腿上即可。
下一秒来人就捂着骨折的腿倒地,再起不能。
然而轻松仅仅维持了一会,意识到面前这俩人难缠的众人终于不再顾及脸面,群起而攻之。
王厚博顿时左挡右支,忙的不可开交,手上的力道,也不如之前有力。
看着他这样,朝日帮的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在王厚博正面抵挡的时候,直接从其身后发起攻击。
耳边听到了背后“呼呼”的风声,精神力也感知到了背后的存在,可王厚博根本没有精力去管,仅仅是眼前的战斗就让他难以应付了。
还好此时左冷回转,一棍子隔开了袭来的攻击,又扭身一棒打在了身后之人的腰上,让其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你挡身后,我挡身前。”左冷开始了作战第二阶段。
王厚博闻言立刻和左冷靠在一起。
但这样一来两人就很难移动,成了靶子。
霎时间,朝日帮的成员将他俩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吧!”左冷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燃烧。
“砰!”“啊!”
不时传出的惨叫和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清楚的告诉着朴仁九,他以为的摧枯拉朽只是一种妄想罢了。
战局陷入了胶着,甚至可以说,陷入了对朝日帮不利的局面。
“不会的,不会这么强的!”他一边说着安慰自己的话,一边焦急的看着。
当然,现在不论是否能胜利,他袭击白凤堂的计划都已经宣告破产。
毕竟这一仗必然折损不少人手。
但与这些事情比起来,他更担心的是那些记者。
要知道,在崇高市里,无论是什么年代,记者这一群体都有着无冕之王的称呼。
因为他们在报纸和信息方面具有不可动摇的主宰力。
一个普通的记者就已经让人头疼,那如果他还是混过极道的善战之人呢?
简直就像密林中的蚊子一样,防不胜防。
你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你只能无奈的看着他出现在你的地盘上,大摇大摆的照相,采访。
然后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一篇完美的充斥着个人主观意识,全然不顾事件真实性的报道。
“一群只会夸张的狂犬。”这是所有深受其扰之人共同的看法。
正想着,门口已经出现了朴仁九最厌恶的身影。
栗垣岛峰,一个自由记者。
专门采访下城区新闻事件的人。
前身是虎帮黑虎堂的小弟,因为偷听机密,犯了错误,被赶了出来。
被赶出的极道之人是不被允许重返的,只能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所以他干脆当了自由记者,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四处探查。
他也是朴仁九心中那个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的最佳典范。
当初不服气的他让小弟前去赶人,结果武力上被其完爆,栗垣岛峰大摇大摆的连续打倒十几个人后来到了朴仁九面前,硬逼着他这个新任帮主同意了采访。
结果之后的报道上,栗垣岛峰不仅说他朴仁九长相滑稽,还对朝日帮拥有这样帮主后的未来深感担忧,提议换一个人。
气的朴仁九直跳脚,但极道的限制又使他不能对老百姓下手。
他只能自己生闷气,同时告诉门口的小弟,只要栗垣岛峰出现,就说自己不在。
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这个道理。
要知道,当时这篇报道可带来不少麻烦,若不是他机智的招揽了一批年轻人,可能就真的要下台了。
可惜在眼下这个最有可能丢脸的节骨眼,这个人又出现了。
朴仁九一想到可能出现的报道,他就头痛不已,他现在只能祈祷左冷和王厚博二人赶紧失败,否则他这个帮主就真的当到头了。
栗垣岛峰是从正门进来的,他本来只是听说朝日帮今天似乎有大行动,结果到这以后竟然发现有人在挑战!
这可不是一般的新闻素材!
