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刚蒙蒙亮,一凡便又起身赶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身边很多邪乎事,这让一凡想起来有些后怕,所以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而且心里总觉得有人在身后,但回头一看又不见人影。
不管是真是幻,昨夜似乎是真的吃了些饭菜,而且休息了一段时间,所以充满了精神,快步走了很久,东方既白,这便来到一座城市,各家店铺正还没有开门营业。
等看到一家茶馆缓缓开门,一凡这才感到疲惫,拖着迈不开的脚步走进来,落座,看到小二们无精打采的,老板正呵斥他们麻利点,几个小二窃窃私语昨晚的酒量,有一人呲出大黑牙,对酒量高的表示不屑,看起来他们昨晚在一起酗酒了,应该是一顿山吃海喝吧。
一凡要杯茶喝,小二懒洋洋的,不想搭理他。好长时间也没有人应着,一凡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上茶!”这才有个小孩子慢悠悠的走过来,看到一凡所要的东西,便又慢悠悠的走过去。
又很长时间,那个小孩子才端着茶走过来,横竖就这么晃晃荡荡的放下,赶紧走开了。“小玩意,你过来”,见一个干瘦的家伙双手掐在腰间,挥舞着有力的手臂,指挥着刚才这个小孩子帮他打扫茶馆。这干瘦小子就如刚刚见过的那位老妪,莫非是他儿子,一凡一边喝茶,一边不免陷入胡思乱想。
“先生,抬抬脚!”小玩意又过来搓地,早早到了,没有一位其他的顾客,显得空落落的,看来这些小二们也没有准备好迎接宾客。
2.
不一会,阳光普照大地,四周渐渐热闹起来,一些人过来喝早茶。看到有些贵客真得很贵,拍着桌子使唤着小二,大把撒出钱来,“给老子快点端上来!”。
一凡这才注意到又是身无分文,茶是喝了,可是茶钱却没有,又向柜台瞧去,那里分外醒目的写着几个大字,叫做:概不赊欠。一凡心下想:该我这人此刻倒霉!
一凡所在桌子上陆续来了两位雅客,他们也互不认识,不过也交流起诗文,唯独没有理会一凡,一凡看他们彼此使着眼色,便道:“在下一凡,路过此地,望诸位海涵。”他们便欢喜起来,问道可懂诗文,一凡谦让道:“略懂一二,还望指教。”
此话还没有继续谈下去,兴致还没有高起来,就又见一人落座,此人个子不高,但眉目间又有一份豪气,他落定之后也没有及时言语,而是匆匆略过众人。但又落在一凡那里凝视良久,似乎觉得一凡是他的熟人但又不好相认。
这张桌子的众人便继续互相介绍起来,“在下鲁中原”,“在下鲁四方”,“在下一凡”,话音刚落,听到刚刚落座的那位仁兄哈哈大笑起来,冲着一凡道:“在下鲁东方!”
一凡嚯得起身,仔细端详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东方,东方也顺势站起来,仔细打量落寞潦倒的一凡。之后鲁家三兄弟也相视大笑起来,“幸会幸会!”,“我们都是鲁家后人,幸会幸会!”
之后,东方问过一凡最近的事迹,一凡讲述刚刚在鬼魅之国发生的事情,其他两人都比较惊骇,面如土色,他们那里经受得住这样凶险的经历,怕,这是他们脸色的写意。唯有东方一直耐心听他讲述,等一凡讲完,这才答道:“此国甚为诧异,想必非人间之地,古已有之,大西洲陆沉大洋之下,曾经颇为辉煌,像这样的事本可顺其自然”
鲁东方这几年真是忙得不得了,因为朝廷并不海禁,海外的贸易非常兴隆,所以最近非常阔绰,运气来了挡不住啊,现在比西方还要阔,还要气派。
3.
