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甘露殿内。
李渊静静地看着何稠把那支像笛子一样的东西稳稳推进玉匣之中,李渊听到了由低到高七声清脆悦耳地响声,就在那声音还在李渊耳边环绕之际,只见何稠将手轻轻地转动着,一阵如碎珠落地般奇异的声响过后,眼前这件看似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缝隙的玉匣慢慢地打开了,呈现在李渊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卷轴,就像是已经沉睡了许久的婴儿刚刚苏醒过来,伸展着慵懒的身体,这卷轴慢慢打开了。
何稠迅速低下了头,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李渊摒住了呼吸,因为何稠告诉过他,那卷轴非常的薄,任何微弱的气息都能将它撕裂。
何稠听到一声叹息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紧抬起了头。
“上面只有符号,有点,有文字,还有图形……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李渊指着匣内的卷轴问何稠,“知道谁能读懂它吗?”
“陈歧或许能看懂!”何稠轻声说着。
“陈歧?你是说陈公公吗?”
“是!”
“能找到他吗?”
“这个……听说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何大人,这么说你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吗?”李渊笑了。
何稠一听李渊这样问,吓了一跳,立刻满头大汗起来,何稠赶紧结结巴巴的答道。
“皇上,我……偶尔和一些旧时的朋友……聚到一起时,会说起一些的,臣不敢打听!”
李渊知道何稠的胆子很小,不能再问下去,他可不想让何稠在他的面前惊死过去。
…………
就在李渊秘密安排人手准备寻找陈歧时,又一只玉匣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和第一个一模一样。
“此人叫凌七,绰号钢牙,曾是窦建德的护卫军黑旗军的统领,据说当年窦建德在击败宇文化及后,将掳获的财物全部摆出来供手下的人自行挑选,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大家一拥而上,场景混乱不堪,而窦建德在一旁拍手大笑。等凌七上前时,据说只拿到了这只玉匣,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笑话他,说他是乡下人不识货,专挑大的拿,据他自己说他当时也没有在意,随手扔在了家里,后来听说有人奉呈玉匣的事,他才忽然想了起来!”裴寂轻轻地说道。
“这个凌七,他想要什么?”李渊平静地问道。
“他说窦贼死后,他整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现在他只希望皇帝您能够赦免他以前的罪过,如果可以,他还想为大唐做些事情!”
“好,先安排他在玄武门找个事做,记住,要特别叮嘱一下君宏,明白我的意思吧?”
“皇上,臣明白!”裴寂赶紧答道。
…………
何稠很快就被叫来了。
当玉匣又捧在了何稠的手中,连何稠自己都惊呆了。
何稠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几乎无法捧住手里的玉匣。
“我不知道居然还有一个!”
“你是说,这也是真的?”李渊微笑着看着浑身哆嗦的何稠。
“是的!”
“你做了几个?”
“就一个!”
“什么意思?”李渊被何稠的话给逗乐了。
“我确实做了一个,但这个确实又是我做的,我自己做的……我自己知道!”何稠满脸大汗。
“算了,先打开它!”李渊现在对这只匣更加好奇了。
李渊静静地看着何稠把那支像笛子一样的东西推进玉匣之中,李渊听到了由低到高七声清脆地响声,就在那声音还在李渊耳边环绕之际,又只见何稠把手轻轻地转动着,同样一声奇异的声音响后,同样,玉匣慢慢地打开了,李渊看见玉匣中一个小小的卷轴同样如婴儿睡醒般……慢慢打开,何稠颤抖着退了下去。
李渊摒住了呼吸,他打开卷轴……这一次李渊再没有说什么,他把玉匣轻轻地合上。
“会有第三个吗?”李渊看着何稠。
“不……不知道!”
…………
玉匣是合上了,但各种不同版本的卷轴秘书却四处传播开来……
消息传到了李渊这里,李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笑了起来!
