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金刀胭脂泪 第274章 清风徐徐对初心

作者:上淑嘉曼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7-09 13:3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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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信使

殷福平他们快马将要赶到点将台之时,此时的点将台,正在进行着一场混战。而所谓的混战,自然不会只是有双方人马,实际上,在此时的点将台,一共有四股力量。而这四股力量其中第一股自然是殷福平所派出的钱潮、王纵、南宫莲跟许娇娇四人,而他们现在正在面对的敌人却是来历不明的一股悍匪,这股悍匪好像并非地道的北方人,因为在北方,无论是远在胡国的武林人物,还是隶属潜龙国的江湖大佬。钱潮等人纵然说不上是如数家珍,但也做得到一目了然,像今天这样一股武力值超猛而又来历不明的武士,即使老道如钱潮也是在猜不出他们的来历。这些人一共十人之多,而且极有先见之明,像钱潮这样绝顶高手他们分出四人把其紧紧围住,而武功稍逊一些的王纵、南宫莲、许娇娇三人则是以一敌二。这群人似乎跟莲花寨一样,都是武艺高强的刀客,初看他们所用招式,似乎跟当年的“暗月盟”相似,但一交上手又迥乎不同,暗月盟以刀阵闻名江湖,而这些刀客无论是四人作战还是两人作战,互相衔接之间,仿佛比当年的暗月盟更胜一筹,而他们几个人的武功,也介乎于暗月盟的“金刀杀手”跟“木刀杀手”之间,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刀阵太过厉害,其综合杀伤力又远在木刀杀手之上。所以,尽管钱潮、王纵、南宫莲、许娇娇都是江湖罕遇敌手的人物,但在他们如此凌厉的夹攻之下,几个人虽然尚能应付,打起来却毫不轻松。

而对战的第三路人马正是忽夺、司马淘、谭六跟万不回的三位弟子。因为常年在何建坤身边,万不回闲暇时间并不算少,所以倒是在王府卫士中收了几个弟子,而今天,跟随他追踪忽夺他们的除了自己的次子万长虹,还有他的大弟子陈瑜、二弟子苏世初,这三个人也是他今生最得意的三个门人,而今天,看到他们跟忽夺、司马淘与谭六势均力敌,万不回不禁有些心急,当下就有心上前帮助自己的儿子立马拿下忽夺的心思,只是碍于自己江湖身份,却是正自犹豫。而看到钱潮、王纵等人被一群突如其来的武士所围困,万不回更是踌躇不已。要知道,他既然出身江湖,对钱潮、王纵这二人自然是认识的,而正是因为如此,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万不回也感到特别棘手。

本来,这一次悄悄跟踪忽夺三人,就是何建坤亲自安排,而且,在当时,何建坤还曾说过,悄悄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但绝不能让这几个人踏入金木堡或者盐城这两个地方,所以,刚刚驰出麒麟城境内,还未到达点将台之时,万不回就带领弟子拦住了忽夺他们的去路,想要把他们捉拿回去。本来,万不回觉得,只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自己三个弟子对付他们足矣,可他那里想得到,不但是忽夺这些年在麒麟武艺突飞猛进,即使是岳成玉的马夫司马淘都是相当难惹的角色。他的三个弟子上前不但没讨到什么好,还让这三个人边打边逃来到了点将台。

他们刚刚到达点将台,钱潮几个人便也打马而至,看到这几个棘手人物,万不回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了先机,正在他后悔懊恼之际,一群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跟钱潮他们打了起来。

他们这一战虽然不算惨烈,但也触目惊心,而且,从昨日黄昏一直战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几个人不但疲累交加,更是困乏、饥饿得很。万不回自己却没有亏了自己,他不但已经吃过干粮,而且还喝了不少水,看到自己三个弟子已经渐渐不支,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了什么身份,因为以他的眼力已经看出,即使是钱潮以一对四,也已是略占上风,高手对决往往如此,占得一线先机就是生死攸关,万不回知道,何建坤之所以不让忽夺他们踏入盐城或者是金木堡,就是怕他们投奔的人会是殷福平,而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此时再不出手,假如钱潮突出重围,即使他已是强弩之末,但依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机会稍纵即逝,万不回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自己这张老脸,矜持了一个晚上的万不回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长剑划起处,一片惊芒就像是电闪一般迅速而且凌厉,而他此剑的目标正是忽夺。

钱潮其实此时还不知道他们此行要接的人是谁,只知道他身上有一封很重要的书信,而钱潮他们刚刚来到这里就遭遇了强敌,并没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万不回他们那些对手,但是,当钱潮在忽然悟出这些刀客刀阵的疏漏之时,他知道,自己想要冲出这个刀阵,甚至打伤这些敌人应该已经不算难事了,只是,贸然之间,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友是敌?他还不敢突下杀手,只是,当钱潮看到万不回突然出手之时,他才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忽夺其人。

殷福平当年在七木道跟单于怒火拼之时,钱潮曾经随军作战,而这个忽夺他恰恰见过。想当年,殷福平一怒之下,大闹经略府,怒斥季子刚兄弟,后来更是亲自带队伐敌,而他们所拿下的第一个被敌人侵犯的小城,就是拂柳城下辖的柳枝县城,而当时,守将正是单于怒的四太子忽夺。

殷福平进驻柳枝城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提审了胡国四太子忽夺,忽夺虽然被生擒,但是,倒是一个难得的硬骨头,殷福平提审他之时,他已经被季子刚的手下匡世忠提审过了,此时,已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看着这个堂堂的王子而今的惨况,殷福平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望了望匡世忠,问道:“你们给四太子用过餐了没有?”

