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凭你的能力，我觉得你应该能看得出来，这幅画就是假的。”凌长天坐在那里，尽管脸上露着笑容，但是笑容里隐藏了一股狠劲儿。林阳微微一愣，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他把画打开来再次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全身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当他仔细地盯着这幅画看的时候，他影影绰绰看到有一个年轻人在晃动。也就是说，他看到了这幅画的造假过程。
“林先生，我觉得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凭你的能力一眼就能够搞定啊。”凌长天站了起来，倒背着手走到林阳的跟前。
林阳最清楚，抱石斋这些年之所以干的不错，就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假一罚十。
不管你从抱石斋买一个小画册，还是买一把扇子，甚至是买一个小小的信签，只要你查出是假的来，那就是十倍的赔偿。现在这幅画虽然尺幅不大，可这毕竟是张大千的画，这幅画有三个平尺左右，张大千的画一平尺就算一百万，那也是三百万，如果十倍的赔偿，那么就是三千万。
林阳隐隐觉得这是个阴谋，不是一幅画那么简单。
“凌老先生，先不要这么激动，你坐着喝杯茶，我跟苏小妹有几句话要说。”林阳使了个眼色给苏小妹，然后来到后面的房间里，苏小妹急忙跟了过来。
“师傅，什么个情况？”
“小妹，这幅画是假的。”
“啊，不可能！师傅，这幅画是当年我爸爸收的，当年他去南湾的时候亲自从张大千儿子手里收过来的，不可能是假的，这幅画这些年一直锁在保险柜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怎么会变成假的了呢？”苏小妹惊讶的看着林阳。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被人调包了，你再好好看一下这幅画还跟原来一样吗？”林阳用手搔了搔头皮，他也感到挺奇怪的。
实话实说，一打眼他并没有认为这幅画是假的，从纸张到笔力感觉都是真的。但当他用特异功能去观察这幅画的时候，他发现这幅画确实有造假的过程，也就是说这幅画是假的，而且造假画的那个人，他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个现代青年。
“师傅，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凌长天经常来我这里闹事，金大川死后，他又跟了罗通天，完全没有了老一辈鉴定家的形象，就跟个混子似的。”
“这幅画要是假的，估计就是被凌长天给调包了。”
“师傅，那该怎么办？这样的话就只能给人家赔钱了。”苏小妹顾及的是抱石斋的信誉，所以这幅画是假的，那么她就得拿十倍的赔偿给人家。
这不是最委屈的，最委屈的是明明是真画却被人调包了，而且还找不出原因来，还得给人家赔偿。这才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
“小妹，这件事你交给我，我来帮你处理。”林阳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这才来到大厅里。
凌长天嘴角勾着邪恶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林阳看着凌长天那邪恶的样子，心中大为感慨，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德高望重的凌长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这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老人。
“林先生，你看清楚这幅画是真是假的了吗？如果是假的，那么抱石斋就得按十倍赔偿，如果不赔偿的话，势必会身败名裂。”
“凌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林阳一脸淡然的笑容。
“当然可以，我们无论如何都是朋友嘛！”
林阳笑一笑：“我们还是朋友吗？你觉得你配做我的朋友吗？”
“林阳，不要恼羞成怒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个原则，对不对？你拿我当朋友就当朋友，不拿我当朋友也无所谓，我做到仁至义尽就可以了。”这老家伙城府够深的。
“曾经我把你当长辈，我也把你当朋友，帮你去赌石帮你去鉴赏，可是没想到你为老不尊，竟然和金大川串通一气，欺负龙城收藏界的兄弟姐妹们。金大川一死你又和罗通天走到一块了，你可真是老奸巨猾，又阴又黑呀。”
“你别人身攻击好不好，人也是动物，趋利而生，谁活着不想活得舒舒服服的，没办法，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你林阳有金大川的势力，有罗通天的势力，那我会和你成为真正的往年交的。”
凌长天心里最清楚，他和林阳已经回不到从前，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好，祝你好运。别落到我手里，我要发现你背后里再坐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情，别说我不客气。”
“年轻人，别暗地里发狠，有什么本事摆在台面上，要挟我没有用，老夫今年七十六岁，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是一个法制社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理。你的徒弟卖假画，假一罚十，这可是她店里的规矩，你快想想该怎么办吧，这幅画你徒弟按真迹卖给徐先生的，价格是三百六十万，我们已经找了京都浩瀚拍卖行的专家进行了评估，人家说了，这幅画如果是真迹，那么起步价最少要三千万，你徒弟是按正品卖的，那么如果索赔的话，它的价格就应该是三千万的十倍。”
林阳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算是明白了，这老家伙这是要把抱石斋往死里整啊。
在龙城这地界儿，任何一个古玩店如果赔偿三个亿，那么这个古玩店基本也就完蛋了。
“凌老先生，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这不是绝不绝的问题，这是规则，每一个行业都有行规，如果用赝品代替真品，以次充好，那是要受到惩罚的。 抱石斋坏了规矩就该受到惩罚。最后我问你一句，你说这幅画是真的还是假的？”
凌长天站在那里看似平淡，其实是咄咄逼人。
这一问很简单，林阳却犯了难。
如果他说是假的，那一切都完蛋了。虽然这客户用三百六十万的价格买走的，但是他们会以拍卖行的估价来进行十倍的赔偿，那么就是三个亿。抱石斋被张忠坑了一次，已经元气大伤，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来，要是再赔偿三个亿，那估计就真的完蛋了。
可他作为一个鉴赏家，他能够说假话吗？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
“林先生，我相信你的鉴赏能力，也相信你的人品，你说这幅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阳心一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