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震撼,除了震撼,还有一点点疑惑。
李川,到底怎么断掉宁恒的双手的。
他刚才,好像就轻轻拍了一下宁恒的双手。
宁恒是大宗师啊。
他的双手,怎么跟豆腐一样脆弱,一拍就断。
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都在揉眼睛,生怕是出现幻觉的。
当看到宁恒连续倒退,目露恐惧时,他们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堪一击。”
李川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遗憾。
他还以为大宗师能让他稍微热身呢,没想到,也是这般中看不中用。
这话刺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堂堂一个大宗师,不堪一击?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甚至有许多人迷茫了。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轻描淡写击溃一个大宗师,末了还来一句不堪一击。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你...你不是古武宗师,你是大宗师,啊,你是大宗师,大宗师!!”
宁恒此刻反应过来,惊恐的哇哇大叫。
轰....
全场惊骇。
沈家以及金家众人,难掩脸上的骇然。
李先生,是大宗师?
“妹妹,你发了。”
沈明杰下意识捏住沈梦云的肩膀,激动得浑身颤动。
大宗师啊。
在江州,那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谁家里要是出现一个大宗师,那地位,坐火箭一样飙升。
哪怕是一个山村角落的小家族,若能出一位大宗师,立马原地起飞,成为江州顶级家族,无数人巴结的对象。
沈梦云小嘴微张,脑袋发梗。
李川哥哥,大宗师?
怎么想怎么梦幻。
“女儿,我觉得你很适合继承沈家,成为沈家的家主,你觉得呢?”
沈远此刻也口干舌燥,看着沈梦云目光炯炯的说道。
二十几岁的大宗师。
前途不可限量。
沈梦云如果能和李川走到一起,沈家要起飞咯。
“沈老,这...这....”
金开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元龙老脸一抖,信誓旦旦说道:“老友,我真不知道李先生是大宗师,绝对没有隐瞒你的意思。”
此时此刻。
莫森也迷茫了。
“统领,这什么情况啊?”
几个副手看向他。
莫森一颤,呆呆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觉得李川很强,但这也强得太离谱了吧。
本来还打算等他败下阵来,自己以保卫司统领的身份硬保他,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而宁家这边,早已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恐惧。
宁文康更是惧怕得浑身发颤,双腿宛若筛糠一个抖动不停。
“文康,我们,我们怎么办?”
“完了完了,宁家完了啊。”
恐惧,在宁家众人之间蔓延。
宁文康此刻脑袋空白,嘴唇和脸庞毫无血色,牙齿咯咯作响。
而台上。
宁恒已不复之前的嚣张蛮横,鲜血一路挥洒。
这时,李川抬眉朝他看去。
倒退的步伐僵住,宁恒如遭重击,身躯僵直。
“我对事不对人,我杀你孙子,你想杀我,我就杀你,就这么简单。”
李川发话了,“过来,跪下,自尽。”
声音平缓,语气平静,却暗含一股强烈的毋庸置疑。
仿佛是君王的命令。
宁恒豁然惊醒。
虽然断了双手,但他不想死。
但,谁能救自己?
目光四顾,突然,他看向孙辰宗,歇斯底里哀求道:“孙老,孙老,我们是多年交情的好友啊,快,快帮我求求情,我知道错了。”
孙辰宗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沈老,我错了,求求您说说情啊。”
“金老....”
“莫统领,我求您了....”
宁恒就跟垂死挣扎的野兽,逮住谁就是一顿哀求。
但,无人理会他。
这一刻,诠释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李川,不,李前辈,李先生,饶我一命,我愿意把宁家送给您。”
“我不想死,我错了啊。”
宁恒痛哭流涕,再也承受不住死亡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李川面前。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之前的飞扬跋扈,像极了摇尾乞怜的野狗。
看到这一幕,众人纷纷露出几分复杂之色,一时无言。
“我给你体面的机会,已经很仁慈了,不要不懂得把握。”
李川背负着双手,淡淡开口。
宁恒如遭雷击,老泪纵横。
他知道,自己今日没有活路了。
悔恨、不甘、愤怒,种种情绪,在他心头蔓延。
最后全部化作无可奈何。
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大宗师,什么身份地位,显得脆弱不堪。
“我,不甘心啊。”
咬牙仰头嘶吼一声。
众人还以为宁恒要奋起一搏,万万没想到,他内劲一震,咔嚓一声,断掉了自己的脖子。
脑袋一歪,这位新晋大宗师,还没来得及称霸江州,便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死不瞑目。
看到宁恒自尽,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不觉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没人再敢直视李川,就连沈梦云也是这样。
李川转身,看到沈家等人畏惧的样子,看到沈梦云躲躲闪闪的眼神,内心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不喜欢随意展露实力,这便是这个原因。
一旦双方身份地位产生巨大的变化,必有一方会小心翼翼,再也不复以往的真挚和无所顾忌。
彼此间,会产生距离感,而且,越来越远。
“你。”
这时,李川把目光定格在宁文康脸上。
“啊,前辈,我该死,我是畜生啊,我该死,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
宁文康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没等李川开口,他噗通一声跪地,抬手疯狂抽起自己的耳光。
“谁给他一把刀,让他体面吧。”
李川轻声开口。
这话宛若一道催命符,让宁文康差点眼前发黑晕过去。
“前辈,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宁家从今往后,以您为尊,您让我往东走,宁家绝不往西。”
“饶我一命,我求求您,当我是个废物,是条野狗,饶我一命啊。”
脑袋抵在地板上,宁文康痛哭流涕。
“晃当~”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丢了一把寒光闪耀的匕首到宁文康面前。
宁文康僵住了,试探性的抬头,泪眼朦胧看向李川。
李川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眼神淡漠,无喜无悲。
宁文康心理防线几近奔溃,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而后,颤抖着抓起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他的神色,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变幻。
极致的求生欲望,让他很想奋起反抗,殊死一搏。
但父亲宁恒的尸体,李川刚才轻描淡写击溃宁恒的画面,让他提不起丁点勇气。
连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捅进去。”
见他犹豫不定,李川有些不耐烦的轻声命令。
“噗~”
话音刚落,宁文康一哆嗦,匕首狠狠插入了心脏之中。
他身躯抽动不定,不过很快便失去了动静,彻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