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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

“是啊。”一位身着布衣的农民接受了回答并予以感谢。

这位农民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毕竟,他的脸上没有很多被那被黄土粒摩擦的沟壑。其他人有人明白这个人的身份,有人呸上一口,有人夸奖一句;当然他们不会告诉更多无知的人这位农民的身份。

这位农民很快绕到了一个死胡同内,那里,两位身强体壮的蒙面人早已恭候多时。“有消息了?”

“有了。”这位农民说到,“我们要找的人,确实和那位大官有过私下过节。”

“那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犯罪的起因是否是因为此事。”

冰涸缓缓的摘下了伪装用的斗笠,“死人口中无对证,要问,只能去问活人。”

“活人?”

冰涸扬起了脸,对着夺目却又略显极寒的太阳:“去问那位大丞相。”

“皇上,你……”

“他肯定和此事有关系,前些天有人和我秘密举报有人偷换送到我这里的公文,我当时不信,现在此案蹊跷,我不得不信了啊。”

“皇上,俺愿打前阵!”

“那就好,咱们这就去拜访。”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宋青的宫殿,一抬头,霍!修葺的比冰涸的院落还要豪华,要知道皇上虽然没有花过一分装修钱,但手下的官吏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尊重,都不敢让自己的行政所比皇帝的居住院落看起来豪华,以示清廉。

宋青不忙,他刚刚打法走了一帮来申诉的官员,现在还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件篡改公文的事情,一听手下人说皇帝驾到,不惧反喜。

系统连忙说到:“到时候,对老皇帝放尊重点,表现出臣子的样子。”

宋青高高的摆了摆手:“得了,神经病东西,我那些武学和文学他再研究一辈子也追不上。要我说啊,皇位就该是…………”

大呼小叫间,冰涸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哎呀,皇帝来了!”宋青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特为那位打死多个官人的农民而来,你可知内情?”

“不知,我也就是……转递一下公文而已,那个应该是他的……”本来想直言不讳,说自己修改了公文来气冰涸,但是话到嘴边却终究是畏于帝王家的权威与气场放弃了蚀骨傲气。

冰涸却不为宋青傲慢的气势所动,他只是以理性的冰霜般的深邃眼神凝视着宋青的眼睛:“你在说谎。”

宋青被帝王气场震慑的噤若寒蝉,但只是转瞬即逝的,宋青转而微笑。

“皇上,那么照你的说,你知道些什么东西了吗?”

“还没有,不过很快可能就会有。”

“皇上,我手里正好还有些证据,请皇上过目。”宋青转而对身边的侍卫说,“拿证词!”侍卫连忙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大地忽然震颤起来,皇帝诧异的看向门外,只见一排迈着整齐步伐的皇家军队走了进来,而他们的队长,手中拿着一张公文。

“皇上所要的东西,所以自当正式,所以,恕我叫了这么多了。”

冰涸心里明白,这是明摆着吓唬自己,是,自己把兵权交出去了,是,你现在有调动全部军队的能力。但,老子可是皇帝啊!这种恐吓严重触及到了冰涸的底线,但冰涸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王,自然不能像流氓一样大肆不管不顾的发火,他的怒火,是理性的。

“那么宋丞相?”冰涸站定不动,脸上没有表情,“谢谢你的好意。”接着,他彬彬有礼的接过了宋青给的“证据”。

展开一看,是一份笔录。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日期和犯人名,一看便知,是自己要找的那位。但这供词中间涂涂改改的居多,有些却恰巧在关键地方。冰涸心中苦笑啊,你就这么认为一个执政几百年的王会猜不透其中猫腻?想毕,冰涸高声诵读了起来。

“我,一介农民,先前和附近的大官某某有私人过节,所以公报私仇,在他来田地视察的时候,在茶水里下了毒,接着乘人之危,在他们疼痛昏迷的时候,痛下杀手,用铁锹打死了他们。然后……签字画押,完毕。”

皇帝的一番抑扬顿挫的诵读,立刻吸引了大家的耳朵,天啊,此诵读技巧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宋青心中也有了一丝波动,这老国王不简单!必须严加提防才可以。

现在,宋青恐吓冰涸,冰涸却以绝对能力反制全场,一比一平。接着,冰涸要使用他的终极手段了,展现帝王的身份!

“这份证据,将会非常宝贵。”

“没错。”

“丞相您最好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毕竟如果天下人都知道丞相明察秋毫,对会对你感恩戴德,万分崇敬的。”

“谢皇上指点,是这个理。”

“感谢你提供的证据,丞相,现在……”冰涸说着,对着宋青叫来的护卫打了个手势,示意宋青的所有护卫退下。

好啊,我的护卫你都敢指使!宋青本来想发怒,但忽然不寒而栗:只见自己的全部护卫尽然迈着毫无丝毫杂质的步伐,退下了。

瘆人!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对于冰涸来说不过是哄小孩的玩具??

