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无奈的笑着，麻烦既已走开，便邀请俏脸书生重新坐下，叫来酒菜款待。
她不喝酒也不说话，俏脸红唇，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悠闲地抓起花生丢着吃。
酒馆看客一时看的入迷，竟跟着张嘴流起哈喇子。
若在平时，她遇到这种场面必然会用气场将所有人压制，然后逐个掌嘴，然后离开。
今日算是看在殇的面子上没有动怒，因为她觉得殇比这些人好玩，看到殇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偷笑起来。
殇假装没看见，因为这般妖孽众生的面相着实让人无法自拔。
喝酒，静静的喝酒，视若无人。
待殇的酒喝完，酒菜所剩无几，只有那盘花生时，突然好奇的望着俏脸书生。
“偶遇？”
俏脸书生没好气的对殇翻了个白眼。
“这是你本尊？”
“如何，好看吗？”
殇摇摇头，红着老脸。
“太妖孽…”
话还没说完，又接到一个白眼。
“我突然感觉脸谱那张脸其实是最好看的。”
“你找死？”
说完，九黎巫主突然坏笑起来。
殇正疑惑时，俏脸书生便换了模样，他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去。
“噗…”
这巫主的易容术真是不带眨眼的，想变谁就变谁，太可怕了。
此时酒馆里的人却傻眼了，怎么一眨眼功夫，出现两个殇将军。
看到九黎巫主一脸得意，殇无话可说起身扔给掌柜一块银子向外走去。
掌柜拿着银子，乐的眼睛都要眯到一起了。
“谢客观打赏。”
话刚说完，银子就被一只芊芊细手抢了过去，坏笑着随手丢来几个铜板。
店家刚要发怒，便看到一双杀人的血眼，顿时委屈的比脸谱那张脸还要难看几分。
却还要硬着头皮行礼答谢，笑脸目送这位殇大爷离开。
“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呐。”
“掌柜，刚才过去的两位是谁呀？”
掌柜正在气头上，被店小二这么一问，怒气再也无法压制，反手就给店小二一个响亮的耳光。
“干你的活去，问那么多作甚？那是我能招惹的起的？再不好好干活，扣你工钱。”
店小二听到这话，吓得立刻跪了下去。
“掌柜，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能扣我工钱，我上有老下有小，十来口人还指望我这点钱生活呢。”
说来掌柜平日也不这样，对店小二也是照顾有佳。
只是今日不知怎得，眼看着一锭银子变成几个铜板，心里怒火可想而知。
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店小二，掌柜长舒一口气，心里也不是滋味。
“起来吧，不扣你钱。”
说完，耷拉着脑袋走到柜台上吧嗒着他的算盘。
酒馆有人看到这一幕，结账时多丢给掌柜一锭银子。
他们这些刀口上添血的江湖人对银钱也不是很看重，再多的银钱也保不准哪天就横尸街头。
况且他们要那么多银钱也无大用，倒不如给更需要的百姓。
至少下次来喝酒时，掌柜依旧对他笑脸相迎。
出了酒馆，殇跨上马背向大秦奔去，半路突感马背一沉。
不用回头只闻那身气味便知是谁，九黎巫主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殇也不追究继续前行。
一夜无话，到边关时天刚亮，九黎巫主跳下马，愤愤的向前走去。
殇未来得及打招呼就已不见人影，顿时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站的高受了风寒？
守城士兵看到殇将军走来，正要禀报，却被杀气腾腾的眼神硬憋了回去。
殇将军今天这是怎么了，正纳闷时，后面又走来一位牵马的殇将军。
士兵揉揉眼睛，望了眼前面走远的殇将军，又盯着向他走近的殇将军，心生疑惑。
怎么会有两个殇将军？
不知该如何面对，就只能低头假装没看见。
之前假扮的欧阳靖正率着八万精锐在城内休息，副将见到殇时禀报。
“欧阳将军这几天不在营帐也不知去向。”
殇正想找九黎巫主，却看到一个士兵大摇大摆的走进欧阳靖的军帐，一会功夫，欧阳靖便走了出来。
副将瞪大眼珠，上前就要查问。
殇知这副将的性子，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找了借口让副将带队去城外巡防，他来处理。
副将走后，欧阳靖便去了金甲卫统领的军帐。
也不知对统领讲了些什么，八万金甲卫立刻拔营向王城奔去。
殇眉头一挑，心中计较起来。
“你怕他们阻挡脸谱进王城吧？”
殇默不作声，既被猜到不如离去。
“银妃是九黎宗主的得意门徒，脸谱虽强，但比起玩心机还是差了点。”
“这么说，银妃就是九黎安排在大秦的内应？”
