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国听完此话,脸上立即闪过一瞬愠色,但并未发作。微微皱眉后大声说道:
“贵宾已到,马上开席!小馨,切蛋糕吧。”
这时候,坐在另外几桌的赵家亲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来晚了不说,一上来招呼都不打就喊叫着要吃蛋糕,实在是太没礼数了!但是见一家之主赵焕国都忍了,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埋着头窃窃私语起来。
听到爷爷的吩咐后,随着《生日歌》的伴奏,赵梓馨缓缓的拿起刀,省略了吹蜡、许愿、贺词等诸多环节,直接冲着蛋糕切了下去,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幽怨。
三层的大蛋糕很快被工作人员送到了宾客的手中,但由于那位后生的无礼言语,本该喜庆欢乐的场面,此刻却给人感到有几分压抑。除了那自顾自循环播放的音乐外,全场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在场的众人之中,唯独没有分到蛋糕的就是那个原以为自己是主角,此时正尴尬的躲在假山后面的杨林森了。到这会儿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之前是他误会了,并非自己的计划泄露,而是赵家所请的贵宾另有其人,刚才他听到的言语纯属巧合罢了。
搞清状况后,杨林森是一边叹气,一边暗自庆幸刚才他没有贸然出现,否则那场面可就糗大了。而就目前的局面来看,杨林森的计划暂时并未曝光,所以依旧可以给梓馨来个惊喜,按理说本该高兴才是。但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杨林森心里这会儿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视为局外人的感觉。
如此隆重的生日晚宴,可谓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而他——这位赵家内定的“孙女婿”却不在邀请之列,这一点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若不是他偷偷跑来想要给赵梓馨一个惊喜,恐怕真就错过了自己‘女朋友’今晚盛大的生日宴会了。
杨林森心里虽然堵得慌,但他同时也感到这三位贵宾的身份不同寻常。以赵家在杭城的地位,赵老爷子面对如此不识礼数的三人,却显得有些卑微,其中定有猫腻。再加上小狼刚才的提醒,杨林森暂时压住了心里的不爽,决定继续旁观下去。小狼似乎也感到了杨林森的不良情绪,也不再说什么俏皮话,乖乖的陪在杨林森的身旁,静观其变。
“今天是我的爱孙小馨二十四岁的生日。感谢各位能于百忙中分身前来参加生日晚宴,老夫略备薄酒,在此先敬各位一杯。”赵焕国见到蛋糕已经分完,便起身举杯说道。
听闻赵老爷子发话了,在座的众人也是纷纷起立举杯。正打算给今日的“寿星”送上祝福语时,那个不和谐的年轻声音却再次毫无顾忌的打断了众人的兴致:
“这蛋糕真不错!师傅,能不能让曹老以后也弄些蛋糕送到咱们蜀州道观来,给师兄弟们轮番做一次寿诞啊?”
廖长老闻言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闭目养神。一旁的曹老见廖长老首肯后,立马殷勤的回道:
“徐贤弟放心,这事曹某记下了,一定会尽快办妥的。”
“哈哈,甚妙,甚妙!”发自内心的称赞了两句后,姓徐的后生忽然转过头,冲着场中的赵焕国说道:
“小姑娘二十四岁祝的什么寿啊?再说了,我和师傅可不是为你们庆生而来的。你们要庆祝等下再说,先把正事办了。我师傅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瞎折腾。”
此话一出,刚就忍气吞声了好久的赵家亲友们着实按捺不住了,一位邻桌的年轻男子当即起身大喝道:
“今天是我堂妹的生日,你们几个家伙到底……”可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威严的怒喝打断了自己:
“住口!”
年轻男子回头一看,喝止自己的居然竟是爷爷赵焕国,他一脸委屈与不解的问道:“爷爷,你为什么……”
“我让你住口!”
见自己的孙子竟敢还嘴,赵焕国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语,脸上表情严肃无比,瞪大了双眼,看起来非常的生气。随后,他望着赵瑞雪身边一位中年男子命令般的说道:
“瑞风,带你儿子去内堂!”
一分钟后,待这父子俩离席入室,赵焕国才回过身,冲着曹老等人作了作揖,面带歉意的说道:
“家教不严,有失礼数,还望几位不要见怪。”
曹老轻轻摆了摆手,笑着回道:
“赵老处理家务事,实属正常,无需道歉。只不过……正如徐贤弟所说,廖长老他们时间金贵,咱们不如先谈谈正事如何?小馨的生日嘛,下次我亲自给她补上。”
“正事?……呃,好吧,那就先说正事。”赵焕国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脸上还是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回道。
“嗯。赵老,我上个月就已经派人送过了聘礼,而且也和赵老在电话里说过了我的意思。今天呢,就是在廖长老和徐贤弟的见证之下,来讨一个答复,不知道赵老考虑了这么久,可有结果了?”曹老品了一口茶后缓缓问道。
听闻对方是来讨结果的,在座的众人再次纷纷交头接耳般猜测起来。唯独赵瑞雪他们一桌人表情凝重,无人言语,但面色都很难看。
站在场中的赵焕国听过曹老的话语后,先望了望坐在一旁的廖长老和徐姓少年,又回头看了看孙女梓馨,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但他心知今日拖是拖不下去了,若还不给对方结果,肯定过不去这一关了。细想之后,赵焕国一声暗叹,随后冲着曹老等人歉意的笑了笑,便转身对在座的诸位宾客说道:
“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我与几位贵宾有要事相商,只得暂时中止宴席,还望各位理解,多多担待。老夫跟各位说声抱歉了。”说话同时,赵焕国对着来宾们歉意的鞠了个躬。
今日前来的宾客们,大多都是赵家的分支或是平日走得较近的朋友。虽然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刚才的情景来看,众人隐隐猜到赵家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让更多人知道,所以赵老爷子才婉言谢客了。于是,众人纷纷知趣的留下了礼物,空着肚子离席而去。
见宾客们走的差不多了,全场仅剩下赵瑞雪、赵瑞安等嫡系成员后,赵焕国这才重新面对那三位贵宾,口中委婉的回道:
“曹老,首先我代表赵家,万分感谢曹家和廖长老的这份美意。不过我之前就和曹老说过了,爱孙梓馨已有婚约在先,实在有负曹家的厚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