宋青呆若木鸡。

冰涸其实心底也很没底,一个深居简出的皇帝对于自己在手下心中的分量十分怀疑,如果在这些宋青一手提拔的护卫心中自己的分量没有宋青大——例如不服从自己只是被冷落,但不服从宋青确是被杀头。那么局势就反转了,自己将会大大丢脸,而且给宋青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但不管如何,这种打手势招呼其他人的侍卫的行为,其实无论输赢,公平来说都是不礼貌的,总会在他人心中留下难以抹去的黑历史。

但皇帝就是皇帝,他就敢赌别人不敢赌的东西!他赌的是:宋青心虚。

而且,他赢了。

看着侍卫们连滚带爬的退下去,大堂上的所有人都被迫走了下一步棋。宋青真的怕了,而冰涸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准备开始下一轮的进攻。

“丞相,我想问一句,那个死去的大官的身份。”

宋青一看瞒不住了,连忙讨好般的说:“是……凝渊都城掌管收税的官吏……”

“那,他怎么管起土地分配来了?”

“啊?这个……”宋青一时语塞,系统在宋青脑海中连忙劝解:“快承认吧,皇帝圣明,最多抄个家,你不还是你吗?重新开始。”

宋青却不为所动,只听他缓缓的说:“他……嗯……是兼职的。”

“是么?那么他的档案呢?我在判案记录里并没有找到。”

“那个啊,因为苍天有眼……啊!不是……民心所向,这个大官是无辜的,所以就没有看他的档案……”当真是语无伦次,但宋青随即纠正了。

“既然你有所忌讳,那我就替你说了吧。此人名叫**,年龄30岁,有犯罪记录,两次,全是贪污的条款,涉案巨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审判。”冰涸说到:“当真是浪子回头,年轻有为!”说着还露出了赞许了笑容,不过这笑容的背后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结晶。

随即,两人客套了几句,冰涸转身便走。

是啊,宋青已经烧毁了所有的证据,自己就不能去惩戒宋青了。民间的人,也早就搬迁了,自己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秋日里,只见冰涸孤独,健硕的背影在秋风中,愈走愈远。

自己只是,一位可悲的执炬人。拿着将要熄灭的不灭火,恳求天降一道雷电,连同一同击碎不灭火的熄灭的跪地勇士。

但这一切,都只是冰涸的猜测,宋青是不是罪犯,那个大官和宋青什么关系,自己不知道;宋青暗中做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就连那个农民的妻子去往何方,无人告知。自己只是去发泄了一通正义而已。

冰涸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皇帝的无力。去民间访查的时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用皇帝的身份去吃饭被勒令付钱了。当然,自己不能拿仁政勒令百姓让他吃霸王餐,但冰涸只觉得,自己的一部分已经腐朽了。

寒月高悬,萧瑟的秋风吹拂过每一处屋檐和阴暗的,曾被光芒青睐的角落。

酒馆的楼顶上,四平八稳的坐着一位夜行人。她手捧一张地图正在仔细端详,“一边还没去,一边已经被渗透,现在的局势一片大好!”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让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听见。

“大人,我回来了。”另一道身影自后方屋檐上传来。

“回来了?收获如何?”地图被折叠托于膝上。

“日耀庄那边进入需要庄主的亲笔信,所以现在还在处理。”

“请务必在十五天内完成。”地图被再度展开。

“大人!”

那位“大人”悄然小幅度的转动脑袋。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怎么,我用官腔,你觉得冷落你了?”

“哼,哪有。”

“好啦好啦…………秋风庄那边怎么样?”

“秋风庄啊,我现在也很怀疑那边是我们要绞杀的目标,这地方刚刚有过大动作。”

“啊?是针对官府的吗?”

“是啊,其余‘大动作’我也不敢告诉你,大——人——!”

“是我平日太凶狠了吗?作为领导者,不得不用这样的语气和下属保持关系。”

“可是我呢?你难道还要和我刻意保持关系吗???”来人的语气里夹着几滴泪水和更多的期盼。

“乖,好啦,我以后话头放软点不就好了吗……嗯?”

大人摘下了宽阔的斗笠,一头宛若瀑布的秀发顺势倾泻而下,随风飘动,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言归正传,你的意见是我们现在就对秋风庄下手,还是再等些时日。毕竟我们现在只抓住了些许苗头。虽然杀错了也有补救的时间,但败坏了朝廷刺客的名声就不好了。”

“我不清楚啊大人。”

“那是吧,我来日去探探这秋风庄的虚实,要是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那我,可就要进行下一步的安排了!”大人忽然语调高亢,旁人认为她是战意昂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被自己戳到了痛处……“乌合之众”,这正是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曾被权势者的蔑称。

像现在,又有几人能像她一样,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挡住凛冽的恶意?

大人猛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绝对不能沉溺于过往。

“那,秋风庄的领头人,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叫什么名字?”

“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劳苦农民起义军首领。名字,叫作南宫悠。”

“南宫悠,南宫悠…………”大人若有所思,右手虎口悠然递上下巴。

“那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要是没有我就回去了,要是被怀疑可就不好了。”

“是,你回去吧。”

望着手下一跳一跳轻盈在房檐上穿梭的离去身影,大人在心里默念,南宫悠啊,那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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