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尸体被移走了,守卫也撤了,温老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回家,温老和无常立刻就忙碌了起来,村子里有不少人正在等着温老的药治病,温老要抓紧时间把他们的药全给配齐了。
一直到黄昏,温老终于把药全给配完了,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无常收拾完了以后,开始洗刷起锅碗,准备做晚饭了。
“如果那天晚上我推门进去了,那发现村长的应该是我了!”温老叹了一口气,“我当时还真的以为他在外面做事,还没回来。唉!就这样阴阳两隔了!”
“是啊,世事无常!”无常说着走到灶台边坐了下来。
“你觉得是那两个字会是村长写的吗?”
“不可能!”无常笑了笑,“太阳穴受到重创后,人是无法动弹的!”
“那字是凶手写的吗?”
“如果是凶手……好像有些画蛇添足,因为杀人这种事,越简单越好,相反掩饰的越多,破绽也越多,我看过村长的房间,我想这血字应该不会是凶手所写!”
“你很厉害!”
“你是在笑话我吧?”无常苦笑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温老。
“不是,是说的真心话!”温老看着无常,“你不能放弃你的想法吗?”
“不能!”无常低下头继续说道:“对我而言,我的出生是不幸的,而有幸的是我有个好妈妈,虽然她活着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我伤透了她的心,我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不配活着……谢谢您和安然和尚,你们让我知道了如何善待人生,善待生命,或许对我来说这稍嫌迟了一点!但我活着我即做,我不放弃!”
“善哉!”温老点了点头。
“我每天都不让自己停下来,我不想再想以前的事情,但是每天夜半惊醒的时候,那还是无法控制,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唉!”温老长叹了一口气。
无常点燃了灶里的柴火,他又顺手扒了扒锅台边的松枝,忽然他手里碰到了一样东西,他把它摸出来一看,发现竟是一枚金光闪闪的簪子。无常眉头一皱,他想起就在村长死的那天晚上,他做晚饭时发现灶里有一件还没完全烧干净的衣服碎片……
…………
天已经黑了,钱贺回到家里。
家里面钱婶,钱一一和一二都在等着他,他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
一一和一二回到屋间去了,钱婶把饭菜端了上来。
“这孩子……”钱婶说着眼圈红了。
钱贺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吃着饭菜。
“难道会是李三干的?”钱婶又说了一句。
钱贺抬起头看了钱婶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吃起饭来。
看着低头不语的钱贺,钱婶忍不住又说道:“我担心情况会起来越糟,现在刘爷、青云他们都不在,还不知道……希望别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谁知道呢?”钱贺终于说了一句话。
…………
郭术醒了!
郭术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郭术走出了门,他立刻感觉到了异样,街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每家每户都是大门紧锁,他跑到了点点家,老远他就赫然看到点点家门上一把硕大的锁……他从街头跑到街尾,又从街尾跑到街头,忽然郭术感觉害怕起来心慌,心想这是怎么了,村子空了吗?他们走了吗?怎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郭术尖声大叫了起来!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郭术急忙转过身去,他看到了一个满面笑容的中年汉子,他不认识这个人,以前也从没见过。
“你是谁啊?”郭术迟疑地看着这个,又惊疑地四处张望着。
“怎么你没走吗?他们都走了!”那人走了过来看着郭术。
“他们都走了吗?他们不要我了吗?”郭术哭了起来。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中年汉子非常关心地问道。
“我爸爸叫郭义,我哥哥叫郭全!”
“哦!那就难怪……”那人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什么难怪啊?”郭术再笨也能听出那人话里有话。
“你妈妈,你妈妈呢?”
“我没妈妈!”郭术看那人不信的样子,“我真的没有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
“傻孩子,唉!”那人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四周,“这样吧,反正他们也走了,我就告诉你吧,郭义不是你爸爸,你妈妈也没死,知道了吗?”