要知道,每一个挑战的报道都会成为一段时间内最火热的讨论内容。
大家对这样满是个人英雄主义的题材津津乐道。
不知道多少热血少年会为了这篇报道而头脑一热行挑战之举。
当然,大多都会在即将开始前面对着人数众多的敌人瑟瑟发抖,乞求对方大人有大量的饶恕自己的可笑之举。
一少部分则会硬抗到底,然后被打断四肢丢出门外。
或是因为战斗力强被帮主看重,招揽过来。
有很多人为什么明知道挑战是一条死路,却依旧执迷不悟的原因就在这里。
谁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个被青睐有加的人。
甚至一些傻货还会跑到虎帮去挑战。
至于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傻子。
反之,像左冷和王厚博这种真正具有实力的人才是稀少的。
栗垣岛峰爬到围墙上,一边对着战斗照相,一边心中估算着自己与左冷敌对的胜算。
只有三分胜算,还是左冷大意的情况下。
看着左冷每一棒必然伴随着断手断脚的狠厉作风和力量,栗垣岛峰不禁有些乍舌,明明已经战斗十分多钟,却还能保持如此战斗力,简直堪比人形怪兽。
在混过黑虎堂的栗垣岛峰看来,不算力量,在技巧方面,只有堂主刘易天能与之媲美。
但胜算也只在五分之间。
至于另一个拿盾牌的,虽然皮糙肉厚,有着与身材不符的敏捷,但无论是力量还是狠劲都差了一截。
“可有些奇怪啊!哪里蹦出来的狠人啊?”土生土长并混迹于下城区的栗垣岛峰从未听说过这俩人的事情。
按理说这种能力的强人不该悄无声息啊。
难道?
他心中怀疑这俩人应该不是下城区的人,有可能是上城区的人。亦或者,他们是右道那边的叛逃者。
叛逃者顾名思义,就是从右道叛离,逃到左道之人。这种人在帮派间一般比较抢手,来之能战,可能知道一些小道消息,还没有背景。
这种人为了投名状,也更愿意卖力。
但像左冷这种实力的叛逃者,怕是闻所未闻。
所以栗垣岛峰只是猜测,不敢确定两人的身份。
而此时,战斗,已经要进入尾声。
左冷手中的棒子已经断成两截,与王厚博也已分开,他一手一根棍子,对着面前仅剩的五人毫不畏惧的走去。
对面五人咽了口吐沫,看着那些在左冷身后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左冷停下脚步,伸出一根棍子,轻蔑的对他们招了招。
作为极道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蔑视,所以剩下的五人对视一眼,竟然有了默契。
三人从三个方向包夹左冷,其余两人则在他们的缝隙中,挥动着木棒。
“杀!”大喝一声,朝日帮的三人上前一起从各角度击向左冷。
同时缝隙中的两人阴阴的向左冷双腿打去。
一时间,配合的默契度竟然让朴仁九这个帮主都惊讶。
不过这种程度,他也不指望能胜过左冷,他现在只希望能逼退左冷。
不知从何时开始,左冷就没有再后退过了。
他一路逼近,渐渐到了高台之下。
如果连逼退他一下都做不到,这次挑战之后就真的是再无脸面。
然而左冷并不给他这种机会,看着袭来的木棒,左冷的大脑霎时间变得空白,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的精神力不断加强。
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在他这样念头的驱动下,手中的木棍竟然又加快了一分,在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的瞬间,左冷竟然一连挥出五棍,格挡开了所有的攻击。
然后“砰砰砰砰砰”。
五人相继被击中倒地。
“呼,呼……”感觉肺中仿佛燃烧的左冷用木棍支撑着身体,大口的呼吸着。
脸上的汗水也轻轻摇曳起来。
胜利了。
已经累不可支,坐倒在地的王厚博如是想到。
他想笑,因为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壮举。
二对四十人!
可不是打地鼠那样简单!
哈哈哈!王厚博脸上的笑意根本控制不住,但他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实在太累了,也太痛了。
为了胜利,他可是挨了不少打。
为自己,也为左冷。
朴仁九一脸复杂的看着高台下的左冷,虽然他站的更高,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山脚下的蚂蚁,而头顶的高山顶端,站着左冷。
同样站在高处的栗垣岛峰则在佩服之余想着明天的文章题目。
就这个标题好了。
“传说降临!二人挑战朝日帮四十人众!大获全胜!堪比恶鬼豪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