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爽?”
果不其然。
李川淡漠的脸庞变得冰冷起来。
“我...我没有。”
裘厉被冰冷的目光刮得脸庞生疼,顿时没有嚣张跋扈,犹如鹌鹑般直缩脖子。
“没有你摔什么门?”
李川眼神越来越冷。
“我...”
裘厉登时双腿如筛糠,抖得无比厉害。
此时他才惊醒过来。
这里不是北疆,他也没有带厉害的保镖在身边。
眼前这家伙不好惹,真把他惹怒了,自己恐怕要吃很大苦头的。
“跪下。”
李川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啊?”
“啊?”
裘厉和华曼云同时惊呼一声。
裘厉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他竟然真的敢让自己跪下!?
华曼云则皮惊肉跳,赶紧走到车窗前,露出几分哀求之色,“李统帅,惩戒一下算了,真让裘厉在这里跪到太阳下山,裘家会暴跳如雷,我爷爷也会很难办的。”
“嗯?”
李川眉宇微挑。
一个裘厉,竟然能牵扯到华老?
这裘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啊?
华曼云看穿了李川的心思,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身躯前倾,脑袋探入车里低声说道:“裘厉的外公,是和徐老一样的存在。”
护国使!
李川内心一凛。
难怪裘厉这么嚣张跋扈,也难怪他连华曼云都不怕,还能直接去拜访华老。
原来如此啊。
“李统帅,我知道你不惧这些。”
“但如果真让他跪到太阳下山,打的不仅是裘家的脸,还是那位护国使的脸。”
“追究起来,我爷爷要承受很大压力的。”
华曼云流露出几分恳求。
爷爷老了,身子骨大不如前。
现在处理各种公务都有些力不从心,如果和护国使纠缠上,压力陡增,精气神恐怕扛不住啊。
李川眉头微皱。
思索片刻,念及华老的身体情况,他瞥了眼战战兢兢的裘厉,哼道:“重新来一次,记得要轻。”
华老这么看好他,甚至打算把大统帅位置留给他。
他如果和裘厉的外公起了冲突,华老绝对会帮他,到时候被夹在中间,难受的是华老。
华曼云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眼李川。
“裘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握机会?”
华曼云扭头冷声开口。
“哦,好。”
裘厉这下彻底没了脾气,点头如捣蒜。
他硬着头皮上前,伸手拿住车把,连内劲都不敢动用,憋着一张猪肝色脸,使尽力气才将车门拉开。
然后,双手轻轻摁在车门上,很温柔的关上了。
华曼云看着都想笑。
这里不是北疆。
这家伙横行霸道惯了,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大哥,你...满意了吗?”
关上车门后,裘厉哆嗦着问道。
“滚。”
李川懒得看他一眼,挥了挥手。
裘厉顿时如蒙大赦,撒开脚丫子就想跑。
可就在这时,华曼云沉声说道:“裘厉,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别想着报复。”
裘厉脚步一顿,心头愤恨更甚。
他内心确实惦记着报复。
从小到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此仇不报,他睡觉都不踏实。
没等华曼云继续开口,他应了一声,狼狈的钻进车里,呼啸着离开,一刻也不想逗留。
华曼云也回到车上。
经过这一遭,两人也没有了闲聊的心思。
一路沉默不语,二十几分钟后,李川回到了李府。
此时的李府已经挂起了白灯笼。
偌大的李府冷冷清清,李家的族人除了老夫人,其他的都还在总保卫司没出来。
老夫人亲自主持丧失,请了一下佣人过来打下手。
灵堂已经弄好。
四具棺材静静放在灵堂中,里面躺着李龙辉、李伯言、李耀以及秦兰。
至于那些死去的族老,他们的丧事,往后再办。
“小川...”
老夫人已经穿上了丧服。
看到李川回来,她张了张嘴。
“奶奶,我不会参加葬礼。”
“他们也不配。”
李川看了眼那几具棺材,面无表情回应道。
若非老夫人身体不好,需要人照看,李川会毫不犹豫带着母亲离开李家。
“唉....”
老夫人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
窸窸窣窣有几个李家的支脉族人被放出来了。
总保卫司寻根究底的审查,偌大一个李家,嫡系、支脉加起来上百人,竟只有不足十个是干净的。
这几个人,甚至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而年轻没有做过恶的,只有两个,一男一女,那女孩正是昨天晚上,把老夫人扶出来的少女。
有了他们的帮助,丧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老夫人也有了休息的时间。
“主人。”
柳初雪也回来了。
她配合着炎龙队,把神龙殿这些年收集到的一桩桩恶心证据定死。
凡是作奸犯科的李家人,一个都跑不掉。
“嗯。”
“初雪,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李川问道。
“十年一百六十三天了。”
柳初雪站在李川身旁,如侍女一样为李川添茶,声音温柔如水。
“辛苦你了。”
李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说了一句。
柳初雪魔鬼身材出现了轻微颤动。
胸膛高耸的曲线也跟着晃动一下。
她摇了摇头,银牙微露,“不辛苦。”
“初雪的命,是主人给的。”
“当年您把初雪从地里刨出来的那一刻,初雪就是您的人,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初雪心甘情愿。”
柳初雪说得很真诚。
“这几天,动用神龙殿所有情报网,查查‘洞天福地’,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然后,我们去北疆吧。”
李川放下茶杯,轻声说道。
此言一出,柳初雪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
李川眉宇紧皱。
“不。”
柳初雪倔强的匍匐在地,脑袋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带着抽泣声说道:“初雪谢谢主人的记挂。”
“主人,其实,初雪欺骗了您。”
“我本名,叫柳雪儿,曾是北疆齐州柳家的人。”
“当年家里遭遇变故,那群恶魔,当着我的面,捅穿了我爷爷的喉咙,拧断了我父亲的脖子。”
“他们....强占了我母亲,折断了我哥哥的四肢,把我姐姐绑起来肆意蹂躏....”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他们截住,然后挖坑活埋。”
“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上天让初雪遇到了主人。”
“您就如朝阳,扒开泥土如驱散笼罩初雪的黑暗。”
“那一刻,初雪如初生儿,获得新生,便自己给自己取名,叫柳初雪。”
“以此铭记主人对初雪的恩德,永世不能忘,初雪.....”
柳初雪匍匐在地上,涕泗交下。
“我不在意这些,也不管你真名假名。”
“你的血仇,只管去报,我站在你身边,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
李川挥出灵力,将柳初雪拉了起来。
与此同时。
“废物,废物。”
“都是这些垃圾货色。”
“年纪小一点,有没有!?”
“什么烂货都搞到这里来,老子他吗是垃圾回收站吗?”
帝都丽思卡尔顿酒店。
顶楼的总统套房内。
裘厉暴跳如雷。
两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被他残暴的一顿殴打,然后狠狠丢了出去。
守在门前的司机惶恐不已,“少爷,这已经是属下能找到最好的货色了。”
他知道裘少爷今天吃了大亏,憋了一肚子火气,要泄火。
但他又不是帝都本地人,哪能找到真正符合裘厉胃口的女孩。
“你这个废物。”
裘厉裹着浴巾,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少爷息怒,息怒啊。”
司机惊魂丧胆,满脸是血的跪了下来。
裘厉怒意稍稍散去,哼道:“妈的,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找不到像当初柳家那个柳雪儿一样好看的妞。”
“连帝都都没有。”
“华曼云不错,但她爷爷还没死,又不能用强的。”
司机眼珠一转,“少爷,有的,童家那个童夏,是闻名帝都的大美人,而且年芳二十,正符合您的要求啊。”
裘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