听了那人的话郭术一下子惊呆了,郭义果真不是自己的爸爸,难怪他对自己那么凶,郭术的眼泪喷涌而出,可是,可是……
“那我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妈妈是谁,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您能告诉我吗?”
“难道你真的一点印像也没有了?”
“没有了,我只在梦里见过我妈妈!”
“梦里?那我就带你到梦里去看看吧!”
“去梦里?”
“是啊,去梦里!”那人笑了起来。
…………
钱贺吃过早饭后拿起钱婶为他准备好的绳索出了门,刚转过山路,钱贺就看见村口的河边挤了一群人,钱贺心里一沉,他赶紧走了过去。
很快就有人告诉钱贺,说大清早就有人看见一具干瘪的尸体从河上游漂了下来,现在尸体已经被村里的守卫拖走了。
“是大人还是小孩?”钱贺赶紧问道。
“是个大人,看衣着像是一个守卫!”那人答道。
钱贺顺着河水朝上游看了看,思索了一番后他决定到河的上游去看看。
钱贺顺着河水往前走了一里多路,在一处山林前,有几个守卫拦住了他。钱贺推开他们后,钻进了树林。
快过中午了,钱贺仍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始心神不宁起来,钱贺返回身出了对林,又顺着河水回到了村头,这时他发现,村头的人不但没散去,反而是比早上的人还要多。
很快钱贺就从这群人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早上那具尸体有着和村长一样的伤口,而且伤口里还有一节断了的稻草杆……
钱贺回到了家,钱婶正在屋里收拾碗筷。
“我明天不去了!”钱贺冲着屋里的钱婶说了一声后就一个人坐在了屋前,他仰起头朝着对面的悬崖顶上望去……
…………
第二天。
钱贺看到村口依然聚着不少人。
钱贺刚走到人群中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因为在人群中他听到了——“李三”“夜鬼”!
钱贺心里一惊,他意识到事情开始转向不可预知的方向。
渐渐地聚在一起的人们从一开始否定,到怀疑,最后都相信——李三就是守夜人,李三就是村口山崖顶是那个令人生畏的杀手!
人们开始惊叹起来,这个平时看上去弱得连小孩子都能欺侮的李三,居然就是那个令他们生畏的凶手——夜鬼!
钱贺害怕了。
钱贺赶紧跑去找高诚,但高诚却不在,守卫告诉钱贺,说高诚出村办事去了,可能要十天半月才回来,现在村子由木下负责,钱贺只得又跑去找木下。
…………
“你担心什么呢?”木下看着钱贺。
“李三是不可能杀村长的!”钱贺说道。
“是啊,那你还担心什么呢?”木下又问道。
钱贺一下子愣住了,是啊,要担心什么呢?
“听说你昨天打伤了几个守卫……”
没等木下说完,钱贺转身就跑了。
钱贺又回到村头,他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他反复想着:我担心什么呢,我到底担心什么呢?
直到傍晚,人群才开始逐渐散开,钱贺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
钱贺打算去找一下郭义,还没走到郭义家门前,他就看到娃娃带着点点从他家走了出来,看样子郭义不在家,只有郭全站在门前,郭全的眼睛红红的,钱贺转身又回到了家中。
“我担心这两天要出事,所以……”钱贺看了一眼钱婶。
“有什么事,当家的说吧!”
“这两天耽误了,一一的药!”钱贺说话时一二也走了过来,“一一的药要到山里去采,我可能明天去不成,前些日子夜鬼说山崖上有,只是要再长些天,所以我一直留着,明后天你就去采吧!”
“行,我去!”
“要当心,夜鬼说上面很不好走!”
“知道了!”
“算了,还是我去吧,药还够两天的,我抽个时间,还是我去吧!”
“你咋的了?”见钱贺有些犹豫,钱婶笑了起来。
“不好找,要在正午……还是我去吧!”
“那好,过两天你如果抽不开身,我就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