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说笑声传到了前院,窦贤听得很清楚,他甚至都能闻到那烤羊肉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焦香味。
窦贤庆幸宁平回来后,直接就进了后院,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些人也都直接奔着后院去了,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看样子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窦贤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前院里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窦贤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他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后面,他撤下了门栓,轻轻地拉开了大门,然而迎面站着的一个人又将他逼了回去。
“窦贤,没想到会是你!”冷心微笑着看着满脸惊骇的窦贤。
窦贤急忙往后退,他想退进前厅,但很快他就发现前厅的门前也站着一个人,竟是铁鹰!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窦贤瞪大眼睛看着冷心和铁鹰。
“那只羊!”
“羊?”
“是的,老板娘拿不到银子是不会走的,还有……”
“还有什么?”
“你没有注意吗?”铁鹰指了一下宁平的房间,“你进去的时候门一定是虚掩着的吧,这扇门有些时间了,从里面合上要比从外面合上要容易,所以只要他出了房间,门就会虚掩着的,而我看到门关得很严实,这就等于在告诉我们——有人来了,而且还没有走,只是我们不知道进来的人会是你罢了!”
“原来如此!”窦贤叹了一口气,袖口的匕首已经滑到了手上,只不过这一次,窦贤将它抵在了自已的胸口。
“窦贤,不必如此吧?”冷心见状吃了一惊。
“这是我的命数,终是逃不掉了!”窦贤说完狠狠地将匕首扎进了自已的心脏……
…………
天已经黑了,羊肉辅的女老板关了前面的店门进了后屋,她看见自己的男人斜靠在榻上正煨着火炉喝着小酒。
见自己的女人回来了,那男人冲着她招了招手,女人滋溜一声钻进了他的怀里,那男人搂住了这女人,又在女人的嘴上亲了一口。
“告诉你……今天好险,我不知道前厅里还有个人!”女老板说着瞄了一眼自己的男人。
“那就喝口酒压压惊吧!”男人微笑着给女人喂了一口酒。
…………
夜已深,月光如水。
起风了,旗杆上那面大旗又扑拉拉地舞动起来。
院子里一个娇媚的贵妇人歪坐在椅子里,她的怀里搂着一个小男孩,五六个黑衣人分列在她的左右。
乌衣推门飘了出来。
“死鬼,终于肯出来了!”那女人咯咯咯笑了起来。
“死相,我不出来你能找着我吗?”乌衣白了那女人一眼。
“跟我说说,那小嘴亲得啪啪的……是不是很有滋味啊?”女人瞅着乌衣。
“怎么了?我就见着那李元吉小哥生得俊了,我就亲他了,怎么了?”乌衣把脖子一挺满不在乎地说道。
“唉哟,妈呀,我都要吐了!”那女人说完赶紧捂住了嘴。
“别尽说这些吧,说!找我干什么?”
“李一海要见你!”那女人斜着眼睛看着乌衣。
“滚!”
乌衣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那女人一笑,他拍了拍怀里的小男孩说道:“儿子,去叫爸爸!”
乌衣一听一下子愣住了,他慢慢地转回身看着那女人,问道:“你说什么?”
…………
宁平昨晚喝多了,平时他很谨慎基本不喝酒,但昨晚他确实是喝多了。
清早是小胆打开了大门,打开大门时,小胆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只是他的背上赫然还插着一把匕首,小胆走上前一看,发现那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
刑部立刻派人过来勘验现场,何府的大门前陆陆续续围满了人,一个夜里打更的老人哆哆嗦嗦地跑到冷心的面前,说昨晚打更时看到了这个死人,冷心一听急忙把那个老人拉到了一边,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看到他躬着个身子,两只脚还拖在了地上,飞快飞快地……等他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他背上还插着一把刀……吓死我了!”
“你没看错?”冷心皱些了眉头。
“没看错,昨晚月亮好得很呢!”
“昨晚你喝酒了吗?”
“喝了,喝了一点!”
“他是朝那个方向飞走的!”站在一旁一直不吱声的铁鹰突然问道。
“就朝那个方向!”老人指了一下何府右侧的方向。
“认识他吗?”冷心问道。
“不认识!”老人摇了摇头。
“你们有谁认识他吗?”冷心冲着围观的人喊道。
围观的一起摇起头来。
…………
到了中午时分,宁平才醒过酒来,在吃中饭的时候听老张讲起这件事后,宁平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
宁平急忙来到刑部,冷心将宁平带到了停尸房。宁平看到了两具并排停放的尸体,宁平一一揭起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
“认识吗?”冷心问道。
“都不认识。”宁平摇了摇头,他奇怪地看着冷心,“为什么把这两具放在一起?”
“除早上死在门口的那一具,这一具是死在昨晚的前院里!”冷心指了一下另一具尸体。
宁平一听顿时目瞪口呆。
到了下午,冷心、铁鹰带着宁平来到了何府,他们进了宁平的屋子。经过一番检查后,铁鹰终于在宁平那张床的床梆内侧发现了一个长长的匣子,里面是空的。
“疏忽了!”冷心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冷心被满头大汗的忤作拽到了停尸房,眼前的一幕看得他是心惊肉跳,两具尸体的整张面皮都不见了。
…………
宁平很懊悔前天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接连发生的这几件事都让他摸不着边际。
“先回去休息吧!”冷心看出了宁平的心思。
宁平谢过冷心后出了刑部,他去了西城,问了那个卖羊肉的老板娘一些情况,然后朝何府走去。
宁平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推测着每一种的可能,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快走到何府了,这时他突然发现那面旗不见了,宁平的心里一动,他想起那独自住在宅院里为他看相的老人,他转身向那宅院走去,门上了锁,他惊讶地发现锁上堆满了灰尘,他急忙推开门缝朝里面望去,他发现里面屋子的门是斜开着的,他心里一惊连忙跃过院墙跳进了院子里。
房间里堆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宁平一连看了几个房间,间间如此,宁平惊骇不已,他走出了房间。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院子里落满了暗红色的余辉,宁平又扫了一眼这座宅院,他自言自语小声嘟囔道:“我遇见的是鬼呢,还是神呢?”
“当然是神啰,真是的!”
宁平被这院子外突然飘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翻出了院子,可院外空空如也,早已看不见半个人影。
“刚才是哪位高人?”宁平连喊了好几声。
可这一次再也无人搭话了。
…………
又是一个清冷的夜晚,铁鹰轻轻地落在了院子里,冷心放下烟袋,将已经煮好的茶递给了铁鹰,铁鹰轻轻地喝了一口。
“怎样?”冷心问道。
“很香!”
“你知道我问的可不是这个!”冷心笑了。
“我知道,可到现在……我到现在还是是一头雾水,我不明白,难道真的就只有窦贤一个人吗?”铁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冷心问道:“窦贤身上的那幅山水有眉目了吗?”
“我给刑部的几个人看了,有一个人说,画里的地方可能在江南!”冷心说着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谜啊!”
“是啊!”铁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