“你也太小瞧乌邪了，以他的能力，无需安排任何内应，随便找来一只就可得知。”
殇心头一震，竟有如此强的情报系统，大秦一直不曾察觉。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飞禽走兽都可以，要用尸养才可以，当年九黎宗主为了养这些眼睛，受到九黎所有人的反对。”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作为交换，我要另一个人的情报。”
“谁？”
“银龙郡主！”
“你昨晚没见到？”
“没来得及细看。”
“我也只见过一次。”
“你看过她的眼睛？”
“没有…”
“没有？”
“没有！”
九黎巫主盯着殇的眼睛句句相逼。
殇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九黎巫主强大的气场将殇压制的无法动弹，从他眼中看到了殇在秦岚眼里看到的场景。
“原来如此。”
“无耻！”
“我本就不是好人。”
“你看到过什么？”
九黎巫主低头回想着那天看到的场景，她也不能确定场景中的是真是假。
以她的能力除了未知的无法洞察，过往早已知晓，可往往未知是最具吸引力的。
突然抬头便看到殇痴呆的样子，似是也在想那眼中未知的场景，当殇警觉到九黎巫主看他时立刻转头看向他处。
“怎么，怕了？”
“我是不想再被人控制。”
“殇将军也有害羞的一天，人家只是通过你的眼睛看，并没有通过你的身子看，要不要我通过身子再看一下？”
殇立刻握住离殇心跳加速。
“哈哈，殇将军，你是越发让我喜欢了，人家都快要爱上你了…”
殇立刻躲开九黎巫主的视线。
“就这胆量也敢称大秦第一上将军？”
殇也感觉到最近不对劲，以他的能力，没有人还不足以让他产生惧怕和害羞。
可自从遇到这九黎巫主后，他便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
“真是千年的妖孽！”
殇在心里骂了一句。
“再骂我妖孽，人家可就不客气了，我还有事，就不陪将军浪费时间了。”
殇转身看着九黎巫主刚才站过的地方，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颤动，很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在大秦他算个人物，但在整个大陆，他还是无法与他人相较，天外有天人外人。
九黎有巫主这样的人，何愁不能一统大陆？而大秦…
他突然好奇起来，如果九黎巫主对上脸谱，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为何从未听江湖人提起过脸谱捉拿九黎巫主？难道这十年，他们从来没有相遇过？还是彼此刻意回避？
真是个有趣的场面，何不让脸谱去九黎走一圈？
不行，光他那张脸整个大陆谁不认识，九黎又怎能让他随意进入。
而九黎巫主这妖孽，随便行走任何地方都无人察觉，真是造化弄人。
用过晚膳后殇斜靠着长椅喝酒，脑海中全是九黎巫主的样子，不觉间竟睡着了。
“离殇，离殇…”
听到声音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只见卧房门开着，院中雾气朦胧，似梦却不似梦，声音宏厚像极了在幻境中的那个人。
殇握着剑慢慢向外走去，院中雾气越发浓郁。
一个黑影随着声音慢慢向他靠近，虽看不清来人是谁，殇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缓缓摸向剑柄，却发现根本抽不出剑。
情急之下他强行运功想冲破禁锢，却被雾气中伸出的一只手扼住了喉咙。
殇瞪大眼珠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看到一身黑色斗篷的人，面相却模糊一片。
就在这时，离殇突然冲出剑鞘斩断那只手臂。
手臂落在地上化作一滩黑血遇风自燃，刺鼻的气味熏的殇想吐。
殇剧烈咳嗽几声，缓过神后想一探究竟，那雾气却随着手臂斩断悄然的退出院子。
不等他反应，离殇剑追着黑影飞向雾中，顿时雾中声音嘈杂，似是有什么东西被击中。
他不敢大意跃上屋顶查看，不知离殇剑在雾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雾中忽然光芒乍现，不一会离殇剑飞回落进剑鞘。
远处雾气渐渐散去，他缓缓抽出离殇，剑刃上有些许黑色血液，遇风自燃。
他用袖口捂住口鼻，再一看离殇比之前明亮了几分。
疑惑着追上前去，之前雾气笼罩的地方什么都没留下，全是遇风自燃的刺鼻气味。
“难道是九黎作祟？”
突觉识海异常沉重，渐渐眼皮重重落下，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