诗人相会谈得兴起,不免谈些国事,讥讽朝政,一凡大概对此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他忽而身在其中,处庙堂之高;忽而身在其外,处江湖之远。听着鲁家人讲着什么苛政猛于虎,昏君奸臣如何如何,丝毫没有多少兴致,这便相约赋诗。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中原道:小桥流水人家,四方唱和:天下黑比乌鸦,东方继续和道:商家竟遭欺压,一凡道:世道逼人心狭。大家心领神会,知道就是一首消遣的狗屁诗,哈哈大笑起来。
邻座文痞李四嫌大声呵斥:“放屁!一群蛤蟆嘻哈哈。”这四人均感莫名其妙,我们一起和诗玩耍,管到你什么事。一凡起身对李四嫌道:“仁兄不妨坐过来,一起交谈,指教我们一二”李四嫌昂起头,尖酸胡子翘起来,大声到:“免啦。”
李四嫌甩袖飞奔出去,一会带着一公子模样的人过来,手把折扇,发髻整齐,只是眉目间透露出粗俗,显得不可一世。那人在李四嫌的陪伴下绕着这桌子人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凡等人不知就里,等着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那公子终于转圈转够了,厉声道:“听说你们自认诗文功夫不错,却竟作出这样的破诗,不要玷污了我这诗人的名号!这样吧,我出上句,你们和下句如何?”
大家均不知怎么回答,那人便说到:“”我以这落花为题,一片两片三四片,你们来对。”
一凡道:“诗人唱和不过把玩一下,兄台何故气愤如此?有失作诗的雅意!”“哼!雅意,雅你个屁人的意”,那人显出鄙夷的神色,道:“我就看不惯别人拿诗文穷摆的样子,非常生气。”,说着把那折扇“唰”的打开,显出很有一套的样子。
“既然招讨这位诗人老兄不满,那我们走好了”,一凡这便招呼他们一众人要离开,那公子愤怒了:“不得离开,对出下句再走。”,那公子觉得遭到了严重的鄙视,声音中透露出凄惨,像杀猪一般。
酒家在柜台那里偷偷的笑:“有好戏看咯”,店小二也帮衬着:“看这帮傻子还装不装斯文了”。
4.
“你可真不是抬举”,一凡忽而愤恨起来,同桌的一众也万万没有想到一凡会如此暴躁,斯文扫尽。
“那又怎样,知道这位公子的名号吗?那可是我国第一号诗人,国王御笔狂赞的‘写诗海内第一人’”,李四嫌帮衬着说道。
那公子把扇子放在一凡眼前,扇子上就是这七个字,扇了两扇,更加不可一世。“你难道不把国王放在眼里?”,横眉竖眼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挥着扇子。
众人也便聚集到此看热闹,也有人争着看那把扇子,人群里有见识的说道:“真的,这是王上真迹!”
一凡看着三人有些惊慌,也很无奈。店小二看他们软弱无着,便道:“客官账可没有结呢,二十两白银!”
鲁中原道:“放屁!平时才不过二两。”
店小二道:“今天不同,二十两,看新来的客官肯定有钱。”这便指着鲁东方,鲁东方见状道:“坑人的生意可不好做。”那店小二道:“穷酸之气可不好使。”
那公子竟哈哈大笑起来:“一群穷孙子,还配做诗人,狗屁!”因为店小二想助纣为虐,竟让他们不屑的走开了,不再难为他们。
那第一号诗人公子一走,店家也便让小二安声。四人均摇头叹息,不过唱和了一首破诗,何故引来敌意。便将这茶一饮而尽,鲁中原和鲁四方便急匆匆退出去,一凡和东方本想再说些往来之事,看到店家不怀好意,丢下十两银子而去。
店小二还指着他们要说什么,不过已然喜不自胜,手里拖着东方丢下的银子把玩起来。不过此时,同行大道茶馆的伙计带着一帮差役正气呼呼的赶到,那伙计道:“就是这家茶馆,喝茶喝出了人命!”这家老板赶忙出来,举手道:“放屁!”
店内一时间发生争执,不一刻店老板便匍匐在地,央求管家网开一面。
“东方兄,这家店也真是蹊跷!一直没有看出什么”,一凡道。
“一凡兄,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同行是冤家,互相之间盯得紧紧的,一丝风声都会成为大事!”
一凡与东方便由此聊起来,不知不觉便踏上行程。