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这个病啊,呵呵,我自己也清楚,应该是治不好了。不过,既然杨兄弟想听,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吧。”见杨林森问起自己的病情,方杰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病史一一讲了出来:
“自小我的心脏就不太好,有先天性的缺损,程度也比较严重。儿时经常会发生心衰的现象,稍不注意就得住院治疗,而且一住就是好几个月。什么头晕、胸闷、恶心、喘不上气各种症状是反反复复,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到了后来,等我慢慢长大懂事了,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和饮食的控制,病症终于有了好转。只要我不去做太过剧烈的运动,或者非常刺激的事情,我的心脏基本和常人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病症了。而且,那段时间我也一直随身带着药物,稍有不适就会第一时间服用。十几年下来,一直都很顺利,我甚至一度以为我的病都已经好了……”方杰说到这,脸上也隐约显出了一些幸福的表情,但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愁云给掩盖了:
“可是,直到我大学毕业,当我在方氏集团工作了一段时间,我的那些老毛病就一个个的全都跑了回来了。有几次严重的时候,我直接就昏倒在了办公室里,最后被急救车送去的医院。医生们都说,可能是因为工作太累,或者压力太大才让我的身体吃不消的,让我好好休息调养。于是,我便放弃了一切,在家人的陪伴下,开始了我的治疗之旅……可是,最终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这三年里我既没有工作,也没有压力,每天除了休息还是休息,但我的身体却一直在走下坡路,一天不如一天。而医生们也始终找不到其中的原因,只能任由我继续衰弱下去。唉,到现在,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我还有被治愈的可能了。我记得三年前我刚住院治疗的时候,虽然那时心脏不好,可是每天走上几千步还是没问题的。可如今呢,呵呵,我就在这病房里多走几步路,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唉,有时我真不明白,我住在医院里的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在这里等死么!唉……”说完,方杰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非常的痛苦。而坐在一旁的方薇也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低沉下来。
望着兄妹俩此刻的神情,并感受着方杰言语中的无奈、不甘与绝望,杨林森的内心真是感慨万千。尤其是当他听到方杰最后一句“在这等死”的抱怨后,他更是为眼前这位年轻俊杰的遭遇感到非常的惋惜。带着深深的同情,杨林森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冷静的“旁观”下去了,将心中的顾虑一一打消后,忽然抬起头,对方杰说道:
“方少,我在医药公司上班的时候,跟一些老大夫学过一些中医。不知能否让我帮你把把脉,看看情况?”
兄妹俩听到此话后,脸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能因为这些年里,已经有太多的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反正每见一位医者,可能都会有这般言语,所以在听完杨林森的要求后,方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便将手臂伸了过去。
杨林森见状,便有模有样的将右手的两指搭在了方杰的脉搏之上。口中同时轻声的说了一句:
“方少,全身放松,不用害怕。”说完,便缓缓闭上了双目,一动不动的坐在了对面。
听完此话,方杰先是一头雾水的跟方薇对视一眼,他确实没听明白杨林森此话到底所指何意,又为什么会提到“害怕”二字。但见到杨林森此刻已经闭目不语,便没再多问,静静的坐在对面等待着杨林森的号脉结果。
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方杰很快就体会到了杨林森那句话的真实含义。号脉刚开始不久,方杰就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暖流”,忽然顺着杨林森的手指闯进了自己的手腕之中。随后,它还顺着小臂的脉络不断向上爬升,最终流入了自己的胸腔之内,在里面游荡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如同一条会发热的小蛇,突然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似得,它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胸腔内的各个器官上爬来爬去,最后才停留在了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附近。这般前所未有的体会,令方杰立刻有些害怕起来了,心跳的速度也在不断的攀升,整个人彻底被惊恐与担忧给包围了。
直到两分钟后,见这股外来的“暖流”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所到之处还留下了一种奇妙的舒适感,方杰这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按照杨林森的话语,放松了全身,不再像刚才那般担心害怕了。其实,方杰的心里也很清楚,按理说和自己无冤无仇,今天才刚刚认识的杨林森,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况且,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如此地步了,再出手害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想通这些关键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杰便索性敞开了胸怀,仍由那股奇妙的“暖流”在身体里四处“畅游”起来。
而杨林森此刻所用的这种特殊的“把脉”方式,跟他刚才提到的“中医”二字肯定是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方法其实是他前不久在藏域的广召寺中领悟的新把式。
在广召寺与大殿沟通的过程中,杨林森当时就清晰的体会到,他的内息在那股凉意的带领下,将整个大殿都游走了一遍。而且所到之处,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到每寸木材的情况,就好像内息变成了自己的双眼和双手,可以观察到所有的途径的事物。有过这般奇妙的经历后,杨林森就一直在琢磨,他是不是也可以主动的将内息从体内逼出,在不破坏任何物质的前提下,流入到其他物体中,从而达到近距离观测的目的。但是,经过多次的尝试,他发现内息一旦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后,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很难控制,无论是进入到木头、石头还是金属或液体中,他都无法让内息长久的停留在内,很快就会消散不见。
上百次的试验下来,杨林森最后发现,唯独有一种情况是可行的,那就是将内息输入到其他的生命体中,而不是任何的死物之中。只要这种生命体不予反抗,内息就可以游走于对方的筋脉之间,既不消失,也不破坏,仅达到探索的功效。为此,他还在小狼的身上做了好多次的实验,搞的小狼那段时间看到杨林森是拔腿就跑,好似遇到天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