…………
洛阳城。
虽然是半夜,可洛阳城边的一家狗肉辅依然是生意兴隆,七八张桌子坐得满满的,免不了的,大家都正在谈论着玉匣的事情。
大家正谈到兴头上时,忽然听到角落里有人很大声地拍了一下桌子,众人一齐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戴着帽子,穿着青灰色衣衫、身材高大的男人歪歪歪斜斜站了起来。
其实店主人早就注意到这人了,这人从日落时就进了店,虽然是一个人,但酒量、食量都极大,他一个人坐着一张桌子,现在桌子、地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空酒坛子了。
店主人以为这人一定是喝多了,但又觉得不像,因为和刚进来时一样,这个人的脸上死灰死灰的,可仔细一看,又觉得……
突然,这人又怪异地大笑了起来,接着他用手指横扫着满屋子的人大吼道:“你们说的……那些匣子都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不服气站了起来。
“你也有一个?”
有人应了一声后,辅里的人连同伙计、老板一起都哄笑起来。
那个人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噌得一声就把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一把扯开包裹在上面的灰布,瞬时,一个晶莹剔透闪着诱人光泽的物件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所有的人一下都惊呆了,店主人见些情景偷偷地从后门跑了出去,一溜烟地向官府跑去。
屋子里静的连根针落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人吭声。
过了一会儿后。
“你怎么知道你的就是真的?”又有人站了起来。
“因为……”那人咯咯地笑了,接着又站直了身子吼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魂飞魄散的一句话,“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我就是大业皇帝……我虽然是死了,可是你们以为死人就不会说话了吗?”说完那人又大笑了起来。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话给吓傻了,一些反应快的人拔腿就往处跑,其他的人也跟着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往外跑,突然有人在外面大喊:“官家来了!”屋子更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官府的人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现场,但那个自称是大业皇帝的人已经不见了,还好,那只玉匣还静静地摆放在桌面上……
…………
玉匣很快,再次呈到李渊的面前。
李渊看着面色灰白的何稠轻轻地问道:“第三只?”
何稠几乎站立不住了。
“也是真的?”李渊笑了起来。
好半天,何稠才反应了过来,他颤声说道:“是的!”
“你不知不觉做了三个,或许还有第四、第五个,而你还是以为自己只做了一个!”李渊看着何稠。
“是的!”说完何稠再也站立不住,瘫倒在地上。李渊见状,命人将何稠搀扶起来,并送他回家去了。
玉匣是真的,那他呢?
看着何稠的背影,李渊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恐惧,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再发生什么……
很快!
六合离山。
这里是陈稜和他的一千多名将士死后安葬的地方。这一天夜里突然下了一场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雷暴雨,雷暴来临时,电闪雷鸣,天空中布满了根须状的闪电,雷声更是如天崩地裂的一般,大雨跟着雷暴狂泻了一夜。村民们在心惊胆颤中渡过了一夜,清早起来,他们发现村前河流的浅滩上布满了衣服和盔甲的碎片,这里以前经常发生征战,很多死去的士兵被草草安葬,雨水多的时候,甚至尸骨都会被冲出来,老百姓对此也见怪不怪了,然而今天却有些与众不同,因为今天看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的都多。
逆着河流,村民们朝王屋山望去,只见雨雾弥漫的山上隐隐绰绰的好像有许多人在走动,村民们都害怕起来,他们只知道那个地方经常闹鬼,但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商议了一番后,几个村民壮着胆子,小心地来到山脚下远远地望去,他们惊恐地看见山上足有一千多人,他们满身泥泞,甚至还有人正在从坟墓里爬出来,他们有的穿戴着盔甲,有的衣不遮体,有的甚至赤身裸体……他们在山腰上看到了一面大旗,上面依稀还能辨认出那是右御卫.陈!这是大隋右御卫陈稜的军队啊,村民们吓得赶紧跑回了村里……
陈稜复活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淮南道……
几乎是同一天。
卫州童山脚下。
这里曾是瓦岗军与骁果军死战一天的地方,无数骁果和瓦岗军战死后来不及安葬,弃尸在这个地方。这一天,大白天的突然毫无征兆的起了大风,大风刮地三尺,连水牛般大小的岩石都被刮得满地乱滚,附近的官民从未经历过如此大风天气,在大风稍歇一点时,人们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顶着风顺着声间他们找寻了过去,只见飞沙走石中有无数的身影在晃动,仔细望去,似乎是一支军队正整装待发……
驻扎在这里的是神机营李神通一部,他们获得了消息后,立刻率兵在黄昏时分赶到了这里,他们惊恐地发现这竟是一支大隋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