匡世忠摇摇头,恭声道:“启禀大帅,季将军大军走后,我们就忙于接管事务,以及提审这个家伙,还都没吃过饭。”

殷福平轻笑道:“那就好,你马上去张罗一桌上好的酒席,我们今天要好好款待一下咱们这位‘贵客’。”

匡世忠一时还领会不了殷福平的意思,但作为军人,他只知道绝对服从也就是了,待得他把酒菜准备停当,殷福平已经命人把那个四太子忽夺身上的链锁都已除去,此时,这个家伙正坐在殷福平对面,喝着茶水,看样子,他们已经开始交谈了。

殷福平对他温声笑道:“既然你能听得懂说得好中原话,那你我沟通起来就方便多了。”

忽夺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就是龙朝的静海王殷元帅?”

殷福平轻笑道:“怎么,你认识本王?”

忽夺苦笑道:“你的名字以及图画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耳熟能详了,父王也不止一次告诉我们,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对手。”

殷福平“呵呵”笑道:“三十多年前,我确实与你家父王有过几面之缘,倒实在没想到会得蒙他如此看重,对于你家父王,我也甚是倾慕,只是,对他而今不智之举,却不敢妄加评论。”

闻听殷福平如此一说,忽夺也是一声长叹,道:“岂止是大帅你,即使我的大王兄脉越也因为反对他轻易发兵,惹怒了我父王,不但被他囚禁起来,还拿下了他继位之权。”

殷福平问道:“那现在在乌勒城监国的又是你那位皇兄呢?”

忽夺道:“是我二皇兄图特,就是他极力支持我父王发兵拂柳城的,他、他绝对是居心叵测。”

殷福平又问道:“那当初,你就没有反对你父王做此荒唐举动吗?”

忽夺轻叹道:“唉,其实这一次跟随我父王出兵的都是当初极力反对他的皇子,即使我的大王兄也被押解过来了。”

直到此时,殷福平才对把一桌酒菜布置好的匡世忠安排在下手作陪。

殷福平笑道:“我大龙朝这些年休养生息,国力已是大盛从前,别说你父王区区七十万大军,即使举你全族之力,又怎会是我大龙朝大军之敌,他才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要他真如传说的那样此次出兵只为一女,那就实在是太荒唐了,简直是色胆包天。”

忽夺木木的注视着殷福平,叹道:“大帅所言极是,其实,我们兄弟几人也都是极力反对他如此作为,只是,要说好色如命,我看全天下恐怕也以他老人家为最了。”

殷福平点点头,道:“看来,你这个四太子倒是深明事理,如果本王今晚放你离去,你是否能够帮助本王办一件事呢?”

这一次,忽夺更加诧异了,他挺直身形,傲然道:“大帅,你们中原有句俗话,士可杀而不可辱,我忽夺绝不以身侍敌。”

殷福平淡然一笑,对旁边不知如何是好的匡世忠说道:“匡将军,既然酒菜已经上齐,你怎么还不给四太子斟酒,更待何时?”

匡世忠闻言,急忙起身,极是尴尬的一笑过后,他先为殷福平斟满一杯酒,才给忽夺把杯中酒斟满,忽夺也不客气,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对殷福平正色道:“大帅,我素来敬慕你的威名,今日就借花献佛,敬你一杯水酒。”

说完话,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

殷福平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吃过几口菜以后,他又对忽夺说道:“四太子,你这个人太过鲁莽,我还没告诉你要让你做什么事,你就如此紧张作甚?如果是脉越坐在我对面,他绝对不会如此。”

忽夺再一次惊住了,他又问道:“难道大帅早就认识我那位大王兄?”

殷福平笑道:“看来四太子对发生在十年前的晃隆事件并不太知情呀,我记得,那个晃隆就是你大王兄的嫡长子吧。”

这时,忽夺才忽然恍然大悟,黑黝黝的脸庞顿时满脸羞红,却是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因为十年前的晃隆事件在他们乌勒城,绝对是视为一大丑事的。那一年,正是晃隆大婚之际,可是,在晃隆成婚之际,他的新婚妻子却被他的爷爷单于怒发现,这个贪色如命的单于怒一下子相中了这个孙子媳妇,当天,就替孙子入了洞房,而且,对这个即将成为孙媳妇的女人甚是宠爱。

而晃隆不堪其辱,不久后就逃到中原,却被当时经略使叶如归所擒,这个晃隆为了报祖父羞辱之仇,居然投靠了叶如归,还做了他身边的一个亲兵,当年,单于怒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下就派使者前来跟龙朝谈判,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不肖子孙押解回去,而那一次,他所派的使者就是大王子脉越,而龙朝当年负责谈判的负责人正是静海王殷福平。

那一次谈判,最后不欢而散。因为,无论脉越拿什么做交换,殷福平都不肯交出晃隆,而且,还当着脉越的面,当场升了晃隆的职位,让他一跃成为叶如归麾下的游击将军一职。

记得当时,殷福平还对脉越说:“如果大王子也肯弃暗投明,本王最起码保你边关总兵一职。”

据说那时,脉越气得当下差一点儿没吐血,当下拂袖而去。

殷福平又亲自为忽夺斟上一杯酒,笑道:“其实,本王也是刚才因为从你口中得知你们劝说你父王未果,想要略尽绵薄之力,一会儿,酒足饭饱以后,本王就修书一封,帮你们劝一劝你们的父王,让他适可而止,马上退兵,不好吗?”

忽夺惊容道:“大帅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信使?去给我父王送信?”

殷福平点点头,道:“本王正有此意,如果你我两军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

忽夺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他虽然素来鲁莽,但也不傻,他知道以自己的智商,恐怕是很难猜度得出对面这个龙朝的大人物心中所想,而他,要去做这个信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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